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乃是其心底最深处的痛。
他永远都不愿再去尝试,这种无助与无能威力的感觉。
天怮抬头,目光灼灼的瞪了回去。
好在,那祖螭并未将目光停留在眼前这些渺小的人类身上,吞掉那雪吼之后,巨首径直转向那六欲清心竹。
见此,众人都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当这巨兽出现之时,所有人都是兢兢战战,大气都不敢出,眼见这巨兽注意力转向那六欲清心竹,众人心里微微有些放松,若是这祖螭发难,在场的人恐怕立刻就会遭殃。
天怮的出现,令众人微微变色,但比之那滔天巨兽,却是有些小巫见大巫了,只是,见到那巨兽,恐怕无论是谁,都不会有从其手下抢走六欲清心竹之念。
不少人都开始萌生退意,尤其是天火教二人,畏如蛇蝎远远退开,然后转身化为两道遁光;万兽殿三人亦是不例外,悄悄的收掉金刚巨猿以及狼妖、三目白虎、和金妖雕之后,都是一脸恐惧之色的远远躲开;或许是因为有伤者,神风谷一行,速度倒是不快,但也离去千丈有余;最为可笑的是阴煞教,那罗煞公子,早已化为一道血色流光逃之夭夭,竟把楚香君单独留在此处,那样子,仿佛唯恐祖螭发难。
那上古神物,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所有吸引力。
只是片刻之间,剩下的人,只有天怮、楚香君、以及玉虚宗一行。
但众人看向那祖螭,眼底都是有些畏惧,一股无力之感,虽不甘心如此就放弃那六欲清心竹,但提不起丝毫的对抗之意。
或许在雪吼面前,众人还有机会,但在祖螭面前,丝毫机会都不会有,甚至还会面临灾难,尽管所有人都对那六欲清心竹怀有欲望,但这欲望却不是疯狂不知理智的。。
“想不到,当年那小家伙,竟然成长的如此骇人!是因为仇恨的种子吗?”
楚香君看到半空之中的天怮,一阵内心失神,不由的低声感叹道,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她注意到刚才天怮那半途而废的那一招的威力,那滔天的一剑,比之玉虚宗的一些长老亦是不差多少。
她还记得,十三年前,那雨天,那还带着些许善良的少年,那有意无意的行为。
也正是因此,十年前在云海城,她才会让青柔放了他。
谁都没料到,他能成长的如此之快,甚至,自己的感觉到恐惧,如今他更是变的无比血腥,杀人如麻,甚至,如今看到他冷漠的双眼之时,自己竟感到一丝惊惧。
这几年来,关于他的传闻无数,在玉虚宗一战以后,天魔宗亦是元气大伤,但恰在这时,这位副宗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复十多个小门派进入天魔宗,维持住天魔宗的门面。
那些不同意被并吞的门派,都被其以血腥的手段给抹掉了。
鲜血铺路,造就了如今的天怮,更是造就了一个心狠手辣的魔头。
不过,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与谋,二人虽同属魔道,但彼此也是针尖对麦芒,表面上和气,但私下里暗斗不止,楚香君也知道,阴煞教有不少暗堂被其端掉,只是其也说不出什么,同样的事情,阴煞教也有做,双方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挑破而已。
轻轻一叹,楚香君目光收回,似乎也怕惊扰了远处的祖螭,竟连其代步的巨狼都不敢召唤出来,化为一道紫芒瞬间远去。
而剩下的玉虚宗众人,看向天怮之时,别有一番滋味。
其中沈浪似乎带着一丝愤怒之意,但却又有些犹豫;而李烨,则是久别重逢的欣喜之余,又多了一些担心;尹天娇,依旧冷着脸,表面上对天怮的出现并无丝毫变化,但内心,恐怕并不像其表面那样平静;而应玄子,看向天怮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但又战意盎然。
以应玄子的情况,在面对天怮之时,明显有些顾虑,毕竟,其师叶知秋,乃是死在天魔宗的偷袭之下,而天怮此时,正是天魔宗人,其也算是应玄子的半个仇人,但,当日之时,天怮又何尝不是受害者。
因此,他所选择的,则是天怮与自己的一个承诺,那一战的承诺。
而天怮,看向玉虚宗众人,何尝不是百般滋味。
眼前这些,都是曾经与自己齐手并进之人,但现在,又是什么呢?
敌人?
熟悉又陌生,看着他们对自己保持这戒备,天怮的神色也渐渐的变冷。
世间人情冷暖,不过是朝花一谢、枝叶斗明而已,难以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