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将世家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事情说得如此清楚明白,显然摆明了拒绝的意思。
韩光无言以对。
这时韩文涛说道:“为了韩氏这棵大树,还请贤侄自便吧。”
韩光急道:“难道叔父就眼睁睁的看着小侄入李家为赘婿?那样韩氏和叔父脸上也无光啊!”
韩文涛淡淡的道:“一棵大树总要修剪一些枝叶,这样才能更茁壮的成长。”
韩光无奈,只能抱拳告辞:“小侄告退,今后我新义郡公一脉与甘棠县公一脉,人生有梦,各自精彩。”
“等等。”韩文涛叫住韩光,指了指桌案上的羊脂白玉:“这个你也拿回去吧。”
这就是不想和韩光一脉有任何瓜葛了。韩光上前,拿起羊脂白玉,拂袖而去。
韩光走出甘棠县公府,举目无亲.......
连自己亲亲的堂叔都不肯借兵借粮帮自己,还有谁肯帮自己?父亲的那些狐朋狗友吗?韩光摇头苦笑。
爷爷的故旧?与爷爷齐名的贺若弼后人?韩光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不说爷爷在生前就与贺若弼不合,就说贺若弼这个大舌头自命不凡,被杨广所厌恶,已经在几年前把贺若弼满门给杀了。
韩光思来想去,眼睛再次一亮,又想到一人。
这人便是自己的表叔,日后的大唐战神李靖。
李靖是韩擒虎的外甥,当年韩擒虎在时,李靖时常向韩擒虎请教兵法。可以说得到韩擒虎真传之人,除了他韩光,就是李靖。
韩光兴冲冲的往李靖家而去,准备向李靖请教如何破此困局。
当到了李靖家,却被门房告知李靖已去马邑赴任郡丞。
韩光大失所望的告辞离去,举目四顾,已无门路。
独自一人走在洛阳的长街上,说不出的落寞。一场细雨落下,让韩光更显凄凉。
看着街角一株迎春花因倒春寒而在雨中凋零,韩光失魂落魄的长叹一声:
“人道洛阳花似锦,偏我来时不逢春.......”
李秀宁从长街的拐角跑出,一把抱住韩光,大哭着道:“对不起,都是我害的你!”
韩光推开李秀宁,冷冷的道:“你一直跟着我,是为了看我的笑话吗?”
李秀宁在雨中大哭着摇头:“不是的,我绝没有那个意思。”
韩光冷哼一声,转身离去,不再搭理李秀宁。
李秀宁看着韩光的背影,咬了咬牙,像是下了某种重大的决心。
追上去一把拉住韩光,郑重的道:“你跟我来。”
韩光本想甩开李秀宁,却见李秀宁死死的拉着他,眼中满是乞求之色。雨水混杂着泪珠从李秀宁眼角滑落,说不出的柔弱。
韩光别过头去,冷冷的道:“好吧。”
李秀宁把韩光带到了一家客栈,开了一间天字上房。
进入房中,李秀宁便开始脱衣服。
韩光不为所动,冷冷的道:“怎么,李家见我不从,开始用美人计这招了吗?”
李秀宁流着泪道:“我知道你心中怨我,可处在我的位置也是两难。一边是生我养我从小给予我锦衣玉食的父母,一边是我朝思暮想真心相爱的情郎。你让我如何做才能两全?
父母养育之恩不能不报,家族栽培之债不能不还,我不能舍弃他们与你远走高飞,那样太自私了。
我知道你一直馋我身子,今夜我就将我的身子给你,以不负你对我的情义。
等明日天一亮我就助你逃出洛阳,再去柴家将我杀了柴绍的事情跟柴慎坦白。
这样你便能自由。
只望你日后逍遥人间之时,能记得有一个坏女人曾爱慕过你……”
韩光冷冷的道:“说得比唱得好听。”
李秀宁不再言语,流着眼泪脱光衣服,抱住了韩光,将红唇贴了上去……
这一夜,韩光非常的冷漠与粗暴,没有任何的怜惜。
李秀宁忍着痛苦,流着眼泪,曲意承欢。
天明之时,李秀宁将床单上的落红剪下,小心的叠好递给韩光:“郎君日后勿忘秀宁。”
韩光接过,揣入怀中,依旧冰冷的道:“我自有办法出城,还是先送你去柴家吧。”
李秀宁抹干眼泪,强颜欢笑:“好。”
雨依旧在下,韩光将李秀宁送到了矩鹿郡公府门前。
李秀宁转身,对韩光道了一声:“珍重。”
说罢,便转头向矩鹿郡公府大门走去。
李秀宁昨天淋了雨染上了风寒,此刻在雨中瑟瑟发抖。又加上昨夜破瓜,韩光粗暴对待,走路也是一瘸一拐。
韩光看着细雨中李秀宁瑟瑟发抖一瘸一拐的背影,心中如刀子扯割般的疼痛。
他知道李秀宁此去向柴家说明真相后,李氏为了补偿柴家,除了要让出朝堂以及其他各方面的大量利益外,还要将李秀宁嫁给柴家的其他子侄甚至是嫁给柴慎做妾,才能平息柴家的怒火!
而且李秀宁此番作为,算是背叛了李氏。她以后无论在李氏还是在柴家都里外不是人,以后别想有好日子过。
看着李秀宁在雨中瑟瑟发抖一瘸一拐的消瘦背影,韩光虽然怀疑李秀宁是在用苦肉计和以退为进之法让自己就范入赘李家,可终究还是狠不下心看着李秀宁跳进火坑。
大喊一声:“喂!”
李秀宁回头,凄然道:“郎君有何话说?”
“能不能不去啊?”
“不去,你娶我啊?”
“好!我娶你啊。”
李秀宁飞扑过来,抱住韩光,嚎啕大哭。
韩光抱住李秀宁,贴在她耳边一字一顿的道:“我其实是个被动的人。别人对我坏,我百倍奉还;别人对我好,我对她更好!”
说罢,将李秀宁拦腰抱起,大步向唐国公府而去。
李秀宁伸出双手,搂住韩光的脖子,将头埋韩光的怀中,幸福的笑了。
“他终究还是爱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