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刘清醒了过来,只觉得头昏脑涨,目光甚至也有些焕然,等到想起来的时候,不由得感叹这神医的不同寻常。
等到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周围以后,看到身后端坐的两个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目光和表情如同看到了鬼魅一般的惊骇。
“王……王爷,王妃娘娘,你们、你们……”刘清怎么也想不到,沈重朝白天还面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纸一般躺在床上,如今就已经生龙活虎的坐在了自己面前。
“没想到吧,本王还活着,是不是没有遂了你的心意?”沈重朝缓缓地开口,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刘清。
他想要开口反驳一句,但是明白既然如此,事情已经成为了定局,真相早就被人知晓,所以自己无论怎么说,也是多说无益。
“三个月前,你来找我下棋,并且带来了江都的新茶与我共同品尝,那天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蛊毒就应该藏匿其中吧?”沈重朝一字不差的猜出来了其中的始末缘由,让刘清根本就无法开口辩驳。
看着刘清低下头一言不发,沈重朝变得痛心疾首起来,缓缓地站起了身,一旁的顾惜颜见状明白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是沈重朝的家事,自己若是平白插手恐怕会有些不礼貌。
“只不过有一件事情我有些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本王待你不薄,视你为知己,究竟是因为什么?”沈重朝走到了刘清面前,蹲在地上有些不解的问道。
刘清或许是因为恐惧和惭愧支配着身体的颤抖,让他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
“都是我的错,王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刘清咬牙开口说道,或许想要通过死来解脱。
“是不是有人威胁你?”沈重朝毕竟还是有些了解刘清的为人,看着他猜中了事情的原因。
“王爷多虑了,没有人威胁我,一切都是我这样做的,与旁人无关,还请王爷赐我一死,让我赎罪。”刘清说着,一滴浑浊的眼泪滴了下来。
沈重朝深吸了一口气,面对着刘清的固执,他此刻也有些无可奈何,一旁的顾惜颜见状站起身来,走到了刘清面前盯着他幽幽的说道:“求死?哪里有那么简单,你以为你死了就能够解脱?真是个懦夫,你若是死了,王爷在明,敌人在暗,你若是不说出来到底是何人指使,恐怕王爷的处境依旧是很危险,即便你是无意如此的,也是间接害了王爷。”
看着顾惜颜咄咄逼人的样子,刘清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转了转眼睛有些犹豫,似乎是做了很久的心里斗争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并非是我不愿意说出来,王爷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与王爷也同样有幸成为莫逆之交,但是我也是人子,也是夫君,权衡利弊,我又该当如何选择,王爷就当做刘清死了,我以死报效王爷的恩情。”
说完便站起身来,径直朝着一旁的柱子撞了过去,刘清抱着必死的心态,这一撞同样是用尽了力气,结果随着剧烈的一声,沈重朝与顾惜颜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阻拦,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刘清满头鲜血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刘清,刘清,你怎么样了?”沈重朝有些不敢相信,将他缓缓地扶起来,手中的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
“王爷……王爷,我对不起你……但是,他们,他们抓了我的,我的妻儿……和,和爹娘,我不得已而为之,王爷别怪我,就是了。”刘清死死的抓着沈重朝的手臂,将心底最后的话说了出来。
顾惜颜立即走了过去,伸出手来搭了搭刘清的脉搏,下一秒便朝着沈重朝轻轻的摇了摇头。
沈重朝皱着眉头一脸的痛心,顾惜颜扶着刘清的肩膀焦急的问出来:“究竟是谁指使你的,你知不知道?”
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此时此刻的刘清也不再固执,瞪着眼睛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抓着沈重朝的手说道:“是……是宫里的嬷嬷,背后位高权重之人,王爷切记小心……”
刘清还没有说完,就直接闭上了眼睛,手也随之落了下来,沈重朝焦急的呼唤了两声,但是却再也没有了任何回应。
沈重朝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睛里早就已经是滔天的怒意了,关于刘清的为人他心中清楚,豁达直率,刚正不阿,这次如果不是因为被人威胁,恐怕也不会做出来这样的事情,如今所以对自己以死谢罪。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一定会为你报仇。”沈重朝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窗外咬牙切齿的承诺着。
通过分析刘清的遗言,顾惜颜差不多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缕清楚了。
“也就是说,有人抓了刘清的家人,威胁他给你下了虫蛊,这个人是宫里的人,而且还是个嬷嬷。”顾惜颜将整件事情分析起来,沈重朝听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
“没错,事情应该就是这样,不过……本王与宫中的所谓的什么嬷嬷似乎并没有任何焦急,而且嬷嬷在后宫,也不应该……”沈重朝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蹊跷,皱着眉头一头雾水。
顾惜颜看着窗外良久,尔后恍然大悟一般的说道:“恐怕事情不会有那么简单,若是寻常嬷嬷,恐怕肯定是不会对王爷有什么不臣之心,而且问题的根本也不在于是哪个嬷嬷,而应该是她背后的人,比如说哪一个宫闱的主子。”
听到顾惜颜这样子分析,沈重朝郑重的点了点头,表示她说的有些道理,顾惜颜激动的看着他,双手也有些不由自主的下意识搭在了他的手臂上。
“既然是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那我们就说着刘清接下来查下去,首先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刘清前来刺杀神医,莫不如就将刺杀成功的消息放出去,接下来就看谁会找到刘府,如何?”顾惜颜没有觉得丝毫的不妥,对沈重朝出谋划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