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不敢躲开,怕引来男人更大的报复。
裴译夹着烟的手怜爱的帮她把肩带弄上去,语气温柔却又冷到极致。
“看你,都不会照顾自己,这伤怎么还不好?”
“……”
他接着摸了摸她的头,动作间摇摇欲坠的烟灰弹落在秦晚脸上,随着她的颤抖滚落到床上。
雪白色的床单沾染上灰色的印记,女人漂亮的眸子沉入一片灰暗。
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无论她怎样装可怜耍小心机,再也换不来裴译的一丝怜悯。
这是对她私自逃跑的惩罚,在男人心里,这个坎终是过不去了。
裴译手中的烟越烧越短,秦晚有一种错觉,她的身上随时可能迎来灼烧的痛感。
“好好养,不要总想着没用的小心思,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
秦晚没说话,或者是没力气说了,她闭了闭眼,想通了,反而就不害怕了。
裴译盯着手上燃烧着的烟头,神色晦暗不明。
良久,他抬眸,脸色依旧不好看,“脏死了,快去洗澡。”
秦晚一秒也不敢耽搁就下床,可是脚一接触地面就摔在了地上。
裴译及时把她接住,她仓皇爬起来就钻进了浴室。
裴译怔怔地看着秦晚单薄的背影,最终把烟蒂掐灭扔在垃圾桶里。
差一点。
会留疤的,那就不漂亮了。
……
大概恐惧占据了先前的大部分感官,秦晚胃里的疼痛不是很明显。
现在她被热水泡了泡,胃痛就开始肆虐,一波接一波,好像肠子都被搅在了一起。
她捂着肚子趴在浴缸边缘,疼得额头直冒冷汗,一动也不敢动。
她想喊人来,想叫裴译,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卡住,而且她再也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脆弱的样子。
很疼。
恍惚间她想起曾经头痛,发烧,崴脚……陪在身边的都是裴译,那时候的他,还是很温柔的。
都是假的吗?
是为了接近她,赢得她的心而刻意装出来的吗?
既然装,为何不能装得彻底一点,为何这么轻而易举就被她发现了呢?
秦晚不知道自己在问谁,只感觉悲哀。
水由热变温,再变凉,她也没能走出浴室。
迷蒙之间四周都是水,似乎全身都脱了力气,她再也抓不住什么,颤颤巍巍就要滑下去,下一秒,手腕被什么给握住。
裴译把她从浴缸里抱出来,好像还呵斥了几句,秦晚没听清,但语气听上去不似那么生气。
女人一张小脸皱巴巴,嘴唇毫无血色,小猫似的窝在裴译怀里。
裴译身上还残留着烟草味,不断地往秦晚鼻翼里钻,她虚虚地睁开眼,看到人似乎也忘记了,他先前是怎样的冷漠无情。
秦晚本能地往裴译怀里靠,希望从身体的病痛中解脱出来,她微弱的声音在喊。
“裴译,裴译,我胃疼……”
裴译把秦晚身体擦干,放床上盖好了被子,他坐在床边,拇指摩挲着那张漂亮略显苍白的脸。
“又撒娇了?”
他拨开她粘在颊边的湿发,“这样就很乖,你要一直这样该多好。”
然后低头吻她。
秦晚大脑有些迟钝,似乎并未排斥这个吻,只是有点想哭。
不要那样对她。
好吗?
裴译看着女人可怜近乎乞求的眼神,那几近变态的控制欲终于得到一丝满足。
“你说,我们的孩子是像你还是像我?”
秦晚一脸茫然,说不出话来。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只要是你生的,无论男女我都喜欢。”
裴译喋喋不休跟着了魔似的,根本不顾及她想不想听,能不能听得进去。
“以前我从未想过有自己的孩子,但现在我想要,我们的孩子。”
“你要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秦晚神色动了动,无力地闭上眼睛。
裴译笑了,那笑容让人脊背生寒。
**
后来几天,裴译都没在家,似乎在忙着什么,秦晚过了几天舒心日子。
她要么躺在床上睡觉,要么看书看剧玩游戏,不过一日三餐再也不敢糊弄,
刘嫂做什么她吃什么,慢慢的气色也养了回来。
身上的伤也好不少,伤口结痂,也不怎么疼了,就是长肉的时候有点痒。
这一天,她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微信提示音响了两声,是妈妈。
【晚晚,我来京城了,下午两点的火车,来接我。】
秦晚愣了一下,她和秦晓艳有一阵没联系了,她这次突然来京,莫不是发生什么事情。
她简单收拾就出门,肖芸自然也要跟着,司机开车把她们送到了火车站。
一个小时后,秦晚就在西客站出站口接到了秦晓艳。
秦晓艳四十多岁,会打扮,保养得很好,从面相上看年轻时也曾是个美人。
秦晚长得比较像妈妈,秦晓艳就经常夸自己给了她一张好皮囊。
秦晓艳大包小包提了三四个,像是把全部家当都背过来了,秦晚皱眉,不知她这唱得是哪一出。
秦晓艳眉开眼笑,“闺女,等着急了吧?没想到火车会晚点。”
“妈。”秦晚顺手接过她手里的箱子。
肖芸有眼力见,上手就去拿秦晚艳背上的包。
秦晓艳询问:“晚晚,这位是?”
秦晚正想开口,肖芸接话,“我是裴太太的保镖。”
“保镖?太太?”秦晓艳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晚晚,你结婚了?!”
秦晚后悔没早点和肖芸通气,无奈点点头。
这里面的信息量太大。
保镖这个词对小老百姓来说,恐怕只有在电视新闻上才能看到,现实生活中一个没见过。
裴太太更是,秦晓艳连话都不会说了,“哪个?裴……是京城裴家吗?”
“夫人,是的。”肖芸恭敬道。
秦晓艳闻言差点喜极而泣,看秦晚的眼神也多了些慈母的光环。
谁知她日盼夜盼,终于盼来女儿嫁入豪门的喜讯,尽管这个消息来得晚了些,但终是媳妇熬成婆了。
秦晓艳嗔怪道:“晚晚,这么高兴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秦晚心里不得劲,但面上没表现出来,只拣紧要的问:“妈,你来京城做什么?”
秦晓艳怔了怔,随即笑道,“这不是来看看你,你结婚怎么不通知……”
她顿了一下,“你们没办婚礼吧?你不会是和人家同居……”
秦晓艳后知后觉捂住了嘴,看看肖芸,肖芸面无表情,转头装模作样地看路人。
“妈——”
说话间秦晚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拿起来看了眼,脸色一沉,是裴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