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尖叫声在门外骤然响起,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寂静的夜空,晓星辰只来得及匆匆一瞥被照亮的房间,便如一只待宰的羔羊般迅速被冲进来的几道黑影按倒在地。
“大胆恶徒,竟敢谋害陈大人!”
他的背部被两个人用膝盖死死顶住,脸被紧紧压在冰冷的地面上,仿佛被一座大山压住,难以动弹。
他艰难地抬起头,目光如炬,似乎想要将眼前的场景深深烙印在脑海之中。
这个房间宽敞得如同一个巨大的宝库,仿佛是陈家专门用来存放钱财的仓库。
从房间大门踏入,纵深足有二十多米,宛如一条幽深的走廊,两侧摆满了大箱子,里面装满了金银财宝,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在最前方,有一面巨大的桌子,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岳,上面摆满了陈家的牌位,庄严肃穆。
而此刻,随着火把的熊熊燃烧,即使是他曾有过不语寺的恐怖经历,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呕……”身后的呕吐声此起彼伏,如同一曲令人作呕的交响乐。
他终于明白,为何进入这个房间会有如此浓烈的血腥味,还有那地面为何会让人感觉滑溜溜的。
供奉台牌位的正上方,正有一人的四肢被硬生生拉起,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悬挂在半空中。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那人的胸口被人从中间残忍地劈开,自下而上,一直延伸到脖颈处,内脏如同一串串熟透的葡萄,随着肠子的蠕动,滴落在半空中。
鲜血早已流干,人皮也被剥去了一半,露出猩红的肌肉,仿佛是被撕裂的画布。
而在他的脖颈之上,原本应该是人头的地方,此刻却被一个恶鬼状的头颅所取代,那头颅似乎是某种大型动物的头颅,狰狞可怖,离得很远,晓星辰有些看不清楚,只觉得那恶鬼的双眼如同燃烧的火焰,透露出无尽的邪恶与恐怖。
滴落的鲜血如决堤的洪水般,已经将供奉台上的牌位全部染红,地面上仿佛被铺上了一层猩红的地毯,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迹,踩在地上犹如踩在滑腻的河面上。
“都给我住手,保护现场!”
一声怒喝传来,犹如惊雷般在众人耳畔炸响,制止了接下来的骚动。
梁王神色凝重,宛如一座山岳般缓缓走来,他低头望了一眼晓星辰,眼神如刀,直接问道:“为何要杀陈浩然?”
“你怎么知道那是陈浩然?”
晓星辰的反问,如同一把利剑,直刺梁王的心脏,让身后众人皆是一怔。
是啊,他们尚未近前观看,又如何能断定这就是陈浩然呢?
“梁王,事情尚需进一步调查,这个少年我认识,他根本没有能力布置如此天衣无缝的杀人现场。”
长公主自然是一眼就看到了晓星辰,她内心如波澜壮阔的大海般震动,毫不犹豫地直接站了出来,她绝不相信晓星辰会杀人。
“哼,我们进来的时候房门被反锁,只有他一人在场,我看他就是在行凶,只不过没想到我们会突然闯进来,不是他还能是谁?”
梁王愤怒得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对着长公主就是一顿训斥,
然后对着身后大声呵斥:“永安府,大理寺,你们的人呢?还不封锁现场勘验,要是这个尸体真的是陈大人,你们都将万劫不复。”
“永安府在,这就令人勘验。”
“大理寺接令。”
“诸位,我要进宫一趟,这里就交给诸位了。”
右相直接告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陈浩然的身死,将会引发怎样的轩然大波。
“瞧,那后面仿佛有字!”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惊呼如惊雷般炸响。
在火把的映照下,供奉台后的墙壁上,一个大字宛如幽灵般若隐若现,
“祭!竟是一个祭字!”
晓星辰定睛凝眸望去,在那被吊起的身躯之后,一个硕大无比的祭字赫然映入众人眼帘。
又是祭?晓星辰心头一震,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白天的恶鬼祭,以及尚未发生的后土祭。
难道……他将所有事情默默铭记于心,然而信息匮乏,他尚无法推断出究竟是谁在幕后操纵这一切。
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无论是恶鬼祭、后土祭,还是眼前这个神秘的祭字,它们之间定然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绝非一起普通的凶杀案,其背后的隐情必定惊世骇俗。
这个祭字的浮现,使得梁王的眉头紧紧皱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所笼罩,他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随即便下达命令:“永安府,立刻勘查现场,务必确认这个被剥皮的人是否就是陈浩然大人!”
“属下遵命!”
“还有一事,陈大人的家眷何在?如此惊天动地之事,难道他们的家眷竟会一无所知?”
梁王的这番话,犹如一把利剑,刺破了晓星辰的思绪。是啊,陈妙、陈夫人,乃至妲己,皆非等闲之辈,她们怎会毫无觉察?
“速速去查,陈夫人以及陈家女儿究竟去了何处?”
长公主对着牧野低语,
疑似陈浩然的人如落叶般凋零,然而陈家除了陈浩然,夫人和女儿却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众人的心头上。
一个恐怖至极的念头如幽灵般在他们心中升腾而起:难道是灭门之灾降临?
想到瀚海陈家在永安惨遭灭门,就连长公主都有些坐立难安,梁王更是将这里全权交予永安府和大理寺之后,马不停蹄地直奔帝宫。
而对于晓星辰,镣铐如同毒蛇般紧紧缠绕在他身上,他就这样被毫不留情地押入了天牢。
长公主本有心为他辩解,可此时他的嫌疑实在太大,也只能无奈作罢。
不过,在临行前,长公主告诉他要静心等待,她定会亲自查清这一切。
一场本应热闹非凡的升迁宴,就这样在一片愁云惨雾中不欢而散。
陈浩然被扒皮悬挂在陈家祠堂的消息如野火般迅速蔓延开来,刚刚恢复平静的永安城再次被震撼得地动山摇。
尤其是那个“祭”字的出现,让许多人不禁将其与神仙楼的鬼祭紧密联系在一起。
而那个出现在凶杀现场的少年剑仙,更是如待宰的羔羊般被投入了天牢。
所谓天牢,晓星辰以前只是略有耳闻,可当他亲身踏入其中,才深切体会到这果然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进入天牢,不问是非对错,迎接他的首先便是一顿如狂风暴雨般的毒打,直到他被打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才如同垃圾一般被随意丢弃在一间阴暗潮湿的牢房中。
即便他拥有妖血护体,但天牢的这一顿毒打还是让他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剧痛,四肢仿佛被硬生生折断,浑身的皮肉都翻卷起来,他就如同一个毫无生气的死人般被扔在地上,甚至连翻个身都成为了一种奢望。
如果有人告诉他,参加一次升迁宴会会落得如此下场,他定然是不会相信的。
然而现在,他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恶意,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一次他都被算计得彻彻底底。
他努力回忆着进入陈府的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找出一丝线索。
在大门口迎接皇甫凌雪的时候陈浩然是在的,从进府到他被邀请去祠堂一见,这也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在这个时间内,谁有那么大的能量将一个户部侍郎扒皮悬挂在祠堂之上呢?
而自己在其中又被扮演了什么角色,是替死鬼还是其他的,陈妙去哪了,妲己又为何消失,
这种种的疑惑都让他心中充满不安,不安的不是自己会不会死,而是妲己会不会出事。
就如现在,虽然他被打的十分惨烈,但是他确定自己不会死,嫁衣未成,他就是想死恐怕都做不到,
种种无奈让他叹气一声,
“看来只能等消息了,若雪应该也知道了这件事,她肯定过会想办法来见我,希望她能带来一些有用的信息。”
此刻的他只能等待,任由风暴加身,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他在心中暗暗自语,妲己,你可千万别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