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苍青红得快烧起来,许君君伸手拦住还欲敲人的苍月:
“行了苍姑娘,你别敲他了,好歹让我说句话。”
苍月瞪苍青一眼,转头看向许君君:
“你说吧。”
许君君望了姐弟两一眼,朝苍青道:
“听苍姑娘说,苍兄弟有一对子母蛊虫。
我想做子母丹,不知苍兄弟能否割爱,将这对子母蛊虫卖给我?
或者,你提条件,只要我能办到,我绝对答应你。”
“啊?”
苍青张大嘴,嘴比脑子快:
“可那对蛊虫是我给未来媳妇的礼物,送给你了,我未来媳妇怎么办?”
许君君流汗:
“或许,你可以换个礼物。
现在外面女孩子都喜欢银子,你可以将蛊虫卖给我,把银子留给她。”
苍青挠头:
“是吗?
外面女孩子都喜欢银子?
怎么跟我们燊族女孩子不一样?”
许君君干笑一声:
“对的,每个女孩子喜好不一样,很多女孩子不喜欢虫虫鸟鸟的。”
苍青似懂非懂点头:
“原来是这样。”
他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最重要的,那个蛊虫他养了很多年,头两年还是姐姐陪他养的,他单独决定不了。
想到这里,苍青看向苍月:
“姐,你咋想的?”
苍月抱臂站在许君君身后,小脑袋一扬,声音干脆:
“你决定。
都多大人了,什么事都问我,你自己没长脑袋想啊。”
被苍月揪着一顿训,苍青尴尬得连连咳嗽。
以前在燊族被训惯了,苍青没觉得什么,眼下当着外人被自家老姐这样呛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许、许姑娘,蛊虫的事,你让我考虑两天。
我想好再告诉你。”
许君君点头,脸上笑意明艳:
“好,我等你答复。”
苍青要放现代,妥妥一刚出社会的清澈大学生,面对他,许君君这老油条猛然有种忆青春的沧桑感,根本升不起逗弄他的念头。
“苍姑娘,不知你下午可有空闲?
若无事,再去我院子坐坐?”
上午两人一道配药,合作默契,事半功倍,许君君还有几味丹药没炼,想勾苍月这药搭子一起去。
苍月立马读懂许君君意思,用力拍了两下苍青肩头:
“臭小子,今天下午把养蛊书默写出来,我晚上回来检查。”
苍青天塌了:
“姐,你睡懵了吗?
养蛊书可有六十九页,你让我默写!
你要写死我吗!”
苍月挥舞拳头威胁:
“你可以试试不写。”
苍青抱着头一跳三米远。
“写写写,我写!”
“这还差不多。”
苍月哼了声,挽着一脸复杂的许君君离开院子。
见识过姐弟俩相处模式,许君君终于明白啥叫家庭弟位。
这苍青在她姐面前,乖顺得跟条小狼狗似的,真不知那天在门口,她哪来的错觉,觉得这人傲娇得像公鸡。
啧啧两声,许君君决定从苍月这儿探探口风:
“苍姑娘,你弟弟那蛊虫他会舍得让给我吗?”
苍月摇头:
“我不清楚,这臭小子看着怕我,但其实很有主意。
小时候,他跟着阿爹学习养蛊,成功养成了一只遗腹虫蛊,在装瓶时,那虫蛊咬了他一口,差点把他毒死。
当时阿爹说这蛊虫噬主不能留,让他把蛊虫杀了,但这小子死活不愿意。
我们都当他年纪小不舍得第一个养成的蛊虫,谁知道,这小子是打着将以蛊喂蛊的主意。
用这只遗腹虫蛊悄悄饲养另一只蛊虫,等阿爹发现,他炼的另一只蛊虫已经成了。
所以,你别看他整日被我呼来喝去像是没有脾气,其实,他最执拗固执,跟头牛似的完全不听劝。
这次来皇都,最开始族长爷爷定的我跟族中另一位大哥。
但这傻小子知道后,硬是跑到族长爷爷面前跪了一天,还说,族长爷爷要是不换人,等我一离开,他就悄悄溜出来,偷偷跟在我们身后。
族长爷爷最后没办法,才松口让他跟我一同进京。
因此,你问我他那蛊虫的事,我也没办法给你准确话。
舍不舍得,也得全看他。”
苍月这番话听完,许君君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是在告诉自己,苍青愿不愿意将子母蛊给她,完全是看他自己意愿,她完全无法左右。
若想靠她去说通苍青,趁早歇了心思。
许君君不爱强人所难,上午听苍月意思,燊族拥有子母蛊的还有几人。
若苍青实在不愿,她恐怕只有跟苍月走一趟,去燊族看看情况。
但这样一来,归期更晚,也不知袅袅那边情况如何,能不能等得起。
想到这儿,许君君决定晚上写封信,明天出府见陈煜一面。
君霄辰中午离开后,直到晚上许君君都没再瞧见他人影。
好在下午许君君与苍月一直泡在药房制药炼丹,心思被牵引,也没觉得时间难熬。
天边日光一点点坠落。
夜幕降临,天际最后一丝橙光也消隐在地平线。
将炼好丹药收入玉瓶放置木盒中,许君君挥手与苍月作别,踩着欢快脚步回院时,嘴边还哼着耳熟能详的欢乐颂。
院中丫鬟瞧她心情这般好,心头终于放松下来,抬手接过木盒,笑问传膳还是沐浴。
在药房泡了一下午,许君君浑身都是浓郁药材味,有些药材微微泛苦,混杂在身上的确不好闻。
低头嗅了嗅身上味道,许君君放下木盒,随意道:
“先沐浴吧。
沐浴完再用晚膳。”
“是,许姑娘。”
丫鬟笑着应声,转身下去安排。
热水送来,许君君褪下衣物踏入浴桶。
水波荡漾,热气蒸腾,漾漾水波中,许君君一低头,望着自己身上未消红痕,小脸瞬间一僵。
怎么过去一两天了,这痕迹颜色越来越深了?
她正兀自恼怒,屋外传来丫鬟恭敬的请安声:
“王爷安好,许姑娘正在沐浴,请您稍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