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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只是开玩笑,请别在意。这份是诺诺你的,请享用吧。”从料理台回来后,亚瑟把苹果派分切两半,将其中一份置于瓷盘后推至我面前。

盘中糕点与我梦中“月亮”起始、结束的比例一致,是二分之一的苹果派。

新鲜出炉的糕点静静躺在洁白瓷盘上,表面呈现出诱人的金黄略带焦糖色,暖光覆盖其上更显完美。

微微翘起的边缘透露了烘烤时的完美火候,派皮上点缀着零星糖粒在灯光下闪烁细微光芒。

糕点中间部分略微鼓起,暗示着里面内馅的丰富。少年切开的瞬间传来轻微“咔嚓”声响,酥脆的派皮随着刀锋前进展开怀抱。

甜美的香气随之逸出,那是糕点烘焙的香甜与苹果内陷清新果香的完美融合,肉桂和香草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共舞。

嗅觉被刺激的作用下,我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已能预想到甜蜜在舌尖上绽放的瞬间。

随着苹果派怀抱的展露,内陷开始缓缓流淌。经过慢火炖煮的苹果与香料融合后,色泽更为柔和,带着浓稠而有光泽的质感如同流动的琥珀。

我不得不承认,内馅的琥珀色与派皮的焦糖色交织的画面让食欲进一步增长,我手中刀叉也已准备就绪,可心中就是泛起了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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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难道是苹果派不合你的喜好?”亚瑟察觉到我动作的迟疑,好似被这份情绪感染,他将苹果派送入口中的优雅停滞一半。

少年眼里难掩关切,做出的猜想让他神色染上歉意:“抱歉,我曾见你在餐桌上食用过,所以才自作主张邀请你——”

“——一半的话,会不会太甜了?”我同时开口道出困扰,虽是假话,但并不影响我的表情上的先天优势。

与少年的道歉声重合后,我反应过来才缓缓摇头,“不合喜好?那倒没有。”

不如说,自入住庄园以来,承受了金色长辈无微不至关注的我很难拒绝他的安排或邀请,百年的人…鱼精哄人诱拐手段那叫一个百花齐放与时俱进。

我对甜点的态度也一向“来者不拒”,刚才“太甜了”的说辞只是借口,“对今晚的我来说,或许四分之一的份量就足够了。”

“为什么呢?”想来亚瑟也差不多摸清了我的喜好,此时的少年像是被我的反常勾起了好奇,下巴搁在手背上耐心等待我的解释。

“……因为这样显得人多。”我循着心底的声音回复。

是没头没尾且非常无厘头的解释,连我都记不清其中缘由,于是声音愈来愈低:“所以,我才更喜欢四分之一的…圆满”

少年眸中蔚蓝海面上的温柔包容不见波澜,也不知究竟听清了多少。

毕竟他早已习惯了我偶尔的语出惊人,以及跳跃的思维方式,或许私底下还摸索出了专门针对我的各种阴谋阳谋。

若是在游戏里,大概会换成“攻略手段”这种说法,嗯,百岁老人的养成游戏。

我就算再迟钝,也多少悟到了亚瑟面对我时,偶尔兴致大发的缘由。

比如亚瑟此时主动递过来的这杯热可可:“在你成长故乡的文化里,从古至今的大多数人都在为留不住月的圆满而感到惋惜。可你倒是不同……”

亚瑟轻叹一声,感到好笑地摇了摇头,起身替我分切走了多出的四分之一糕点,“不过,你一直都是如此…独立特行的存在哦,诺诺。”

“虽不能完全理解你的想法——”少年略作停顿,善解人意(?)地选择点到为止,“你也不必全部告知于我,但身为患难与共的家人,我非常乐意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捧着还冒着热气的瓷杯,恰到好处的温暖确确实实有起到安抚的作用,我借着低头啜饮逃暂时逃避正面回复。

不自我安抚一下不行,船王阁下这“善解人意”也只善了一半,真善的话可不会话里藏话。

都过去这么久了,他突然冷不丁地话里话外点一下我这“物种不明”的身份,谁处我这位置都得心里咯噔一下好吗!

还是大半夜这月黑风高之时,我们孤男寡咳、我敌不寡众的情况下(博朗逊都算不得绝对的己方,更别说其他佣人)。

因此,必要的时候不如擒贼先擒王。

重新将视线投射于大西洋船王身上,我按捺住心中浮现的“不怀好意”,面不改色开口:“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多我一个喜欢‘四分之一’的人又如何呢?”

如果这是生来就既定的事实,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你不也一样吗,人鱼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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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四分之一会显得着人多,难道一直是我误会了,诺诺其实是喜欢热闹的性格?”

亚瑟主动将话题引导回正轨,语气都带上了玩笑话会有的逗弄,泰然自若的模样瞧不出一丝心虚。

也对,他会心虚跟见鬼没什么两样^_^

“……我敢答应你敢信吗?”我也配合着拿玩笑话回敬,半分钟前的暗流涌动就此沉寂。

我这人确实喜欢看热闹,但无意成为热闹本身,更何况目前认识的人里,真正让我舒心的就没几个。

再多来几个的话,我这不知长短的寿命怕是不够他们折的。

“古人云,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聊到中秋的话,就很难绕过这个话题啊。”作为过来人的船王阁下,他的“长辈自觉”终于回归。

“没有什么是不变的,就像我曾提到过的,还记得我提到过的泡茶讲究吗?诺诺,你如今可还适应?”

翻译,亚瑟借着“救护者号”上乌龙事件引起的话题,询问我对我们之间关系的看法。

“……不清楚,但我已经逐渐能接受茶水的清苦了。”

我的回复模棱两可,但也算实话。这软饭虽香,但时不时会掺进来几粒试探我牙口的“糙米”。

少年点点头不置可否,可马上话锋一转:“四分之一也好,八分之一也罢,其实你对分得份量多少根本不在乎吧?只是为了背后的特殊意义?”

被看穿了呢,我面上当无事发生,不走心反驳道:“要是分得太少不够吃的话,我也是会抗议的。”

“但这可是诺诺你自己要求的,”少年或许误会了我的意思,他指着自己盘里四分之三个苹果派,“现在反悔,想拿回去的话还来得及,但是呢……”

“诺诺,如果你想,你可以拥有不止二分之一的。”

“你其实可以从我这得到全部,甚至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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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船王阁下根本没误会,他这波处于大气层:)

亚瑟后续的话语显得突兀,甚至回复的直白程度高得有点离谱,明晃晃一记直球打了过来。

因此我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话语明面上指的只是“苹果派”,可事实上……

“……为什么?”我目光不偏不倚对视回去,心中有些诧异他的这发“直球”。

“因为我愿意,只要你想。”少年情绪收放自如,此时坐在我面前的是运筹帷幄的大西洋船王。

他指尖轻敲瓷盘边缘,声声清鸣如敲击在我的心脏,“让家人开心、满足你合理…或不合理也‘无伤大雅’的需求,我不会吝啬于这些事上。”

可能是为了缓和气氛,他带着温和笑意打了个手势,但言语中透露出的深意和目空一切的气魄却难以掩饰:“伤了也无所谓,只是处理起来或许会有些麻烦……所以,诺诺平日里也请照顾我一点吧。”

我明白了亚瑟的言外之意——不失分寸的前提下,他会尽可能满足我一切要求,这是来自掌权者的慷慨,也是承诺。

……

被亚瑟遵守绅士礼仪护送回房,我并未直接上床重返梦乡。

望着窗外明月,我不禁想到了那位“梦中故人”,拥有着不同色调蓝色双眸的两人,他们都巧合般说了相似的话。

我好似明白了青年但笑不语背后的含义,明明对他几乎一无所知,可我心底没由来想要相信——

相信他不吝啬于对我交付所有,只因他本就心甘情愿。

……仅凭这点,船王阁下还远远比不上呢。

【有后日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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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船王阁下因阶段性诚意没有某人梦里纯度高,惨遭董小姐下意识的拉踩捏:p

请船王阁下再接再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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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超过预期太多了先断个章,2k+了还没码完,撑不住睡了qAq

算作后日谈吧(实际上只是剧情的第二天后续),为正文里的中秋节做铺垫。

还会有一点点后记和番外关系进展解读,间幕剧情相关的和大家唠唠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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