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海连绵不绝,四处苍茫一片,入目所过,尽是雪景,苍白的令人心生畏惧,冰海深处,无数冰脊恍如一座座山脉一般耸立。
然而,在这万山耸立的当中之处,乃是一处低洼之地,此处,就连风也是小了很多,更为奇怪的是,低洼之地正中之处,竟有涓涓流水,这在沸水成冰的冰海中极其少见。
然而那浅浅的流水之中,竟有一根手指粗细、高五寸许的碧青翠竹,翠竹晶莹剔透,那十几枚竹叶更是闪闪发亮,连带着,那流水,也都是翠绿之色。
此物正是六欲清心竹。
万里冰雪覆盖的银白之中,突现一抹碧绿,但正是一抹碧绿,却令这里,少了一份冷瑟,多了一份生机。
此时六欲清心竹尚未成熟,但异象亦是极大,那丈许的翠绿光柱耸天而立,直入云霄,看起来极为震撼,而那光柱之内,竟有一道几十丈极为貌美的虚影。
虚影正是天魔欲女,那绝世的面容,夺魂的微笑,看起来极具诱惑,而且,这天魔欲女,并非死物,竟隐隐可以移动,只是她并无智慧,看似有些木然。
修道之人清心寡欲,但境由心生,念由心起,修为越高,欲望也便随之增长,邪念滋生,便会形成心魔。
而这天魔欲女更是所谓的心魔。
只是,正常的心魔,在人脑海中呈现。
但这六欲清心竹,却是在成长中吸收八方戾气,据天地魔气,形成这天魔欲女。
雪地千里,人际罕至,此处却有五个巨大的雪堆,恍如一座圆顶房屋一般,五座雪堆在那光柱之外围成一圆,更奇怪的是,这雪堆看起来隐隐有相对之意。
突然,其中一处雪堆,蓦然传出一声响亮的狼嚎,恍如王者降临,威势惊人,在连绵的冰山之中回荡不已。
而距离那雪堆不远处的令一处雪堆,似乎也是不甘示弱,在那狼嚎之声刚毕,一声惊天的兽吼随之而来,隐隐有些比拼之意。
随着这两声兽吼,这两个巨大的雪堆瞬间四分五裂。
几道人影,从雪堆之下冒出。
一条巨大的银白色巨狼,那雪白的毛,与这雪色一般银亮,巨狼昂首挺胸,恍如王者一般,一股高傲之势显然,巨大的狼目看着远处,仇恨之中,却又带着不屑。
巨狼身后,一袭紫衣的楚香君,以及一脸阴沉的罗煞公子并肩而立。
楚香君似乎胸有成竹一般,一双凤眼,平静如常,看不到丝毫波动。
那罗煞公子,看了眼那六欲清心竹,一丝喜意闪过,但随即,目光看向另外三个雪堆,隐隐有些焦急之意。
而与楚香君二人相对的,则是两头威势凌凌的金刚巨猿,恍如一座铁塔一般,金色的毛发闪闪发亮,森白的獠牙外露,暴戾与嗜血的气息四散而来,巨猿魁梧的身躯之后,徐言、赵柯、周晔也是齐肩而立。
天空中突然金芒一闪,一道闪电瞬息而至,瞬间落雪纷飞,天妖雕金光灿灿,一双鹰眼如同利剑。
而一旁的周晔,则不慌不忙的拿出两枚驭兽环,随即,一头面相残忍的狼妖以及个头庞大的三目巨虎随之而现。
见到那狼妖,楚香君的脸色蓦然间一闪,身体不住的抖动。
“果然还是上古神物的吸引力大,这六欲清心竹尚未成熟,大家便忍不住要动手了吗?”
突然,一声淡淡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另一座雪堆之中传出,随即,那雪堆竟突兀的出现了一道雪门,而后,一身白衣,面带微笑的程云鹤便走了出来。
而莫凌以及宋嫣二人,则紧随其后,站在程云鹤身后不远之处。
程云鹤看了看对峙的两派人,眼睛不由的缩了缩,随即才恢复如常。
而宋嫣则面色有些微红,目光有些不易查询的看向旁边最大的那雪堆,神色有些期待之意。
当年小店村之时,她与祁连城俱是留了下来,对于祁连城,其内心也有好感,只是时不待人,二人不得不回宗。
期间二人一直都以书信来往,十年前玉虚之乱后,她便再也没收到他一句话,这令她担心不已。
而后,似乎又有人等不住,一道璀璨的剑芒一闪,剩下的一座雪堆一分为二,出现的,乃是玉虚宗弟子,沈浪豁然在前,一脸冰霜的尹天娇与应玄子紧随其后,最后一人,竟是玉清峰一脉的李烨。
见祁连城并没出现,宋嫣不由的低声叹了口气,眼底闪过失望之色。
而李烨出来之后,深吸一口气,目光带着激动的扫视着周围,然而,瞬间,兴奋之色便退去,却而代之的,乃是满目的失望之色,但其看到最后那雪堆之时,目光顿时一亮。
“咦,不知玉虚峰一脉的莫师兄为何没来?”
程云鹤脸上露出一丝意外之意,看着玉虚宗众人,不由的问道。
“莫师弟他有要事要办,一时之间脱不开身!”沈浪淡淡道。
程云鹤脸上露出一丝沉吟,低声道:“早就听说莫师兄已经被玉虚宗内定为下任掌门人,这样看来,情况是真的了!”
此言一出,玉虚宗众人脸色齐齐一变。
上次正魔大战之后,宗门内便鲜见道明真人的身影,宗内大小事务,几乎完全是莫师言做主。
道明真人执掌风云也不过四十载,可谓正值壮年却突然隐世,宗内自然颇有微辞。
虽然事情属实,但此时说出来,却令人感到别扭。
“自十年前一战之后,神风谷与万兽殿对有意染指正道之首之位啊!”
沈浪顿时想明白前因后果,神色不由的阴沉下来。
随即,其四周环顾了一番,不由的愣了一下,低声以其他人听不到的声音道:“大家小心,云……天怮就在附近!”
听得此言,玉虚宗众人皆是一愣,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
应玄子不可觉察的向前迈了一步,低声问道:“天澜镜?”
沈浪不由的点点头,在此之前,其悄悄的用天澜镜查看过,天怮就在附近,但此时,却不见了踪影,定是隐藏在暗处。
“哼!”
一声冷哼,似乎夹杂着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