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会试
京城来了许多满骨子文人气质的书生，一看就是各地赶来参考的举人。
“哎，老板娘！”店小二机灵，一眼就观察到了门口路过的许文芳和何婧笙。
顾家铺子里出了新品点心，很好卖，门前排了不少人。
何婧笙笑着点点头。
许文芳嗓门大，转过身，仰着头，“好好干，回头给你们涨工钱。”
会试进场需要作保人，她和大嫂这次出来就是给作保人送礼的。
虽然说定了，但马上就要会试了，以防万一，该做的人情还是得多做一些。
耳边听着店小二拍马屁的话，许文芳想了想，挤进去拎了两盒紫薯点心，打算一起送过去。
她拉着何婧笙的手，“大嫂，要是那张先生不在，你就帮我先去接琰儿，顾易晨那家伙一时半会儿可能回不来。”
……
二月，微冷，会试悄然而至。
有张禀生作保，顾以霄进考场很顺利。
会试三场，一场要三天。
“行了行了，别转了，转得我头都晕了。”许文芳看着面前走来走去的季之玥，嘴里不停地嗑瓜子。
她瞅着了季之玥一眼，“最后一场，都等那么久了，你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再等等？”
季之玥不吭声，只一味地剥瓜子壳。
“真乖，我发现你对二嫂越来越好了。”许文芳伸手去拿瓜子，被季之玥一巴掌打开。
季之玥语气温吞，“这是我给阿霄的。”
许文芳：“……”自作多情了。
日子就这般，很快又过了三天。
季之玥算着时辰，提前在贡院等候。
许文芳看着一个个沮丧着脸出来，心咯噔一下，“难道今年试题很难？”
“还好吧。”季之玥漫不经心地踢了踢脚下的落叶，“我感觉挺简单的。”
像四书文、经文，她都能做出来，阿霄不可能不会。
至于策问，阿霄最喜欢写策问了。
“简单？你知道试题吗？你懂什么叫五言八韵试贴诗吗？我看你连四书五经都没看过吧，凭什么在这大放厥词！”
何婧笙拉住季之玥，拽了拽她衣服，示意她少说点。
许文芳尴尬地弯下她那坚挺的腰，“实在抱歉，她还小，不太懂这些，我替她跟你赔个不是。”
季之玥心想：我本来就看过，我偷偷溜进去看过试题，本来就很简单。
四书五经，是个人都会吧？
一抬头，目光和说话人那双浑浊的眼睛对上，季之玥动了动唇，愣了一下。
那是一个头发半白，十分憔悴，脸上还布满风霜痕迹的中…老年人？
季之玥抿了抿唇角，“其实，我从小脑子就不太好。”
“……”一口气到胸口，突然就消了。
老头摇摇晃晃地走开，“是在下冒昧了。”
何婧笙：“……”
许文芳：“………”
陆陆续续有人出来，脸色白得像鬼一样。
季之玥神情焦急，因为第一场考试进去被顾以霄发现，后面她没再偷溜进去。
人看不了，摸不着，这会儿还见到出来的考生个个唇色乌紫。
“大嫂，二嫂，阿玥。”顾以霄快步走了几下，脸上笑意温和。
眼前场景一转，身体被悬空抱起。
顾以霄习以为常，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
脸色苍白，唇色浅淡，眼底是没睡好的青黑。
季之玥本能地掂了掂怀里的人，她认真描绘对方的眉眼，“瘦了。”
面对旁人的打量，顾以霄依旧窘迫，但明面上还算坦然，忽略眉间的疲惫，看起来还是那般风轻云淡。
许文芳自觉被无视，默默拉着何婧笙，紧抱着她一只手，粘人地蹭了蹭，“大嫂~我也想抱。”
何婧笙：“……”
周围人频频投来眼神，但或许是试题太难，心里没底，很快就又收了视线，心不在焉地走开了。
“先回去吧，你们大哥今日下衙早，做了不少吃的。”何婧笙拉开许文芳的手。
她看向季之玥两人，“车上带了许多吃的，等下霄哥儿可以先垫垫肚子。”
上了马车，车夫驾马返回，许文芳拉开暗格，何婧笙打开包裹，将准备好的吃食拿出。
“霄哥儿……”许文芳刚喊一声，就听到何婧笙“嘘”了一下。
她转眸望去，就见顾以霄不知何时睡了过去，神情肉眼可见的疲倦。
季之玥脸上满是心疼，手指时不时抚过顾以霄的眉和耳边鬓发。
看着顾以霄微皱的眉头缓缓松开，乖巧的靠在季之玥的颈窝处，许文芳轻手轻脚地拉上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