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摇了摇头,将心中的杂念放下,轻饮一杯,天怮低声道:“这些被袭击的小村庄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天怮本身,并不是什么嗜酒之辈,但在与高漠一醉之后,却是喜欢上了醉酒的感觉,至少醉酒后,其能忘却一切烦恼之事,只是,其能醉的机会很少而已!
“共同点?”鬼被天怮这句莫名的话问住,随即目露思索之色,良久才开口道:“说共同点似乎有些牵强,这些小村庄皆是在偏远之处,出事的村落几乎将玉虚宗围了一个圈,但对另外两大门派,却是没有丝毫侵犯,似乎凶手只对玉虚有仇!”
鬼皱着眉头继续道:“另外,每个被袭击的村落都是人员极少,最多的也不过是一百来人,少的只有三十几人,分布上更是相差很远,根本毫无规律可言!甚至有的村落是两边的村落都被袭击,但中间的却平安无事,被袭击的村子,皆是人畜不存!”
然而,听到鬼的分析,反而是天怮怔住了,直觉上令天怮感觉鬼的分析并没错,既然如此,那罗煞又与玉虚有何种深仇大恨?
仔细据天怮所了解到的信息,那罗煞与玉虚宗似乎并无过节,难道二者之间,还隐藏着什么不为天怮所知之事?
不过,眼下却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对方与玉虚有何矛盾并不是天怮此时所能知晓,天怮本身便与玉虚有仇,其巴不得玉虚能更乱一点,但相比现在的情况,天怮更加在乎的乃是罗煞的实力,以及如何才能找到他!
这罗煞当真难缠,为了掩饰行迹,竟然围绕了整个玉虚宗,而玉虚之境地域极广,罗煞又非普通之人,常年身居阴煞教副教主之职,在门下的潜移默化之下,至少也是多多少少受到影响,这令天怮找到他的几率再度小了很多。
当然,天怮也从鬼的话语中了解到一些消息,那罗煞既然如此东躲西藏,定然是对自己的实力感觉到不足,否则又何必畏惧玉虚,这也令天怮稍稍感觉到心安。
“既然没有查到他的下落,那总该查到他的出身了吧!”用手揉了揉眉头,随即,天怮自顾自的再次倒了一杯酒。
“回公子,据所收集的一切资料来看,这罗煞乃是屠老鬼六十年前,一次外出之时带回来的乞丐,也正是因为其低贱的出身,所以,在阴煞教内很多门内长老对他很不待见……”
鬼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却是天怮的举手打断。
天怮的眉头再次皱起,从鬼所说的情况,天怮感到了棘手。
罗煞本身是乞丐,如此身份断了很多信息来源,天下乞丐何其众多,任谁也无法追查到六十年前,那屠老鬼究竟在何处找到的他,想要再向前追查,俨然已经是不可能,因此,天怮想要以另一种方式找到他的想法也是无用!
鬼微微抬头,有些犹豫道:“公子,最近的两次袭击,凶手向着玉虚范围靠近了一些!”
天怮眼前一亮,随即再次暗淡下去,如今人手有限,尤其是在玉虚境内,自己断然不可能每个村落都派上一个人手,如此非但人手不足,就算是发现了罗煞的踪影,恐怕也无法及时传递消息。
念此,天怮不由的有些头疼起来。
这天魔泣血刀,随着杀伐饮血而提升威力,时间越长,这天魔泣血刀的威力也便越大,事情已经过去了如此长时间,谁也无法预料那天魔泣血刀究竟成长到何种恐怖的地步,但任凭其增长下去,一旦有朝一日达到如同天怮脑海中那画面的地步,就算是天怮有心阻止,恐怕也是无力办到。
但如今的情况却是,天怮根本无法找到罗煞,尽管明知时间越久,想除掉对方也是越危险。
只是,天怮想不明白,这罗煞既然需要大量的鲜血,为何又只找这玉虚宗所管辖的范围下手,同是正道门派,在天怮看来,其它两大门派其也不应该放过,只有这样,天魔泣血刀的力量才会以最快的速度成长,而如今,罗煞却只针对玉虚宗,难道这罗煞本身并不是想要提升天魔泣血刀的威力?还是这罗煞真的与玉虚宗有着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突然,天怮脑海之中,蓦然闪过一道亮光,仿佛云开见日一般,天怮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些出事的小村周围,有没有什么可以掩埋尸体的地方,比如说大型的河流、矿坑、山洞等?”
那天魔泣血刀虽然吞噬血液,但却无法将人体皮肉给消化掉,而那罗煞既然怕人发现情况,定然是将那些死者的躯体掩藏,但,如此数量庞大的尸体,要掩埋下来要花不少时间,而且,想要不被人所发现,则是难上加难,因此,天怮推测,对方定是会利用一些天然的山洞,或者是将尸体设法沉入水中。
只有这样,才能最快时间的处理尸体,毕竟,就算是罗煞乃是修者,但其毕竟只有一个人,处理尸体极其不变。
一旦找到这种地方,那追查罗煞的脚步便能再进一步,甚至很有可能从罗煞的行迹之中,推断出其行踪。
鬼被天怮的问题问的一愣,脸上露出迷茫之色道:“公子恕罪,公子所说这些属下并未查过,因此还不知道!”
“查,尽快查,包括玉虚宗偏外围的所有村庄,只要有着类似地点的都重点查找,标在地图之上,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快把他揪出来!”
天怮目光带着杀意道。
自见识到那天魔泣血刀的威力之后,天怮对这把魔刀便恐惧异常,而且,天怮心中一直有着种古怪的感觉,仿佛这罗煞乃是自己的宿敌一般,两者之间,仿佛乃天生的死敌,这种感觉极其古怪,但却迫使着天怮快速将其除去。
尤其是,罗煞用凡人之血提升天魔泣血刀威力之事,更是令天怮升起无边的怒火,其可对自己冷血,可对魔道弟子冷血,甚至可以对正道中人冷血,唯独那些普通人乃是他心中的底线,他自己不肯触碰,也不愿任何人触碰。
另外,如今的楚香君,虽然在阴煞教中大权在握,这也是在罗煞没有回去的情况之下,若是罗煞回去,这一切将消失无踪,有了屠老鬼的支持,那教主之位定然是那罗煞之物,而且,以罗煞的性格,若是知道楚香君的打算,皆是怕是楚香君想在阴煞教生存下去都困难!
所以,于情于理,这罗煞非除不可!
一个合作伙伴自然要比一头掌控不住的野兽要好的多!
心中想着,天怮所散发的杀意越来越盛!
看着天怮饱含杀意的双眼,鬼冷冷的打了个寒颤,犹犹豫豫的开口:“公子……”
天怮抬头,似乎对思考中被打扰有些不耐烦,声音微微有些冰冷:“怎么?”
“最近发生的事情,已经惊动了玉虚宗,已经有不少的手下在行动中被发现,被那些正道弟子斩杀!”
天怮精神一震,双眼之犹如实质的杀意瞬间爆射而出,呼吸似乎变的沉重,一股嗜血的感觉瞬间由心底而发。
鬼心中大骇,身躯连退四五步,此时天怮身上,散发着恐怖的狂暴与血腥之气,仿佛一头嗜血的猛兽一般!
就在这时,天怮胸前突然升起一股淡淡的翠绿之色,这绿芒之中,似乎带着别样的气息,令人的心情不由的舒缓。
冰凉的气息由胸口而发,瞬间袭向其脑海,被这股凉意刺激,天怮冷冷的一个机灵,心中的嗜血之意顿时消散了不少,于此同时,其胸口的六欲清心竹光芒也是散去,瞬间天怮便恢复如常。
虽然心中的嗜血之意退去,但天怮的神情依旧冰冷,双目之中,依旧是杀意不减。
事情乃是发生在这玉虚宗范围之内,若是对方没有发现,天怮断然不信,只是,这些正道众人却不去追查凶手,反而杀戮自己的手下,这令原本便对玉虚宗有着深仇大恨的天怮,愤怒异常。
虽然天怮身上那股嗜血之意已经消散,但对面的鬼依旧全身巨颤,感应到这冰冷的杀意,瞬间脸色苍白,虽然其知道对方的杀意并不是针对自己,但依旧难以掩饰心中的恐惧。
但继而,鬼心中又多了些暖意,魔道多冷血无情之辈,很多掌权者都将手下之人当蝼蚁一般对待,就算是全死了,也不会皱一下眉。
眼前的男子与其他人却是不同,他珍惜自己每一个手下的性命,很少会派人去做有性命之危的事情,但其本人赏罚分明,功必嘉,过必罚。
更重要的是,在其手下做事之人,皆是被其要求不能滥杀无辜,对于作恶之人可以毫不留情,但若是滥杀无辜之人,等待他的,将是最严厉的惩罚。
当然,鬼内心也是为此感到庆幸。
死死的压制着心中的冲动,天怮眼中的杀意慢慢退却:“给你三天时间查清一切,速度可以慢下来,务必保证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