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布鲁克林的大雨中。
帕西·加图索趟着一滩积水走上了台阶,他浑身湿漉漉的,白衬衫透了底,贴在他白皙的肌肤上。
他抬起眼睛,玻璃窗上倒映出他蓝色的瞳孔,看上去像是一颗忧郁的蓝宝石。
恺撒少爷总是说他有点忧郁,是那种气质上的忧郁。他还说他们学生会有一个叫作路明非的学生,他跟你有点像,看上去都有点蔫蔫的。但他从不忧郁,你得跟他学习。
刚才他就从路明非那学了一点,只不过学的是怎么斩出七宗罪的“一刀”。别的他还没学会。
他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布鲁克林的大雨把他淋湿了,水声啪嗒嗒的。这里没有吹风机,也没有烘干机,他也不是来找这些东西的,他要找的是……
“帕西。”冰冷的声音。
顺着这个声音,一个穿着燕尾服、双鬓有些斑白的老人出现在他身前。
安敦尼·加图索。没错了,他要找的就是他,加图索家族首席炼金术士——安敦尼·加图索。
“帕西·加图索,我知道是你,你的‘无尘之地’切断了电弧网。”安敦尼冷冷地看着帕西,“你的‘无尘之地’还找到了我的位置。不过你敢一个人过来,是觉得自己命太长了吗?这里可不止我一个人。”
“我有话跟你说。”
“目无尊长!恺撒就是这么教你的吗,帕西?”
帕西看着眼前的这个双鬓斑白的老人,他是在加图索家族中最具威望的人之一,他的炼金术让加图索家族维持在秘党第一大家族的宝座,无数的混血种想要拜在他的门下。
不过这些跟帕西没什么关系,他是加图索家族培养的影子。他不是恺撒,家族的荣耀和财富属于恺撒,如果说家族里有什么属于他,那么,只有那些炼金药剂是属于他的。
那些鲜红的、刺进神经的、混合了龙血和磨成粉的鳞片的炼金药剂,由安敦尼·加图索炼制,被他喝入身体里。他跟安敦尼·加图索唯一的关系就是这个。
“我有话跟你说。”
“闭嘴!”安敦尼的声调变得尖锐而嘶啸,“帕西,你以为你是在跟谁说话?你是在跟你的救命恩人说话!没有我,你在二十年前就死了!没有我,你根本不会有这么高的血统!是我救了你!是有我,你才能站在这里!”
“是恺撒少爷救了我。”帕西说。
“恺撒!恺撒!”安敦尼听到这个名字直接咬紧了牙,“又是恺撒!我受够他了!他比弗罗斯特还不如!这个白痴,他以为他在演什么‘王子复仇记’吗?家族已经被他搞得一团糟了,他根本不配当家族的族长,不,他根本不配当家族的人!他们一家子庞贝还有他的后代都是蠢货!”
“我有话跟你说。”帕西说道,“恺撒少爷让我转告给你的。”
“让他亲自来跟我说!至少他和陈墨瞳的婚礼我是投的赞成票!”
帕西看着眼前的安敦尼·加图索,这个在加图索家族中最富盛名的炼金术士,在家族中被称为是“顺毛的猫”。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他在人前出现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不知道是因为恺撒还是那个卡塞尔学院的路明非触动了他的逆鳞,他今天看上去变成了克劳狄乌斯那样的“暴躁的猪”。
“他来不了。”帕西说,“他还在意大利。”
“让他来布鲁克林见我!”安敦尼大吼。
“他在意大利,托斯卡纳区,贝尔内塞斯科酒庄。”帕西说。
“什么?”安敦尼明显愣了一下。
“那片酒庄是你的产业。酒庄的地下有一个只有你和极少数人才知道的炼金基地。”
“呵,呵呵。”安敦尼开始冷笑。
“希尔伯特·让·昂热也在。”
“呵,呵呵。”安敦尼还在冷笑。
“好,很好。不愧是希尔伯特·让·昂热教出来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