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兰渊眼底突然升腾而起的杀意在看到姜离的瞬间消散无踪。
他面色苍白如纸,身躯微微颤抖,却难掩与生俱来的高贵,湿漉的发丝贴在脸颊,水珠沿着下颌滑落,一路隐没在了领口深处。
他望着姜离,唇瓣微微颤抖着,那如星的眸中,仍透着危险的光芒,仿佛是隐匿于暗夜的孤狼。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薄唇紧抿,眉梢眼角的凌厉,仿若霜雪。
他试图压抑住内心的躁动,可最终还是失败了。
“你死哪里去了?”
姜离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本宫没想到你只带了池衡。”
顿了顿,姜离又道:“你堂堂东夷王子,为何出行只带一个池衡?”
牧兰渊一脸凶相的拢紧了身上的衣服。
“这便是你给本公子的理由?”
瞧着眼前愤怒的牧兰渊,姜离心中有些忐忑,生怕他不给自己那至关重要的信件。
于是,她态度不由得软了下来,“这事儿是本宫疏忽了,抱歉。”
牧兰渊一顿,他侧目扫了一眼姜离,似乎是没有想到她居然还会道歉,真是稀奇。
瞧着他不停滴落的水滴,姜离拿出手帕为他轻轻擦去。
牧兰渊瞳孔不可置信的一缩,刹那间,有浅浅的细流在眼中流淌。
他看着姜离,心中的恼怒突然就消散了。
他轻哼一声,抬手夺过姜离手里的手帕,自己轻轻擦拭着:“别以为你这样讨好本公子就会原谅你,阿嚏!”
姜离轻抿唇瓣,“走吧,回去了,本宫找府医给你开两副药,保准你药到病除。”
“哼。”牧兰渊轻哼一声,把头偏向一侧,当真的冷漠极了。
瞧着他这样子,姜离又道:“那不如……本宫给你找个客栈住,一切银钱本宫出。”
牧兰渊眉头轻蹙,“刚刚还说让我住你府上,怎么,河还没过呢,就打算拆桥了!”
姜离:“……”
有的时候,她真的很怀疑这人的精神状态。
不是他表现出不愿住府上的样子吗?
……
回到府中,徐驭给牧兰渊开了方子,瞧着他一脸冷漠危险的样子,没敢多待,甚至连往日里的长篇大论都不曾说,就连忙告辞了。
牧兰渊环顾四周。
“这是哪里?”
“这是明月居,新建的院子,你便先住在此地,若有事便将这灯笼点亮,本宫自会过来,若没事便少些走动,毕竟你身份特殊,免得连累本宫遭人闲话。”
牧兰渊:“……”
听着姜离的话,牧兰渊凉凉的牵动唇瓣,“西越皇太女你是觉得我这东夷王子见不得人?”
“你说呢?”姜离一脸冷漠的瞧着他。
他该庆幸自己只是东夷王子,自古男儿老弱与战场屠戮无关,若他是东夷上过战场的东夷王女,自己只怕不会容他。
牧兰渊与姜离对视,脸上的神情有瞬间的凝固。
良久,他轻轻垂下眼眸,艰涩的扯了扯唇瓣。
“我这里有你西越君上和我东夷先王往来的书信,其中提到过围剿陆家军以及姜离之死的事儿,我可以给你,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