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自家父亲叮嘱过,京城的这些贵女见到顾晓月那是相当的客气,巴结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有什么阴阳怪气?
可以说,整场宴会气氛相当的好。
顾晓月身边都是既漂亮又温柔的姑娘。
红叶看出来自家郡主心情好,忍不住也垂首轻笑。
她家郡主就是喜欢看美人。
男人女人都喜欢看。
按着她家郡主的话说,漂亮的,谁不喜欢?
“郡主,听闻那袁月柔放出话来,说不再接郡主的绣活?”有贵女好奇的凑过来,问了一句。
“郡主,那袁月柔如此放肆,不如让她长长记性。”刚听到这消息的贵女立刻愤愤道。
顾晓月微微一笑,摆好道:“何必浪费那个时间?”
众贵女一听,连连点头。
他们本来是听从父亲的吩咐,要多亲近长宁郡主,如今这么看来,长宁郡主果然有值得他们学习的地方。
难怪他们父亲会那样说。
这些贵女自以为找到了合理的理由,也就将袁月柔的事情抛到脑后,长宁郡主作为正主都不想那件事情,他们又何必瞎操心呢?
若是暗地里处置了袁月柔,反倒惹来长宁郡主不快,让世人以为长宁郡主是那小肚鸡肠之人。
在宴会上,提起袁月柔的事情,本就没有刻意的瞒着什么人。
过了几日之后,倒是传到了袁月柔的耳中。
袁月柔气得跳脚,长宁郡主倒是装上好人了,当时,她去拜见的时候,长宁郡主怎么不见她?
还不是瞧不起她?
哼。
现在知道她不给长宁郡主做绣活儿了,长宁郡主这是假装不在意,心里还不知道多难受呢。
别的贵女可以穿她绣制的精美衣裳,长宁郡主只能是眼巴巴的看着。
袁月柔在心里劝好了自己,这才舒服。
袁月柔手里还有很多的活儿要做,她也就没多想。
只是,她慢慢的发现一件事情,她手里的活儿是越来越少了。
曾经,不少勋贵世家的人为了能早些拿到她手里的绣活,经常派人来催促。
催促的同时,也会给她不少好处。
可如今……她竟然见不到这些催促的人了。
那些人家全都变得不着急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少了这么多的活儿?”袁月柔烦躁的问着身边照顾她起居的小丫鬟。
“姑娘,最近就是没那么多活儿了。”小丫鬟的话,让袁月柔愣了愣。
她努力的想了想,突然的问了一句:“是不是长宁郡主打压咱们绣坊?”
他们绣坊这么多年,一直都在京城接那些达官贵人的绣活儿。
可以说,在京城,他们的名头是响当当的。
平日里的活儿,那是忙都忙不完,现在怎么会没有活儿了?
小丫鬟期期艾艾的开口:“姑娘,其、其他绣坊的绣娘,绣活最近也挺漂亮的。”
“漂亮?”袁月柔怒了,“你是说,他们的绣活比我还好?”
小丫鬟被吓了一跳,不敢说话。
倒是绣坊的坊主走了进来,冷着脸说道:“袁月柔,你最近也好好的学一学,别总是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
坊主早就看不惯袁月柔的傲气,要不是因为她那一手绣工,他还真的忍不了。
如今,形势变了,他再也不用忍着袁月柔的臭脾气了。
“坊主,你这是什么意思?”袁月柔冷着脸质问道。
“意思就是,现在大家可以选择的绣活更多。不是非你不可。”坊主可没有小丫鬟那么含蓄,“不说别的绣坊,就是我这绣坊里,不少绣娘的活儿也不少。”
袁月柔终于听明白了,现在她的绣工不被人追捧了!
袁月柔根本就不接受这个现实,她脚步匆匆的跑去其他绣娘的房中去看他们的绣活。
小丫鬟吓得不行,不知道怎么拦着。
倒是坊主冷笑一声:“不用管她,让她去看。”
以前他捧着她,无非是没人可以替代她。
不管袁月柔怎么作,他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
现在,他绣坊中的绣娘,有不少手艺追上来的,再培养培养,也是不差的。
那些绣娘又懂事又听话,他放着那些绣娘不好好对待,干什么非要受虐的去继续捧着袁月柔?
袁月柔根本不知道坊主怎么想的,她也没有心思去琢磨坊主的想法,因为,她感觉天都变了。
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怎么外面变成了她完全陌生的样子?
“这是你绣的?”袁月柔抓着帕子愤怒的盯着绣娘。
绣娘被袁月柔阴鸷的目光给吓到了,磕磕巴巴的应着:“是、是啊……”
“你怎么会这样的绣工?”袁月柔看的出来,这个绣法虽然跟她的不一样,但是,绣出来的效果跟她的差不多。
怎么会这样?
“朝廷学堂里教的啊。”绣娘提起这个来,心中欢喜,“坊主花了钱,让我们去学的。”
那里的老师根本就不藏私,她要是有什么问题,在课后还可以找老师请教。
“学堂里学的?”袁月柔脚下一个踉跄,“你的意思是说,所有绣娘都可以去学?”
“那倒不是。”绣娘摇了摇头。
袁月柔暗中松了一口气,她就说……
“不是绣娘也可以去学,只要有银子交学费就行。当然,要是没银子,可以先赊账,等以后还了就是了。”绣娘笑眯眯的说道。
她觉得这样挺好的,她还推荐自己妹妹过去学。
她现在手里攒了一些钱,足够她妹妹的费用了。
她妹妹多一份手艺,以后就算是成亲,也能说个更好的人家,到了婆家不被欺负。
袁月柔深受打击的后退了两步,这才勉强站稳。
这、这怎么可能?
师父传授技艺,那不都是藏着掖着的吗?
怎么会公开的,随便谁都教?
袁月柔转身就跑了出去,绣娘被弄得莫名其妙。
她想了想,倒也能理解袁月柔的心情。
以前在绣坊,袁月柔可是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现在……绣娘知道自己不该笑,但是,她没忍住。
谁让平日里袁月柔眼睛长在头顶上,不拿别人当人,总觉得别人比她低一等似的。
现在,袁月柔的地位可没那么牢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