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冰儿死死拉着玄煜的胳膊。
她要的不是玄煜死在战澈的手中,她要的是为父母报仇,要的是南朝的天下,她要的更多。
而这一切,仅靠着她一个弱女子,断然是无法办到的,可若是她跟玄煜联手,便会有无限可能性。
她冲着玄煜不断摇头,低声说着,“千万别冲动……”
玄煜的喉结不断耸动着,他的心脏有种煎熬的痛苦,尤其是看到战澈跟沈轻恩爱的时候,他就会不断想起来他惨死的妹妹。
那种折磨,比战场上戳他几刀还要难受百倍千倍。
而战澈则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玄煜,既然是男人,就以男人的方式来做个了结,你杀了我,便可以为你妹妹报仇,而我杀了你,也能结束你的痛苦!来吧,咱们了结吧!”
玄煜额头的青筋不断跳动着,他有一万次想过要出手跟战澈做个了结,可是,叶冰儿说的对,就算战澈死了,也无法让他的妹妹得到安息。
只有他活着,才能逼着战澈将他妹妹的灵位娶进门,才能让妹妹有个名分,才能让妹妹安息……
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方才叶冰儿跟他说了他家当年被灭门的真正原因,他现在还不能死,必须活着查清楚当年被灭门的原因,为父母家人报仇。
他喉结滚动着吐出一口气,咬着牙齿道,“你以为,你想跟我了结,就能了结吗?你做梦,你一日不给我妹妹名分,我就一日不得让你安生。”
听到玄煜要战澈给他妹妹一个名分,沈轻满脸的不可思议。
连秦梅也是一脸的惊讶。
玄铃都已经死了,如何让一个活人给一个死人名分?就算给了名分,又能如何?
很明显,玄煜是疯了!
战澈冷冷道,“那你便等着吧,这辈子都不会!”
玄煜拳头捏了捏,突然冷眸看向沈轻,冷笑了一声,“话不能说的太满了,你别忘了,你也有软肋,若我捏着她,你又能奈我何?”
“疯子……”战澈忍无可忍,一掌朝着玄煜劈下去。
可玄煜却快速闪身,抱起叶冰儿跳上了路边的一匹马,回眸一声冷笑,然后策马飞奔而去……
“疯子,可恶!”战澈脸色阴沉,也一跃而起,上了另外一匹马,他正要追出去。
却被一道声音制止住。
“王爷……先别去……”
是沈轻,她出言阻拦,“不知为何,我突然头疼。”
战澈本想追上前,势要今天狠狠收拾玄煜,可又见沈轻似乎很痛苦的样子,他赶忙跳下马背,赶紧握住了沈轻的手。
这一握,才发现她小手一阵冰凉,就连脸色都是白的,看样子确实很不舒服。
他顿时急了,“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这时候,一旁的季凌风也走了过来,突然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十分精致的药瓶子,递给沈轻,“这是我从薛神医手中求来的护心丸,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吃一丸,便能稍微舒服些!”
他快速从药瓶里倒出来一丸药,又高声道,“劳烦诸位,谁家有热水?可否端一碗过来,多谢了!”
“有有有,我家就有……”
有个老嫂子急匆匆去倒水。
战澈盯着季凌风掌心的丸药,脸色一阵冰冷,不等老嫂子把热水端来,他就打横直接把沈轻抱起来,一双眼眸死死盯着季凌风。
“季将军,多谢你的关心,我家王妃的身子,我会亲自照顾,就不劳烦你了!”
他醋的非常明显,空气里都是酸酸的。
抱起沈轻就往马车里走去。
秦梅一副八卦的小眼神,盯着季凌风道,“季……季将军?看样子,皇婶婶是用不到你给的药丸了,你还是自己收回去吧!”
她看到季凌风的眼眸里满是失落,就连宽厚肩膀都微微垂了下去。
秦梅可是恋爱脑,在这方面最是敏锐,她马上看出来季凌风肯定对沈轻有特殊的情感。
若没有特殊的情感,他方才又怎会冒死拦住发疯的马车呢?
她看破不说破,只是提醒季凌风,“季将军还是回去吧,八皇叔一定能照顾好皇婶婶。”
她看到季凌风的眼神黯淡了下来,然后默默收回了掌心的药丸,然后失落地转身离开,那背影,倒是有些可怜。
看他的样子,应该对沈轻的感情很深!
秦梅微微叹息了一声,然后回头看了看战澈远去的马车,她才跳上了马车,她还不知道,此刻她最信任的婢女,已经跟她最爱的男人春风好几度了……
马车里,战澈紧紧抱着沈轻,他的大手包裹着她纤细的小手,一直给她捂手。
眼角眉梢都是愧疚,“对不起,玄煜跟玄铃的事情,我没来得及跟你细细说明,我也没想到玄煜这个疯子,他竟然会冲着你来,真是该死!”
他的掌心一下子收紧了。
沈轻手指的骨头被他捏的生疼,忍不住皱眉,“疼……”
他赶紧将她的小手拉到唇瓣边上,唇瓣轻轻吻了过去,眼底都是心疼,“轻儿,是本王不好,害你被玄煜吓到了。”
“可是我跟玄铃,真的从未有过任何僭越,真的,本王向你保证,若是有一丝丝的僭越,或者有一丝丝的动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嘘!”沈轻一根手指按在了他的唇瓣上。
她信战澈说的话!
夫妻之间的信任,也不需要发誓来完成。
“我知道王爷与她清白。”沈轻摇摇头,“王爷不需要跟我解释,只需要处理好你与玄煜之间的事情就够了。”
“听玄煜的口气,他想让你娶了玄铃的牌位?”
战澈沉着眸子点点头,“是,他想让我给玄铃一个名分,想让我把王妃的位置给玄铃,可本王又怎会这样做?”
“玄铃对本王来说,像亲妹妹一样,玄铃自己也知道我的心思,而且她为人善良,若她活着知道本王娶了你,她也定然不会插足你我之间,再说了,身为女子,她向来志向高远,在军中也是从不落人后,又怎会做插足别人感情的事情?”
“就算我同情她,真把王妃的位置给了她,她也定然不会接受的。”
听战澈的语气,就知道他曾经也很敬佩玄铃,一个让他敬佩的女子,人品定然不会差。
“是玄煜执念太深了……”
战澈浓黑的眉毛再次沉了沉,紧紧握着沈轻的手,沈轻的小手还是冰凉入骨,他又抬手摸了摸沈轻的额头,额头有些烫,像是发烧了。
“先别说了,先回府,让王太医给你把把脉,你最近一直都没闲过,定然是累着了,先回府好好休养,其他事情我来处理。”
沈轻确实不舒服,这几日她确实太累了,身体支撑不住了,原主本来就心脏不太好,她这样劳累,确实需要好好休息!
她点点头,依偎在他怀里。
而此时,方才人群散开的地方,三楼茶楼的位置,一道人影正安安静静坐着。
那人正是沈惜月的亲生父亲邱江河。
邱江河坐在三楼,安静地盯着楼下发生的一切,他对面还坐了一个女人,那女人十五岁左右,生的面容十分妩媚,颇有些异域味道,眉心还有一点朱砂痣,再加上一双单纯的大眼睛,整张脸妖娆又清纯,让人过目难忘。
“师傅,你要我对付的男人,可是方才那位摄政王?”女子娇媚开口,声音好听极了,带着一种极致的醉魂蚀骨,若是没有定力的男人,根本无法招架。
邱江河手中拨弄着佛珠,抬眸盯着女子,“棉棉,我养了你十五年,今日,也该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