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就是接圣旨,两人还未进食,此刻正牵手进了饭堂。
下人早就准备好。
一见两人进来,就吩咐将早膳端上来。只是时候晚了,一同端上来的,还是午膳的菜式。
昨夜颠鸾倒凤耗费了太多精力,所以这会儿,两人胃口大开,尽将一桌子饭菜吃了个干净。
这分量,是平日的两三倍。
云儿看着一扫而空的餐盘,嘴角疯狂抽抽,踌躇道,
“大人,夫人,还要奴婢再去厨房取些餐食吗?”
宋寒川看向柳知意。
“夫人觉得呢?”
对方摆了摆手,“不必不必,我这边吃好了,看你自己。”
宋寒川伸手,立马有丫鬟恭敬的上前递上棉帕,他骨节分明的手握住,抬手替柳知意拭去嘴角的饭渍。
轻声吩咐人不必了。
云儿松了一口气。
赶紧奉上香茗让两人漱口,还有浸过温水的帕子,给两人净手。
她真怕夫人这般暴饮暴食,会有损身子康健。而且,夫人这曼妙的身材多少人一辈子羡慕不来。
吃走样了可如何是好?
吃饱喝足之后,宋寒川拉过柳知意的手,轻轻摩挲着,一脸认真地给她讲述着明日上朝需要留意的种种事项。
他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疼惜之色,轻声说道:
“夫人,明天一早可得辛苦你与为夫一同早起啦!”
“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让你入朝为官到底算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柳知意:……
打扰了,我不配。
以往每一次,她从睡梦中悠悠转醒的时候,宋寒川往往都快要结束早朝归家了。
如今,却突然要求她也要在天色还未完全亮起之时,便起身去朝堂上当牛马?
这她哪能爬的起来?
况且,在现代她都没遭受九九六,零零七的荼毒,没道理跑古代给人剥削当牛马。
这么一想,原本因为即将入朝为官而产生的满心欢喜,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于是,忍不住抱怨道:
“你们这早朝的时间,就非得那么阴间吗?别的不说,最少等到天亮啊!”
宋寒川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历朝历代皆是如此,从未有过改变。”
看来是变不了了。
但柳知意不信邪,她决定了,新官上任第一件事,就是争取早朝时间延后,每周旬休两日。
先提出来,万一实现了呢。
“对了,明日下朝后,我们一起去看看锦绣华年两人吧。”
“好。”
该商量的商量好,接下来该兑现昨日的承诺了。
“云儿霞儿,你们去请管家去花厅等我,带上昨日整理出来的单子,等会儿你们两在边上助我,我们一起给府上人发福利。”
云儿眼睛一亮,
“是,奴婢这就去。”
说完一溜烟没了踪影。
霞儿始终低垂着眉眼,也默默上前,搀扶柳知意去花厅。
柳知意终于发现了她的异常。
这才想起,从昨日她回来到现在,所有人都一副开心的表情,唯独霞儿面色不虞。
当时人多,她并未多想,如今看来……
柳知意想了想,开口问她可是有心事,她摇头说没有,然后便缄口不言。
宋寒川淡淡看了一眼霞儿,眉眼冷冽横生,随即消失不见。
他错身接过霞儿的位置,伸手握住柳知意的小手,温润说,
“走吧,时候不早了。”
“嗯,等会我去就行,你去处理公务。昨日到现在,耽搁了你不少时间,想来堆积了不少折子吧?”
宋寒川想了想点头。
“也好。”
书房和花厅是挨着的。
两人携手向那边走去,在柳知意不注意时,宋寒川抬眼,遥遥望向霞儿,眼神满是警告,隐隐带着杀气。
吓得对方面色惨白,方才收回视线。
……
裴云初回到府上,一抬头,就见母亲正站在他的院子门口,冷冷的注视着他,显然在等他。
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怒骂,
“逆子,你是要气死我方肯罢休吗?”
“六年了,你还没闹够吗?你知不知道外人怎么看我侯府?”
“那贱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般执迷不悟?”
“早知道你有朝一日会丢尽我裴家祖宗颜面,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我就该将你溺死在尿桶里,也省的这会丢人现眼。”
裴云初眼皮子都没抬,直接绕过她准备进自己院子。
这样的话他听的太多了。
最严重的时候,母亲整日整夜的站在他的寝室门口,又哭又骂,形同疯妇,多难听的他都听过了。
如今听着这些,早已心如止水。
可他这般平静,更加惹恼了裴夫人。
她红着眼上前撕打裴云初,几乎泣不成声,
“孽障,你要挖我的心到什么时候,非要气死我才甘心吗?”
“她已经嫁人了,你就死了这个心好不好,算娘求你,呜呜呜……”
裴云初静静的转身,看着母亲,语气无比认真道,
“娘亲请回吧。”
裴夫人再次气的失了理智,大声咆哮道,
“她不要你,她宁愿要个身子不全的太监也不要你,你听到了没有?”
“在她眼里,你连个无根的东西都不如。”
裴夫人吼的撕心裂肺,裴云初却像突然抓住了什么一般,眼睛猛的一亮,快速甩开母亲扒拉着他胳膊的手,进了自己屋子。
裴夫人被这强大的力道带的一个趔趄,胸口气的快要炸裂。
来不及大骂,裴云初又从屋里跑了出来。
她一愣,急忙喊住他。
“你又干什么去?”
出乎意料的,裴云初竟真的停了下来。
他缓缓转身,看着之前满身富贵、面若芙蕖的母亲,才几年就迅速苍老,心里涌上无边愧疚。
不由的深吸一口气,轻声道:
“娘,你和父亲年龄还不大,不如再生一个儿子,继承你们的理想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气的裴夫人直接栽倒在地,身边丫鬟婆子乱成一团。
京城最大的青楼,醉春楼
啪——
裴云初靠坐在大堂的太师椅上,从胸口掏出一沓银票拍在桌面上,冷冷道:
“将你们这最通晓床笫之事,最有经验的姑娘都给本将军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