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唐森看到御花园中牡丹花盛开,不由有些吃惊。
“牡丹仙子做出违背天条之事,只怕有难,此事由女帝而起,我得救牡丹一救。”
武则天这时也已酒醒,听到宫女禀报就来御花园中查看。
“咦,果真是牡丹花盛开,朕果然是天命所归,佛祖,你说是不是?”
武则天面带喜色,显然对自己天命加身这件事很得意,她是史无前例的大周女帝,朝堂民间议论纷纷。
但是有此事,便足以证明她是天地认可,神仙相助,一言九鼎的天子武则天。
唐森脸色平静,对着武则天道:“所谓乱命有所不受,陛下冬日要牡丹开花,是所谓乱命啊。”
武则天微微不悦道:“朕乃九五之尊,自有天神相助,佛祖何必如此扫人兴致。”
唐森双手合十微微叹气,不再说话。
武则天称帝以来心高气傲,凡是违背她的都已被送去见阎王了。
身边人更是百般奉承,不敢有丝毫坏话。
今日见唐森如此不给她面子,心中越发不悦,只是念及当初是唐森助她登上帝位,又有真情在,所以仍好言道:
“佛祖,既然花已盛开,何必说这些不开心的,咱们且赏花就是,来人,给佛祖拿件锦袍来。”
唐森婉拒道:“贫僧还有事做,不敢劳烦陛下相陪。”
武则天忍无可忍,一甩袍袖道:“既如此,朕就去处理国事了,佛祖自便吧。”
说完,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武则天快步离去,面上满是不悦之色。
上官婉儿落后几步,对着唐森道:“佛祖,陛下时常念叨你,昨日闻你回来,不知有多高兴,佛祖何必惹陛下不开心。”
唐森行了一礼,却沉默以对。
上官婉儿匆匆离去,唐森见四周无人,也是飞身而起,直奔天上。
天庭之中,牡丹仙子早已被押在堂下,大公主并百花宫宫主百花仙子一同端坐堂上问话。
“牡丹,你违背天条,强令牡丹开花,使得人间动荡,你可知罪。”
百花仙子怒声问道,她宫内多有加入监察部的,本是一件好事,谁想这还没过多久就知法犯法。
不仅是牡丹一人受罪,连累百花宫众人都有可能被罚。
牡丹心如死灰,之前她因一时心生惧念,为心魔所侵,犯下大错,此刻悔之晚矣。
依天条,擅改天时,受鞭刑二百,再由斩仙台处死。
“牡丹知罪,只是人间帝王有令,牡丹不敢不从,求宫主看在牡丹事出有因,饶牡丹一命。”
牡丹仙子被除去了宫装,身上仅着贴身月白中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百花仙子喝道:“还敢推辞,若不重重责罚与你,岂不让人说我御下不严,让旁人如何看待我百花宫之人。”
“来人,鞭刑两百。”
大公主有些于心不忍,替牡丹求情道:“百花仙子,牡丹她也是迫于无奈,不如减轻些刑罚。”
百花仙子道:“这是我宫中事,大公主心善,但无需多管。”
两个仙女一左一右站立,手执鞭子,重重打在牡丹背上。
啪,啪,啪,鞭子打出的声音让一众仙女不忍去听。
“啊,宫主饶命,啊,我也是逼不得已。”
牡丹痛苦嚎叫,这鞭子打在身上,疼痛直入骨髓,哪里是她一个普通花仙能承受的。
“给我打,没我命令,不许停手。”
牡丹仙子被打的在地上翻滚,身上不一会就皮开肉绽,衣衫破烂。
“宫主饶命啊,放过我吧,啊,宫主。”
大公主于心不忍,她的善念远比平常更甚,对着百花仙子道:“百花仙子,依照天条,牡丹应该交由凤君陛下亲自定夺,你动用私刑甚为不妥啊。”
百花仙子闻言,挥手道:“既然如此,来人,带上牡丹,我们去见凤君陛下。”
大公主心里松了口气,牡丹生生受了几十鞭,早都疼晕了过去。
众仙女带着牡丹来见凤君,凤君淡淡道:“既然是监察部的人,先交给赤脚大仙吧。”
大公主心知赤脚大仙急于立威,绝不会放过牡丹,上前道:“母后,赤脚大仙乃是男仙,恐怕多有不便,还是请母后一言而决吧。”
凤君闻言,看了大公主一眼,笑道:“我儿何时如此良善,竟还考虑起男女之别了,也罢,既然你这么说,那朕亲自审审吧。”
“牡丹,朕问你,你可是心魔入侵,被那女帝武则天吓到,所以才冬天让牡丹花盛开。”
牡丹跪在地上,身上多处渗出血迹,白色衣服更是被染的血迹斑斑,她低头叩首道:
“娘娘饶命,牡丹的确是一时失察,犯了死罪,只是人间女帝扬言,若不听她之令,便要绝我祭祀,牡丹实在是别无他法啊。”
凤君淡淡道:“可曾向百花仙子,或者大公主禀报?”
“这,事出突然,牡丹没来得及禀告。”
周围站着其他花仙子,芍药忍不住出声道:“陛下,人间一夜,不过天上半刻钟时间,牡丹她确实来不及禀告,求陛下开恩。”
“大胆,陛下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退下。”百花仙子喝道。
凤君看向百花仙子,百花仙子穿一身花团锦簇的衣裙,华丽而又美艳,此刻更是有威严冷冽,看着不好接近的样子。
“百花,不必如此,她说的也对,如此看,这牡丹似乎情有可原,你怎么看?”
百花仙子道:“小仙以为,牡丹明知故犯,又是监察部一员,理应罪加一等,斩仙台上走一遭后,魂魄打入幽冥地狱受苦百年方可恕罪。”
“哈哈哈,泾河龙王下错雨,不过砍头,她开了个花,何至于此。”
凤君轻声一笑,看向牡丹道:“朕看你身上伤痕累累,应当已经受过刑罚,念你情有可原,免去刑罚,直接送去斩仙台,魂魄自去轮回,来世若有仙缘,还可为仙。”
牡丹心中一凉,没想到还是难逃一死,不过对比百花仙子的刑罚,这已经轻多了。
她颤颤巍巍趴在地上,正要叩谢凤君大恩。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大喊:
“陛下且慢。”
一众仙女循声望去,唐森已然出现在她们面前。
“阿弥陀佛,见过凤君陛下,贫僧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