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小筑,苏青璃看着空荡荡的坊间,有些不太适应。
她让人送给女帝的礼物应该已经送到殷都了,不知道女帝看到她送的礼物,是否喜欢。
为了以防万一,哥哥已经暗中离开,赶回边境,随时准备调兵遣将,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苏青璃坐在门槛上,神色幽幽,若是他们不能再玄商国发动战争之前稳定内政,哥哥便会与玄商国一起攻打天元。
苏青璃长叹了一口气,有些为难,这么短的时间内处理好所有的事情,真的是有些困难。
“王妃,客人到了。”
苏青璃起身,一扫愁眉不展,抚平衣衫上的褶皱,朝着会客厅而去,眼中满是势在必得。
会客厅中,坐着一人,兜帽遮住了他的模样,但是在苏青璃走进屋时,这人便站了起来,取下兜帽。
“拜见战王妃。”
“大人不必多礼……”
“王妃,我已经不是朝廷命官了。”来人正是裴家的裴锦程,那张布满烧伤的脸十分具有辨认性。
“那我该如何称呼您?”苏青璃温声问道,“裴老爷,还是裴家主?”
裴锦程神色不变:“我现在并不是裴家的家主,裴家主的称呼不适合,王妃还是直呼我名吧。”
“我与裴将军颇有交情,您是他的父亲,也算是长辈,我如何能直呼名讳,您若是不介意,我唤您一声世伯。”
“也好。”裴锦程也不扭捏,“王妃,当初我们约定的事情,还作数吗?”
“自然作数,只是世伯能做到吗?”苏青璃幽幽的问道,裴锦程从田宁郡活下来后,没有跟任何人联系,而是选择装疯卖傻,除了怕被灭口,也有保护裴家的意思。
如今她要的是世家退出权力中心,但是裴家显然不想退,甚至试图利用她离间皇帝与太子之间的关系。
不得不说,他们很成功,确实达到了目的,却不知道,利用她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虽不忍心,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裴氏成为下一个郑氏。”裴锦程艰难的说道,所有的罪名他一人来承担,但是他不想牵连到阿宴。
“三日之内,裴家会传出消息,届时,我会带领裴家的人退回祖籍,我希望阿宴……”
“裴将军依然是裴将军。”苏青璃笑着说道,裴宴必须留在京都,非常时期,她不会心慈手软。
裴宴就是裴家留在京都的质子,她需要保证裴家在退回祖籍后,不会在背后动手脚,毕竟这风雨飘摇的天元已经经不起太多的磨难了。
裴锦程咬牙:“我可以留在京都,让阿宴……”
“世伯,裴将军必须留在京中。”苏青璃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你们父子才刚刚重逢,又要分开,世伯很是不舍。”
“不过世伯不用担心,一时分开而已,并非是永不相见,待到天下太平,海晏河清,裴将军想什么时候回去便什么时候回去。”
裴锦程明白,此事没得谈,而他也明白,战王与战王妃对世家的防备心远超陛下,他们不会让世家继续成为皇室的心腹之患。
“我明白了,那便按照战王妃说的做。”裴锦程起身,朝着苏青璃行礼,她连忙起身回礼。
“临走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困惑,想请王妃解惑。”
“世伯请说。”
裴锦程抬头看向苏青璃:“太子究竟是不是太子?”
“太子是不是太子又有什么关系?”苏青璃一脸无辜的问道,这天下他们要收入囊中,太子是不是太子又有什么关系,最终坐上皇位的不会是太子!
“是我魔怔了。”裴锦程笑着说道,“告辞。”
“我送世伯。”两人并肩而行,朝外走去。
裴锦程眼角的余光注意着苏青璃,她离他很近,在他的攻击范围内,若是他出其不意的出手,必定能拿下苏青璃。
拿下苏青璃,就能威胁战王,接了裴家眼前之困,只是他刚动这个念头,便感觉到一道杀意锁定了他。
裴锦程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几乎不敢动弹,他总觉得,他只要再动一下,背后锁定他的人顷刻间便能要了他的命!
冷汗从额头沁出,裴锦程从未遇到过如此可怕的杀意,只是锁定他,便让他脊背生寒,再不敢动弹。
苏青璃转过身去,看向立在廊檐下的人,展眉一笑:“夫君,你来了。”
墨云霆缓步朝着两人走去,气机却一直锁定裴锦程,直到他走到苏青璃的身边,这才收回杀意。
“听闻裴家主病了,裴大人是来求医问药的吗?”
裴锦程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打湿,忙见礼:“回王爷,家父年迈,身子骨不似从前硬朗,便想着来向王妃求些固本培元药,如今正准备离开。”
“原来如此,玄一,送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