“什么,陈恕没被镇压,还跑去扶桑洲砸了两座寄生殿?”赵东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可能,陈恕怎么可能在他眼皮底下逃脱。
陈恕去了扶桑洲,那被镇压在四象阵中的又是谁?
在封禁阵法成的时候,他明明听到陈恕的声音还在阵法内响起。
“不可能,陈恕肯定被我封禁在了四象阵中!”赵东城连连摆手否认:“肯定弄错了,想来是扶桑洲的人对陈恕不熟,认错了人。”
“说不定这是仙秦的诡计,他们让人扮演陈恕,以此混淆视听,好让我打开四象阵……”
“万一。”周行问道:“君主,万一陈恕真的逃脱了呢?”
“万一……”赵东城怔住了。
他抬头看向整齐布阵在四周的大军,无言以对。
若是陈恕真的已经逃脱,那他在此处布下的天罗地网岂不就是一个笑话。
“不可能,没有万一!继续镇守四象阵,提防仙秦偷袭。”赵东城坚信陈恕仍在四象阵中,下令坚守。
“是!”数万高手齐声回应,并排兵布阵死守四象阵。
一时间,方圆数十里都被扰动,即便是一只蚊子经过此处,也会被扒得内裤都不剩。
“这可如何是好哟?”陈恕隐匿在云层中,远远观望着风云变动的四象阵。
数万高手镇守在此,别说是他,即便是张良来了,也只得灰溜溜而回。
“黑货,不是大哥不救你,实在是……实在是淼淼她们舍不得大哥。你安心去吧,大哥每逢清明都会给你烧纸钱,烧小母龙……”陈恕絮絮叨叨着,转身席卷着云朵飘然离去。
反正小黑驴也只是被镇压在大阵中,又不是上了断头台,且不着急。
现在需要着急的是,如何突破瓶颈!
陈恕兜兜转转,发现地星所有的寄生殿,确实已经关闭,再也没有鬼母之眼供他快速提升境界。
“难不成,只能用时间,一点点去打磨境界了吗?”陈恕皱起了眉头。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其他不说,栖云城是一定不能升空的。即便不能夺下栖云城,也要将其毁掉。
但,栖云城也是高手云集,以他现在的实力,怕只会有去无回。
带着满腹愁绪,陈恕又走进了那片熟悉的枯瘦竹林,走到了高大的七叶树下。
七叶树沙沙而响,似是在嘲笑他的落寞。
“能不能多来一把躺椅?”陈恕嘟囔着,放着木凳不坐,去倚着七叶树的粗壮枝干躺了下来。
到此时今日,他多少能体会到张良为什么喜欢躺在躺椅上,数年也不动弹了。
人间这些事啊,若是去梳理吧,面对的是一团乱麻,甚至人类自身也会作死作乱,让你感觉没有拯救的必要。
若是不管吧,心中又着实过意不去。
心累,所以不如找一把躺椅静静躺在树下,看着别人去奔走忙碌。
“呵……”张良安逸躺在躺椅上,仅用一声冷嘲回应陈恕。
“嘁,小气。”陈恕轻轻拍了拍七叶树的树干,说道:“树大哥,通融一下,我弄一张床在这里。”
说完,藤蔓自地面钻出,快速编织成一张大床。
这里是七叶树的地盘,凡事还是跟七叶树打个招呼的好。
“嘿,才不稀罕什么躺椅,我有大床。”陈恕一跃而起美滋滋地跳上床,舒舒服服躺了下来。
他抬头,看到茂密的枝干,还有一闪而过的黑影。
“轰……”
伴随着一声轰响,陈恕连同大床一同被七叶树的枝干砸入地下,地面顿时出现一个大坑。
很快,地面上的大坑自动愈合,平整如初,就好似陈恕和藤蔓编织的大床从未出现过。
“嗡,嗡……”七叶树下的大地颤动不止,并鼓起了一个鼓包,像是有一头凶兽欲要从地下钻出。
“我去你大爷!”陈恕撕裂大地脱困而出,当即扬起劫龙枪杀向七叶树。
今日不同往昔,以他现在的修为也是一方巨擘了,这棵该死的树竟然还敢欺负他。
“巨蟒翻身!”陈恕搅动天地混元气,举枪砸向树干。
七叶树也很强硬,甩出万千枝干卷向陈恕和劫龙枪,抵消了陈恕的攻击。
“你以为就你有藤蔓!”陈恕见全力出手竟然奈何不了一棵树,气更不打一处来。
他抬起手,就要召唤出地下的藤蔓与七叶树来一场惊天动地的搏杀。
“行了,这里是炼气学院,城中还有数万百姓,你们闹什么闹!”张良不耐烦地喝停遇到大打出手的一人一树。
“是它先动手的!”陈恕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新仇旧恨一起报,将这棵大树拆了当柴烧。
他清晰记得,七叶树曾将他吊起来抽了十天十夜!
不对,是吊起来抽了整整一年!
“你也真是出息了,跟一棵树也能闹上脾气。”张良无力叹息,心也累了。
“你等着,老子早晚把你劈了烤地瓜!”陈恕抬手怒指七叶树,撂下了狠话。
“沙沙沙……”七叶树摇晃着枝干,声音清脆而欢快,根本不屑陈恕的威胁。
陈恕收起劫龙枪,懒洋洋坐在木凳上,开口道:“老张,我要是不想努力了,会发生什么?”
“什么?”张良满脸不敢置信地从躺椅上抬起头。
“我不想努力了……”
“不是,上一句。”
“劈了烤地瓜?”
“下一句。”
“老张……”
“哼!”张良冷着脸,没好气哼道:“长大了,出息了,翅膀硬了,不是当初大冬天炖鲫鱼汤请求抱大腿的小崽子了。”
“那,我至亲至爱的张院长,您倒是说说,缠绕在我体内经脉甚至神魂中的锁链,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陈恕干脆捅破窗户纸,拿自己身上的疑点质问张良。
“呃……”张良无言以对,他在躺椅上躺下,嘟囔道:“锁链,什么锁链,我不知道啊。”
“不说我体内的锁链,那就说说赵高。他为什么会从太阴行宫逃脱,仙皇昏庸到这等程度了吗,连一个阉人也关不住?”
“赵高他……,他也有一些手段的嘛。”
“呵,怕不是仙皇故意放回来的吧。”陈恕冷笑起来。
据鱼丽所说,仙皇是能让鬼母都吃暗亏的人,怎么可能会让赵高在他眼皮底下藏匿两千多年。
最大的可能,便是这一切都是仙皇刻意为之。
他不在乎仙皇为什么刻意养虎为患,他在意的是他在这场阴谋游戏中终究是什么角色,又到底会是什么下场。
“怎么可能是故意的,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嘛。”张良的话很是没底气。
“好,那不说赵高。咱们说说仙秦为什么放弃地星百姓,即便怀疑百姓中掺杂着异鬼,那空室清野,实施焦土政策,岂不是也能延缓异鬼的发展。”
“仙皇他……他心慈嘛。”
“他心慈?呵……”陈恕冷笑道:“他心慈,那为何在我能识别异鬼的情况下,他不派人将百姓从地星拯救出去?”
“呃……”
“还有,星空是仙秦的势力所在吧?那为何异鬼的城池接连升空,仙皇不做阻拦?”
“要不……”张良讪讪说道:“要不,你还是喊我老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