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这一跪,不但辱没了泽渊部落第一猛士的威名,牵连整个泽渊部落都抬不起头了,扎罗更没了不怕死的猛士。
没有选择了,巴拉双腿蠕动欲要下跪。
“等等!”
一声大喝从巴拉旁边传来,巴拉扭头一看却是哥哥。
“哥哥,你……”
巴拉满脸狐疑地看着哥哥举动。
“住嘴!都是你惹的祸,你这没头没脑的蠢货!”
毕力格恼怒地噎住了弟弟要说的话,蛮横地把他扒拉到一边,从腰间解下那把弯刀,醒目的是刀把上的那颗耀耀生辉的红色宝石。
他双手托刀,恭恭敬敬地站在黑马前,巴拉这回也规规矩矩地站在哥哥一侧,没了先前趾高气昂、霸气冲天的模样。
“晏堡主,我知道我们泽渊部落三番五次得罪了希望城堡,在堡主心中,我们无可救药。但这次我和我弟弟是真心认错。”
“为了表达诚意,我愿意献上我佩戴了二十余年的弯刀,弯刀看似很普通,其实它很不一般,普通人看上的是它的宝石,可懂行的人却知它的锋利,它削铁如泥。”
毕力格说着,伸手要过手下一把普通的两指宽匕首,用弯刀内刃那么一切,锵的一声脆音,匕首折腰而断。
他看着晏惜寒说出了最后几句话。
“晏堡主,我希望能用这把宝刀换取您对我弟弟的谅解,对泽渊部落的谅解。”
毕力格说话时,其他骷髅人都主动站到自己首领身后,个个神态肃穆庄重,笔直而立,头微微低垂,目光看向地面,像是集体悔过一般。
杀人不过头点地,晏惜寒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他要巴拉下跪何用?
他要巴拉的耳朵何用?
其实他的目的不过是要让泽渊部落屈服,以后不要再与希望城堡为敌。
“巴拉,你还想与我比试吗?”
晏惜寒语带控诉,明亮的眼睛挂有一丝灰暗,态度刺骨而冰冷,眼眸审视着巴拉那双肿得像馒头的手,那是一双总想蠢蠢欲动的手,方才的无比潇洒,此时却变成了十足的傻瓜和笨蛋,他再也高傲不起来了。
巴拉很羞愧,只觉得脸都没地方放了,他的头垂得很低,那表情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毕力格脸难看得就像掉进粪坑一样,紧张和羞愧交织在一起的难堪情绪一阵阵袭来,他后悔放纵了弟弟,给泽渊部落带来灭顶之灾。
晏惜寒看都没看毕力格手中捧着的宝刀,仿佛那是塑料玩具。
从晏惜寒的眼神里看得出,这并非他期待的答案,晏惜寒忽略了它。
“晏堡主,在下做了蠢事,还请您原谅。在下今后绝不会与希望城堡为敌,不会再搜捕流放者了。还请您给在下留个虚名和免了割耳之痛。”
巴拉心悦诚服,毕恭毕敬弯着腰。
“毕力格、巴拉,你们哥俩已经失信于我,还叫我怎么再相信你们?”
晏惜寒虽然一直没有松口,但很明显,语气没有那么咄咄逼人了,事情还没到海枯石烂的地步,应该还有转机。
巴拉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的勇气,倔强而羞愧地抬起头,他没有躲闪晏惜寒投向他的目光,他知道那目光里全是轻蔑,但他不在乎。
与威名和割耳相比,那抹轻蔑的目光又算得了什么。
“晏堡主,我知道,我与哥哥都失信于你,所以我们是两头蠢猪,因为一头猪已经不能形容我们哥俩的蠢了。但我还是希望您能给我们最后一次机会。”
“晏堡主,下跪和割耳不是您的目的,您的目的是通过下跪和割耳起到惩戒作用。”
“我和哥哥,包括我们身后这些猛士已经切身感受到惩戒起作用了,您的目的达到了,您为什么就不能保全泽渊部落的名声呢?”
“晏堡主,扎罗这个地方是崇尚势力与实力的地方,您保留了泽渊部落的颜面,整个泽渊部落都会感激您,都是您的朋友。”
巴拉一口气说完,才如释重负地舒出一口气,他望向晏惜寒的目光里充满了期待。
有些话憋在心里,不吐不快,一股脑地说出来,心里舒坦多了,要杀要剐他擎着。
巴拉想过了,最坏结果就是晏惜寒依旧不放过自己。
不放过就不放过吧,都是自己作的,人不作不会死。
只是牵连到了整个泽渊部落,牵连到了自己的哥哥,非他所愿。
一张承载着痛苦与悲凉的脸转向自己的弟弟,眼神里难免有几分古怪,毕力格感觉在短短的瞬间,自己的弟弟一下子变得成熟了,变得会思考了。
巴拉如此干脆利落地直接撕下自己的面皮,那通仿佛理直气壮的说词让晏惜寒听了一时没有言语。
他的眸光如深不可测的深渊,一脸玩味地瞧着巴拉和毕力格,但眼眸依然是冰冷一片,没人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毕力格,请你收起宝刀,我不会觊觎别人的宝物。我要的是你与巴拉的保证和承诺。”
晏惜寒把目光从哥哥身上移到弟弟脸上。
“巴拉,你刚才没有说错,我要的是惩戒效应,既然你已经意识到了,那么我收回对你的要求,我当然希望你能按照你自己说的那样做到。”
晏惜寒目光在哥俩脸上移动。
“好了,你们两位听好,今天当着你们泽渊部落的猛士我再信你们一回。你们赶紧走吧!”
……
泽渊部落大队人马留下五匹战马,像水漫金山一样哗哗过去了。
在与骷髅人周旋的时候,晏惜寒那超好的视力就了见很远处有几个黑点骑着马匹往他驻留的这个方向缓慢运动。
这会儿应该距离他们很近了,能看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黑衣人。
等目送骷髅人大队人马走过去,晏惜寒再次往东侧了望时,却令他大吃一惊,往西侧运动的那几个黑点居然不见了,如此奇怪现象很令晏惜寒生疑,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晏惜寒望着空旷寂寥的黑水大道,心里想着那几个人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