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妖姝林,无数毒虫猛兽云集于此,无论是夜晚亦或是白日,都可以听闻野兽咆哮之声,声势浩大,哪怕是不少猎人不敢深入其中。
层山之间,郁郁葱葱的古树环绕,翠绿的树叶将空中的烈日遮住,看不见丝毫的阳光,一处隐秘之处,一道抱着人的身影一闪而过,这道身影赫然是古寒。
但此刻的古寒,模样极其狼狈,披头散发不说,身上更是伤痕累累,其怀中,玲珑的气息已然是弱的可怕,面色游离如纸金。
一处巨石之上,古寒气喘吁吁的停下了脚步,只见其小心翼翼的将玲珑放了下来脸色顿时阴沉的可怕。
玲珑的状况,古寒无比的清楚,那金芒的威力骇人,玲珑为了他驱使着启上前抵挡,自身心神严重受创,性命已然垂危。
古寒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后果。
此次的行动已然失败了,即使他是天火教教主的亲子,也难逃罪责,尤其是今日行动的十几人,几乎无一不是教内精英,只此一役,天火教的高手竟是损失了一半以上。
如此巨大的损失,放在任何一个门派都会伤筋动骨,就算是天火教,亦不例外,而这些人,正是天火教称霸中原的根本,但现在,古寒甚至可以轻易的想象到自己父亲火冒三丈的样子。
“若是不回去……”古寒的双眼顿时爆发光芒,只是似乎想到了什么,旋即又黯淡下去。
其此次办事不利,虽不是他的过错,但其父定然不会原谅他,可谓是罪责难逃,最好的方法便是从此不回天火教。
只是,玲珑的伤势却令其又踌躇起来。
玲珑受伤太重,若不及时治疗,怕是有生命微笑,这重伤并非是身躯上,反而是心神上,这种创伤极其难愈,普天之下,能治疗这种创伤的药物少的可怜,只是古寒却恰恰知晓一种。
天火教,柴道人的灵蛊。
但,要讨这灵蛊,必然要首先回到天火教,再由古念出面方可,若是在以往怕是没什么困难,但现在,古寒与玲珑俱是待罪之身,怕是没有这么容易。
古寒看着重伤的玲珑,阴鹫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柔色,多年的伙伴,二人之间多多少少已然涉及到了男女之情,只是身在其中的古寒尚未发现而已。
最终,古寒似乎做了什么决定,抱起地面上的玲珑,没有丝毫犹豫的向着一处飞奔而去。
接下来几日,整个巫族都是忙碌一片,原本古巫一族所在之地早已千疮百孔,百废待兴,除了圣坛尚且保留完好之外,无一处落脚之地。
经此大劫,古巫一族上万族人眼下留下的却是不足千人,其中,大部分乃是一些孩童,中年之人少之又少,这也是因为危机之时,众人都是舍命保住自己孩童的缘故。
看到古巫一族人的数量之后,即使如蛮山一般的壮汉,也是捶地而泣,更何况是其它人,几日时间,整个村落都是弥漫着哀伤之气,处处啼哭不断。
而众人,也是从古巫一族话语中得知,这名看似年轻的少女,乃是如今古巫一族至高无上的存在。
古巫一族忙碌,少女自然不可能闲过,天怮虽有疑问,却无机会开口,看着忙碌的古巫族人,众人也是坐之不住,纷纷起身帮忙。
古巫族人似乎并无离开祖地的打算,为了防止疫病,死去族人的身躯被集中起来烧毁,只是几日时间,新的房舍便在原处修建起来,而众人也是渐渐融入了古巫族群之中。
这里民风彪悍,但对待客人也是礼仪有家,更何况众人乃是古巫一族的恩人。
一晃六日过去,此时的巫族原地已经焕然一新,原本的密布鲜血的地面已然被清扫干净,虽空气之中那血腥之气依旧是挥之不去,但此刻,遭逢劫难之后的巫族,却再次表现出磅礴的生机。
第七日,对于古巫一族来说极其隆重,却是那位老者的葬礼,在白羽的吩咐之下,老者以着古巫一族最高礼节下葬。
老者虽是有罪,但为保护古巫一族,却奉献出自己最后的生机,因此,古巫族人都是对老者极为尊敬。
是夜,是如此的柔美,皎洁的明月在天空悬挂,山林之间,阵风呼啸,万千古树沙沙作响。
皎月之下,一双明亮的眼睛格外的亮,似乎可以比拟天上的繁星,只是,这双眼睛之中,多了些许沧桑与思念,眼睛的主人,却是有着一闪亮的光头,与其瘦弱的身板极度不协调。
这人,赫然是天怮,那饱含思念的目光,一直都盯着远处,而那一处,赫然是中土方向所在。
山风呼啸,带着淡淡的冷意,天怮却不以为意,只是没了那一头长发,有着些许的不习惯。
“公子,这么晚了,为何不休息,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身后,突然传来白羽悦耳的声音。
初任先知,又逢巫族遭此劫难,这几日白羽极其忙碌,几日都未曾真正休息过,那一身疲惫之色明眼人都是可以瞧得出来,只是少女却凭着毅力硬生生的坚持了下来,令一众古巫族人对其都是另眼相看,就算是天怮等人,对这少女也是有着些许钦佩之色。
依旧是一袭白衣,在月光之下更加显得婀娜多姿,格外的圣洁,仿佛一位仙子,正在从梦境之中走出来。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繁琐的小事而已!”
淡淡的幽香自远而进,白羽在天怮旁边不远之处坐下。
“公子所想的,乃是一名女子吧?”
月光之下,白羽的一双闪烁的大眼充斥着狡黠,如同苍穹繁星一般错愕。
“哦?”
天怮顿时错愕,目光不由的看向一旁的白羽。
“这就是所谓的思念吗?”白羽轻声问道,目光中带着好奇的意味,就仿佛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天怮点了点头,刚刚的那一刻,其却是在向着与夜曦怡的点点滴滴。
得到肯定答案,白羽也是轻轻的一笑,继而似乎想到什么,目光却是暗了下去,脸上,也是被哀伤所替代。
“公子是否愿意听白羽讲个故事?”白羽轻声问道,声音柔美,如同清风流水。
天怮没有说话,目光却是异常柔和,没有再说下去。
“白日死去的那位老者,乃是巫族的上任先知,对白羽来说亦师亦友,乃是白羽最重要的亲人!”
没有丝毫意外之色,对于老者的身份,天怮从其他古巫族人的议论中了解到,只是其想不到为何少女此刻对其谈起老者,难道只是怀念?
“小时候,白羽有一个温暖的家,阿爹阿娘都是很疼爱白羽,族内也是团结,因此,白羽一直极为得意,那时,也是最为开心的日子,经常坐在阿爹的头上,看着日出日落,吹动艾叶,唱着歌谣!”
“只是,突来的一日一切都变了,白羽清楚的记得那一日,族长突然来到我面前,对我说我阿爹阿娘已经死了,当时我并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只知道自此以后,我只能孤独的一个人,看不见他们,孤独的在冰冷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天怮轻轻一叹,自己自幼也是无父无母,独自一人在黑夜之中数着星星,这种感受,自然是深有体会。
更为重要却是天怮并非是单独一人,而是有着其他几位师兄弟,也正是因为如此,天怮十分珍惜这师兄弟之情。
“后来,白羽在族人的帮助下慢慢的长大,虽然大家对白羽都是很好,但白羽却依旧有着孤独之感,后来,白羽被先知大人看中,带到了圣地之内!”
说到此,白羽突然停了下来,天怮分明发现,白羽的眼角有着些许晶莹,心中不由的叹了一声:“看来白羽对这老者的感情极深!”
忽然,天怮却又想到了自己,脑海之中,也是闪过一道苍老的身影,同时,心中充斥着苦涩。
“师父,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先知大人对白羽亦师亦父,从先知身上,白羽重新感受到一股亲情,而白羽也眼睁睁的看着先知大人一点一滴的为族人付出!”白羽轻轻道,其中夹杂着些许抽泣。
天怮再度感叹,陆不名何不是如此,为了玉虚宗,什么都可以付出。
“先知大人,一生为古巫一族贡献,但却是以丝毫之差,便成为了千古罪人!”
“嗯?”
听到此处,天怮的目光不由的一闪,脸上充满了疑问,只是看到白羽逐渐严肃的脸色,天怮顿时知晓,怕是有什么关乎自己的要事,否则白羽断然不会对自己讲这些无意义之事。
“古族一族,最为尊敬的便是巫祖,而巫祖的遗物,更是被称为圣物,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圣典,圣典关乎着先知的继承,记载了先知所学的无数法术,先知大人一向视其为生命的根本,然而,有一天,先知大人却无视法制,却将族内圣典私自交于外人!成为了巫族最大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