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歌觉得奇怪极了。
以往这小家伙恨不得粘在她和裴玄身边。
怎么今日却出奇反常地早早让苏卿带他去小书房练字。
不对劲不对劲。
再反观裴玄,让底下人拿了一本书放在那个檀木盒子旁。
拿起书本,将盒子推到君歌前面。
“这是什么?”
瞥了眼看不清神色的男人,好奇地拿起盒子打开。
盒子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静静躺着的钗子。
钗子通体由纯金打造,上面镶嵌着璀璨的宝石。在钗子的顶端,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展翅欲飞,仿佛随时都会从钗子上腾空而起。
这只凤凰的眼中,镶嵌着两颗红宝石,仿佛是凤凰的灵眸,让整个钗子显得更加生动和高贵。
他一边翻动着手中的书本,一边慢悠悠地开口:“母后让孤交给你。”
他当时也惊讶极了,没想到母后这么快便把此物交给了君歌。
这把钗子是父皇的生母,先皇的纯贵妃。
在母后与父皇大婚之日交给母后的。
连先皇的皇后都没有此物。
君歌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
这把宝钗一看就不是凡物,她呐呐地将钗子放回盒子中,推给裴玄,“这太贵重了。”
裴玄抬眸,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盒子再次被推到君歌这边,淡淡地道:“这注定是你的。”
一句话,她便听得出这宝钗是何用途了。
刚想继续问。
便看到裴玄眼神凉凉地盯着她。
不由得咽下了即将出口的话。
“怎……怎么了?为何这般看着我?”
“听说今日你遇到了你师兄?”
原来是这个事啊。
吓死她了。
“对啊,我与师兄三年未见了。”
“啪”的一声。
君歌转头望过去。
原本在男人手上的书本正静静地躺在桌子上。
“这本书便送给你了,每日一读,孤抽查。”
君歌一脸摸不着头脑地看着男人浑身冒冷气的背影。
突然眼睛瞪大地看向那本书。
温柔的男子的骗局。
君歌:“……”
这是什么鬼?!
……
今日,朝中有大事发生。
太后回宫了!
当朝太后并不是天子生母。
而是天子嫡母。
太后为楼府老太爷的嫡姑娘,如贵妃的亲姑姑。
五年前,太后前往护国寺为国祈福。
如今五年已过,太后回朝乃是当朝之大事。
前朝后宫皆为此事忙碌。
皇上钦点太子负责此次太后回朝的各项事项。
忙了五天。
终于要回来了。
清晨,皇宫内外就已经人声鼎沸,宫女和太监们忙碌地准备着迎接太后的一切事宜。
裴玄一大早便把裴初从被窝中扒拉起来。
太后回宫,所有的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后宫妃嫔等皆要到宫门口亲迎。
三岁有余的裴初也不例外。
君歌也赶着早送父子俩出门。
她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团团要听父王的话,知道不?”
还在迷迷糊糊的裴初点点头,趴在了裴玄的肩膀上。
“回去吧。”
送完父子俩。
她发现自己好像不困了。
打了个哈欠。
回到承恩殿。
进了书房。
这书房是平日里裴玄练字的的地方。
处理超朝中事务是在崇文殿内。
自从君歌住在这主殿后。
书房她也一并用了。
吩咐下人沏了壶茶。
不知从何时起,这太子府各处的茶都换成了凤凰单丛。
走到哪都能喝。
怪哉怪哉。
在确认周围无人后才从空间中拿出一身书卷。
云国那起命案。
她已有一丝头绪。
但需查阅古籍仔细推敲。
如若真的是那个药方。
那些妇人应该还活着。
天音阁至今都未传消息前来。
想来是查不到任何消息。
甚至连那所谓的“黑王谷”的位置至今都未找到。
但那天在地下室听到的那句:
云国若是不行,那么去其他国都呢。
既然他们那么忌惮药王谷,必定不会选择裴国。
药王谷地处裴国,他们必不会在裴国动手。
那南国与虞国……不知他们会选择哪一个?
看来有必要前往这两国一趟了。
刚好寻找这解云国皇后与朝王世子妃身上的毒的药材。
……
宫门前。
裴玄身着朝服,领着文武百官站在宫门口,等待着太后的鸾驾。
随着天色越来越亮,远处传来了锣鼓声和仪仗队的号角声,太后的鸾驾缓缓驶来,宫门缓缓打开。
太后的鸾驾徐徐停在宫门前,裴玄面无波澜地走上前去,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
“恭迎太后娘娘回宫。”
“臣等恭迎太后娘娘回宫。”
然而,良久之后,鸾驾内依旧无人步出,文武百官开始窃窃私语,面露困惑之色。
裴玄像是知道会这种情况,脸上的神色依旧平静如水,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风越来越大,但众人依然保持着恭敬的姿态,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终于,鸾驾的帘幕被轻轻半掀开,只能瞧见主人的侧脸。
“太子辛苦了。”
“哀家今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不宜在风中久立。”
太后的声音从鸾驾中传出,声音听不出分毫的虚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太后的推辞。
按照规矩,太后理应下鸾驾上凤辇前往宣华殿的前庭,届时皇上皇后与后宫妃嫔皆在那等候。
唯有圣上御驾,方能直抵宫闱深处。
裴玄微微低头,“太后娘娘凤体安康,乃是国家之福。我等在此等候,是应该的。”
太后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逼迫:“太子的孝心,哀家自然明白。但哀家今日实在不适,不宜在宫门多作停留。太子若无他事,便先回前庭吧,哀家稍后即到。”
裴玄的眼中闪过一丝暗光,他知道太后这是在给他一个下马威,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可,我等告退。”
他转过身,带领着一群不敢吱声的文武官员以及那轿辇,向宣华殿缓缓走进。
鸾驾周围的宫女和太监们相互交换着目光,不确定是否应该继续前往。
直到鸾驾内传来一个难以分辨喜怒的声音:
“继续吧。”
鸾驾缓缓地再次启程。
陆嬷嬷半跪于车辇之中,她的双手轻柔地为躺在软榻上、眼帘半掩的贵妇人轻轻捶打着腿部。
“娘娘真是英明无比。”
细看之下,软榻上的太后并无半分病态,面色反而显得红润有光泽。
太后依旧闭着眼睛,伸手轻抚过自己的鬓角,语气中带着一丝深意:
“哀家的确是染上了风寒。”
“太子怎敢逼迫哀家?这岂不是要被天下人斥责为不孝之举。”
“哀家乃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谁又有资格逼迫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