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布衣的万人精锐军团。
其中四千人是掌控车阵和军械的。
后世有个俗称。
器械狗，载具狗。
床弩，重弩，弩炮，投石机。
这些器械是应有尽有。
而且是独立的军阵编制。
最显眼的是。
中军之前，两翼护持中的一处高坡。
这高坡之上，有着一排森森冰寒的钢铁管状物。
秦布衣带着北凉王他们，来到火炮阵地。
常达等老将军，皆是一脸好奇。
“布衣，这里是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器械？”
看到一群火炮。
常达是满脸好奇的问道。
尤其是一群人忙来忙去。
搬运炮弹，火药。
以安全距离齐整摆放。
这更是让人好奇了。
“攻城器械。”
“常叔将其当成是特别的投石机就行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秦布衣笑着解释道。
大半个月前。
攻打赤红岭时。
秦布衣只用了五门火炮。
那阵势就有些夸张了。
如今是五十门火炮。
到时候，一定会很壮观。
“这些武器又是什么？”
常达从秦布衣身边的亲卫营士卒手中，拿过燧发枪看了看。
将眼睛凑到了枪管处。
“常叔，危险。”
秦布衣脸都吓白了。
万一走火了。
常达就直接被爆头了。
到时候，老爷子不打死自己就怪了。
“你小子，有这么惊慌吗？”
“这不就是一只烧火棍吗？”
“还能伤到老子？”
常达一脸不屑。
“常叔。”
“这东西，你就当他是特殊的弩箭。”
“弩箭就是从这个管子里射出来的。”
“你真要是挨上一下，脑瓜都能碎掉。”
秦布衣赶忙解释。
这么一解释，常达赶紧移开枪口，脸色都变了。
“布衣。”
“如此坚城。”
“而且还是三道城墙。”
“横亘峡谷。”
“你是要如何攻城？”
此刻，北凉王开口道。
站在这山丘高地之上。
完全可以对下方峡谷山城一览无遗。
然而越是远眺观望。
越是心惊。
这种坚城，是每个将领的噩梦了。
最怕的还是自己手中士卒太少。
“先用这些器械破开三道城墙。”
“然后在大军清剿。”
“老爹觉得如何？”
秦布衣拍了拍身边的火炮道。
“这些器械，能够破开两丈宽厚的城墙？”
“你确定吗？”
北凉王都有些发懵。
刚才郑龙汇报过横山城的情况。
这是按照军屯要塞重镇修建的。
城墙厚度在六至八米。
以现有的攻城装备。
除了用攻城塔硬攻，其实真没什么办法。
就算是投石机硬砸。
没个个把月，根本不可能砸穿三层防线。
真正的攻城战，你有投石器，别人也会有投石器反制。
甚至还有可能夜袭破坏投石器。
真正的大战，没那么简单。
眼下这一战。
虽然不算是特别大的大战。
可是交战规模达到五六万人。
已经算是很大的大战了。
这场杖，饶是以北凉王来看，也是极难。
单纯打仗，不了解对方。
若是没有一些其他计策配合。
单凭两军斗勇。
那是真的残酷。
现在就打起来，以当世将军的眼光，哪怕是在世名将。
也会认为，攻防战就是绞肉机。
“老爹，拿着。”
“诸位叔伯。”
“……”
秦布衣将手里的双筒望远镜给了北凉王。
其他武勋老将军，都给了一份。
望远镜对于古代将军来说。
完全是神器了。
这东西，秦布衣一直在弄。
半年前玻璃技术突破之后。
望远镜才能量产。
这东西拿出来。
此刻正好。
“布衣贤侄，这啥玩意儿？”
常达好奇的问道。
“这是望远镜。”
“将眼睛对准这镜子。”
“然后看远处。”
“这里可以调节距离。”
秦布衣给众人讲述。
“啊！”
一群人返祖一般的惊呼。
哪怕是北凉王也是目瞪口呆。
这小山丘距离远处的城墙，足有一里多接近两里。
这么远的距离，其实只能看到一个城墙轮廓。
远处的人，根本看不清楚。
然而，用了这望远镜之后。
所有人都是震惊的目瞪口呆。
因为他们能够清晰的看到城楼上的情况。
甚至三道城墙的布防情况，也是一清二楚。
甚至再远一点，横山城内城的情况都能一清二楚。
“布衣贤侄，这是什么神仙法宝？”
“为何能够将远处看的那么清楚？”
苏擒虎一脸激动的询问。
“墨家机关术制作的玩意儿。”
“说起来有些复杂。”
“不过，你们就当成是能够用来探查敌情就可。”
秦布衣也不知道该咋解释。
不能太过抽象神话，只能稍微解释一下。
提到墨家机关术这种神秘神话中的玩意儿。
大家都觉得很神奇。
虽然不理解，可并不影响大家的震惊。
“郑龙。”
“四姐夫。”
“打旗语传令。”
“全军攻城准备。”
“炮击结束之后。”
“按照预订计划攻城。”
“一号战术。”
秦布衣对着身边的人下达命令。
北凉王众人皆是望向秦布衣。
“一号战术？”
“什么东西？”
常达等人都是望了过来，满脸好奇。
“常规阵列推进战术。”
“诸位叔伯可以理解为却月阵。”
“用战车车阵和重步兵结合的步坦协同，啊不，是兵车结合的战术。”
“到时候，诸位叔伯就能明白。”
“老爹，诸位叔伯。”
“跟我去隔壁望台吧。”
“炮兵阵地这边，不是特别安全。”
秦布衣又道。
“不安全？”
“这里距离横山城足有两里。”
“对面城墙上的三弓床弩也射不到这里。”
“如何有危险？”
有勋贵老将军有些不解。
“不是诸位叔伯想象的那种危险。”
“而是这里的火药堆积。”
“万一出点意外，布衣负不起这个责任。”
秦布衣有些无奈。
新旧思想的碰撞。
秦布衣是真的一直在解释。
火药火炮是个新时代武器。
虽然秦布衣这里，训练的已经足够完备了。
早在齐州就开始有炮兵玩儿飞雷炮了。
按照安全准则操作，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危险。
而且火药存放，也是在安全距离，甚至还挖了坑道存放。
然而北凉王这群大周最强武将团在这里。
秦布衣是不能让他们出现半点儿意外。
万一出现炸膛殉爆，那就麻烦了。
虽说以秦布衣他们现在的高铁厂合金特种钢技术。
一般不会出现炸膛。
可就怕万一。
“走吧。”
“既然是布衣指挥。”
“咱们听他的命令。”
“看他如何开始。”
北凉王给了秦布衣一些信心。
也想看看，秦布衣想要给他的惊喜是什么。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北凉王也不例外。
他军略无双。
可是三个儿子，都是将才。
统领全军还是差了点。
如果秦布衣有这个能耐，他自然是高兴。
听从秦布衣安排。
众人来到了隔壁的望台之上。
这里和炮兵阵地差不多高度。
这边远眺，也是同样的视距。
“擂鼓。”
“令旗！”
秦布衣再度大喊。
郑龙身边，高台之上，一名旗官，立刻打旗。
古代大规模作战。
发号施令靠的就是金鼓之声以及旗语。
能见度可行，就是旗语。
不过为了保证号令传达。
一般来说，是旗语和金鼓齐作。
士卒训练，在没有通讯器之前。
旗语和号令的了解，也是极为重要的。
秦布衣训练师，最为重视。
大局的战阵配合，往往比个人的勇武更加重要。
再厉害的万人敌将军，也会被群起围攻而死。
真要是能够有鸳鸯阵那般的严密配合。
再勇猛的武将，也不可能毫发无损。
秦布衣发号施令。
战鼓声动，令旗挥舞。
北凉王和一众勋贵老将军，皆是握住了腰间的战刀。
有种梦回往昔之感。
“传令炮兵侦查员。”
“确定城楼床弩位置。”
“瞄准手。”
“校准火炮。”
秦布衣发布第一个号令。
这个号令一出，立刻有鼓声响起，旗语挥动。
北凉王一众老将军，皆是一脸懵然。
炮兵侦察员？什么玩意儿？
校准火炮？
这么远距离，就算校准了城楼床弩，又有什么作用？
半刻钟后。
一群老将军等的都有些着急了。
远处，旗手打起了旗语。
“炮兵侦查员确定目标位置。”
“瞄准手火炮校准完毕。”
秦布衣身边，立刻有传令兵汇报。
“五十门火炮，自由射击。”
“目标。”
“摧毁敌方城楼所有床弩，器械。”
“开炮准备！”
秦布衣命令下达。
又是一轮鼓声和旗语。
“开炮！”
当炮兵阵地旗语准备完毕之后。
传令兵回复的瞬间。
秦布衣下达了命令。
北凉王一众老将军还在疑惑好奇。
摸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
霎时间，地动山摇，震耳欲聋的火炮嘶吼声。
在隔壁的炮兵阵地响起。
五十门火炮齐射。
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以及火光和火药烟雾弥漫。
那般震撼的场面，足够让人目瞪口呆。
北凉王他们，直接看傻了。
“精度有些不够啊。”
秦布衣的望远镜遥望。
超过一千五百米，接近两千米的距离。
现在的火炮精度，实在不够看。
原本的精确预瞄点。
五十发炮弹，只命中了三架床弩。
不过，其他火炮虽然没有命中床弩。
可也砸在了城墙上。
一时间，横山城的城墙上出现了一些混乱。
这时候，北凉王众人，也急忙拿起望远镜观看。
“我的老天爷。”
“这玩意儿能打这么远？”
“威力竟然有这么大？”
看到城墙上断肢鲜血横飞。
床弩被砸碎。
甚至还有一些墙垛，被砸的稀巴烂。
常达等老将军们，皆是目光震惊，内心震撼。
一群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家伙们。
见识到时代的改变，热武器的降维打击。
所有人内心，除了震撼之外，还有些下意识的恐惧。
个人的勇武，在这种大炮面前，就如同豆腐一般。
一群老将军亲眼看到，城楼上那些披着重甲的士卒被炮弹砸中。
七八人被串成糖葫芦，血腥无比。
这种杀器，让人不寒而栗，内心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