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衡看了眼会议室里满满当当的“外来者”，又看了眼角落里蜷缩站着的齐牧等人。
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
出声问向房间里的一干“闲杂人等”。
“各位老师教授领导们，你们今天没课没工作没任务吗？为什么都要来挤占我们实验室的会议室？”
数学系物理系的老师主任们相视之后尴尬一笑。
没错，严格意义上算起来他们都是翘课翘班逃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蹭一蹭如今数物两届话题性高涨的微观电离数模会议。
要知道前几天德意志马克斯·普朗克固态研究所发表了声明。
说马丁教授和秦衡发表的论文在微观超导体系具有相当大的研究价值，不日他们研究所将会与马丁和秦衡合作，进一步推进微观超导理论的完善。
如果说最初马丁和秦衡的论文还有诸多业界人士存在质疑。
那么马克斯·普朗克固态研究所的声明则是打破所有疑虑，正式将这篇论文推向超导界的顶端。
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这超导物理的新风口。
所以华大物理和数学系的老师们在听到消息之后不顾一切的来了。
哪怕混不上论文署名，蹭蹭会议然后回去构思之后再开个新课题也是好的呀。
这就是科研新风口的诱惑力，它来钱快啊！
…………
秦衡的质问让房间里的气氛显的有些微妙。
这时龚轻鸿龚校长站出来缓和氛围道:“还不是我们华大的教师团队有向学之心，听说有这种高端会议那是自然不愿意错过的。”
换个时间换个地点秦衡或许就卖龚校长这个面子了，但眼下他心里实在不爽。
“再怎么好学，来之前是不是该通知我一下，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的视频会议对吗？”
秦衡此刻的强势的态度出乎了大部分人的预料。
房间里除了陆之维还有齐牧等人与秦衡共事过之外，其他人其实一直不知道这位在学术界小有名气的学生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而从当前的情形来看秦衡未免有些倒反天罡了。
有位刚入职华大没多久，至今还一度为自己教师身份而自傲的新教师李聪有些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呛声道:“秦衡你只是个学生，我们算起来都是你的老师，来这里参加会议也是给马丁教授面子，你在这里质问我们是不是有些多余了？”
龚轻鸿和陆之维心里同时咯噔一下，暗道:哪里来的二愣子，这下肯定要坏菜！
“哦，多余吗，我怎么不觉得？”秦衡眼眸轻抬，语气平淡的说道:“打算蹭那就拿出蹭会该有的态度出来，而不是在这里给我排资论辈，既然这位老师不满意我的话，那么就请你从我的会上出去。”
“你这是什么态度！”
李聪有些气急败坏道:“个人能力强又如何，稍微做出一点成绩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连最起码的尊师重道都做不到，你知不知道没有相应的人品在这个社会是会遭万人唾弃的！”
似乎是感觉自己一个人有些势单力薄，李聪甚至还试图鼓动身旁其他教授老师们一起对秦衡发出谴责。
然而出乎李聪预料之外的是，所有老师都刻意避过了他的视线，更别提有人会附和他的言论了。
后知后觉的李聪总算感觉到了不对劲，然而他心头依旧费解:你们究竟在怕什么？
李聪试图寻找答案，最终他找到了答案。
原来是龚轻鸿龚校长目光似火一般死死盯着李聪，那怒气满满的模样完全没有平日里文质彬彬的样子。
“李老师，我看你今天状态不太好，不如回去休息几天。”龚校长咬着后槽牙说道:“你打报告，我批条子。”
李聪一愣，正欲开口辩解:“校长，我……”
龚校长眉头再皱，直接打断道:“看来不仅是状态不好，就连精神状态我看也有些问题，对于新入职的教师确实不该承受那么大的工作压力，你身上的担子可以先卸一卸了。”
李聪瞬间急眼:“我没有，校长……”
龚校面如阴云，再次打断李聪的话，并且一字一句说道:“等李老师休息好之后，也没必要待在校本部了，我看昌平校区就挺不错的，以后你就去那里工作吧。”
李聪这下再傻也反应过来了，校长对他的言论非常不满！
而且他不能再说下去了，要是再说下去，指不定就要把他发配到宁古塔校区去了。
若是最坏的结果，可能连教师的身份都…
想到这李聪彻底失去了张嘴的力气，会议室里别人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最终他只能选择离开。
冒失的李聪，沉默的众师，以及站队的龚校长。
秦衡将会议室里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眼中目光闪动不定。
…………………
刚来的几名本科生在冲突爆发的时候吓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秦衡会这么强硬，居然和学校老师正面杠上了。
而他们更加没有想到，华大校长龚轻鸿居然会替秦衡出头教训李聪。
不过他们此时也生不起什么嫉妒的心思，毕竟双方差距确实大到了一定程度。
对此这些本科生们也只能在心里默念一句:“秦衡牛鼻！”
……
李聪离开以后秦衡神色异常平静，就仿佛对方离去和自己全然没有一点关系，甚至此时他还要再次对会议室里其他教授老师开口道。
“想要蹭会可以，但有些丑话我必须说在前头。
第一，各位是只是旁听的身份，没有发言权，更不要随意开口干扰会议进度。”
第二，会议的内容仅供私下学习交流，要知道视频会议自带录制回溯系统，所以还请各位不要将未经发表的内容随意引用在不相干的论文上。”
说完这两点后秦衡顿了顿，特意停下看了看一众教授老师。
龚校长忍不住笑骂道:“差不多就得了，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我们都承认这会议室里由你做主行了吧。”
“非常感谢校长以及诸位老师的理解。”
秦衡脸上又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继续说道:“其实还一件事，我保证是最后一件事。”
秦衡指着齐牧等数十名学生说道:“麻烦各位教授老师们挤一挤，让他们找个座位坐着听讲，不然三四个小时的时间他们站着怎么吃的消呢。”
洛北溟蓦然一愣，随后脸上迸发出绚烂多彩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