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是谁?为什么上我儿子的身?”
朱氏立刻蹲下身来,没有丝毫犹豫,牢牢地抓住张知珣的一只小手,然后毫不犹豫地拿起一根绣花针,对着其中指快速扎了下去。
“啊!!哇呜,呜呜呜……”下一秒传来张知珣的惨叫声。
与此同时,朱氏还用另外一只手紧紧掐住张知珣另一只手的食指,口中则冷冷地喝道:“赶快从我儿子身上滚下去!否则定叫你永世不得超生,无法转世投胎!”
朱氏虽然嘴上说得冷静,但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却满是熊熊燃烧的怒火,甚至连眼白部分都布满了可怖的血丝,看上去仿佛要将眼前人生吞活剥一般。
然而,张知珣突然像是一只受到极度惊吓的小兔子一样,扯开嗓子放声大哭起来。
他一边哭,一边胡乱挥舞着双手,试图挣脱父亲对他的束缚。
无奈张成的力气实在太大,他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与此同时,张知珣扯开嗓子高声呼喊:“阿奶!阿奶!三叔打我,阿娘你为什么扎我!”那声音又尖又细,仿佛能刺破云霄一般。
听到孙子的哭喊,王春花心头一颤,语带心疼地问道:“那你今天这说话方式跟谁学的?”其实此刻王春花的内心早已心疼后悔的不行,看见大孙子被这样压制着,可她又害怕孙子真的被鬼附体。
自己这样倒没觉得有什么,这一想到大孙子这样,她就头皮发麻,心里怕的不行。
这一大家子,如今可是她的命根子啊! 她害怕每一个人出问题,她现在有了软肋。
也有了弱点,所以她害怕。
只见张成蹲在那里,满脸黢黑,犹如刚从煤炉子里爬出来似的,眼睛喷火,气息不稳。
他低头看着孩子,虽然孩子看起来很痛苦,但他相信母亲,看母亲那副惊恐万分的模样,内心揪痛不已。
手下不敢有丝毫松懈,这是自己的儿子,决不让任何邪祟祸害了他。
“娘!娘!你为什么拿针扎我,娘,三叔竟然在抠我的鼻孔!疼死我啦!呜呜呜……还有我的手也好疼啊……”张知珣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糊得满脸都是,看上去真是可怜至极。
就这样了,张聪的手犹如铁钳一般,死死地抠着张知珣的鼻孔。
“铁蛋儿乖,快告诉娘,到底是谁在你身上?”朱氏心急如焚,那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问出的话也已失去理智,如同被狂风席卷的落叶,抽噎起来。
“就是三叔啊!三叔跟山一样压着我呢!娘你松手,我手指头要断了。”张知珣一边抽噎着,一边断断续续地回答道,手脚像被惊扰的小蛇一般,不停地扭动着,试图挣脱出来。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张小四那如同狼嚎般的叫声:“娘!大哥,快!爷爷跟大伯来啦,娘!娘!”
紧接着,就听见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如同一阵阵闷雷,由远及近。
原来是张富贵老爷子和张大伯,他俩跑得气喘如牛,好似两头累坏了的老牛,老远就能听见他们那粗重的呼吸声。
等他们好不容易冲进厅内。
张富贵一眼便瞧见,自己的心肝宝贝正被张成两兄弟牢牢压制住,那模样,就像是一颗即将被压碎的宝石,瞬间让他们心疼得快要滴血了。
“哎呀呀!成子,三聪,快快松手,孩子没啥事儿,真的没啥事儿。快些松手了,给孩子压坏了。”张富贵老爷子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声音里满是焦急与心疼,仿佛是被火灼烧的琴弦。
“爹!您咋来了?”王春花看见自己公爹一脸心疼,赶忙起身相迎,扶着他老人家进屋。
“哎呦喂!我乖乖哟!我的宝贝疙瘩啊!你们快快放手,给孩子整这样。”张富贵老爷子气急败坏,上去就给了张成一下子。
那巴掌清脆响亮,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打在张成背上,可见老爷子是真的生气了。
随即,他一手一个,如同掰开两瓣核桃一般,扒拉开俩孙子,一把将张知珣搂进怀里,心疼得就像呵护着稀世珍宝,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大宝贝,受苦了!哎呦喂!看给我宝贝疙瘩折腾的。”
老爷子心疼得厉害,给孩子拍背顺气儿,那老眼怒瞪向几个孙子以及王春花,仿佛能喷出火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折腾孩子?”
“爷爷,铁蛋他被鬼上身了!”张聪气鼓鼓的瞪着牛眼,一脸煞气的看着张知珣。
“叫你胡咧咧!”张老爷子抱着孩子,上去就给了张聪一脚。
奈何年纪大了,一脚下去张聪纹丝未动,依旧瞪着牛眼,倔强的看着张知珣。
“嗯嗯……呜呜呜……太爷爷,我手疼……呜呜呜……”
张知珣这时候哪还有以前的活泼。此刻如惊吓过度的幼崽,依偎着张富贵,鼻涕眼泪胡的满脸都是,怯怯的看着众人。
看着好不可怜。
“别怕,别怕啊!我乖乖宝贝儿!太爷爷就在这儿呢,谁都别想欺负你半点儿。”
老爷子满脸慈爱地将孩子搂进怀里,转头怒目圆睁地瞪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气鼓鼓地呵斥起来:“你们这群不长脑子的家伙!一个个脑壳里是不是都灌进了水呀?
这娃子不过是听夫子的教导,回来专心致志地做学问罢了。都问清楚了吗?
就弄成这般模样,他这是是夫子给布置的功课!”
听到这话,朱氏赶忙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一边抽泣着,一边步履蹒跚地走上前来。
她那张原本清秀的面庞此刻布满了愧疚之色,嗫嚅着问道:“真……真的么,爷爷?”
见朱氏上前,老爷子重重地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回答道:“那还有假?铁锹那小子回来的时候也跟现在一样!
我特意去打听清楚了,就是夫子要求的,说是要让这些孩子们都有个学子该有的样子,回到家里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得遵循礼教。”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闷不作声的张聪突然瓮声瓮气地开了口:“爷爷!您不知道哇,铁蛋这一回来,整个人变得斯斯文文的,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酸揪揪(书生的酸腐味儿)的味道,活脱脱就像个老学究似的。
咱们哪里见过他这样子哟,还以为他是被啥鬼怪给附身了呢!”说着,他挠了挠头,憨直的脸上满是不解和困惑。
毕竟平日里铁蛋可不是这样的,娃子活泼开朗的紧,哪像今日。
他娘找他到时,全身都在颤抖,怀里的小蛋蛋差点没抱住,可见给他娘吓成啥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