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贵人在如懿的寝宫之中待了半天,这半日里,如懿一直悉心照看着,好言安抚,总算让言贵人的情绪平复了许多。等到夜幕降临,宫灯一盏盏被点亮,如懿才差了几个稳妥的宫女,将言贵人送回了她自己的寝宫,还不忘叮嘱着要好好照顾言贵人,让她能睡个安稳觉。
待言贵人离去后,如懿独自坐在翊坤宫的内殿之中,烛火映照下,她的面容显得愈发沉静,可那眼眸深处却藏着深深的思索。这翠心之死,太过蹊跷,背后必定有人暗中谋划,可究竟会是谁呢?
如懿将后宫中与怡嫔有所往来或是有瓜葛的人在心里细细梳理了一遍,思来想去,目光最终落在了愉嫔身上。这愉嫔的宫殿距离怡嫔的住处是最近的,平日里两人虽说不上有多亲近,可总归是低头不见抬头见,难免会有些旁人不知的往来或是恩怨呀。
“惢心,你去悄悄打听一下,近些日子愉嫔那边可有什么异样之处,尤其是和怡嫔以及那翠心之间,事无巨细,都要知晓。”如懿轻声对身旁的惢心吩咐道。
惢心赶忙应道:“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定当仔细留意着。”说罢,便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如懿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双眼,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愉嫔平日里的模样,那总是带着几分温婉又略带怯懦的神情,难道真的会是她吗?可在这后宫之中,人心隔肚皮,谁又能真正看清谁呢?
不多时,惢心便回来了,她凑近如懿,压低声音汇报道:“娘娘,奴婢打听了一番,这愉嫔近些日子倒是没什么太过明显的异样,只是听说她宫里的一个小太监,前几日曾在怡嫔宫门外徘徊了许久,不知是为何事呢。”
如懿听闻,眉头微微一蹙,心中越发觉得这愉嫔可疑了起来,可仅凭这点线索,还远远不能断定就是她所为呀。“再接着去查,看看那小太监去怡嫔宫门外所为何事,可有与旁人接触,切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如懿语气严肃地说道。
“是,奴婢明白。”惢心再次福了福身,又赶忙转身出去继续查探了,只留如懿在内殿之中,依旧为这谜团重重的翠心之死费神思量着,她知道,这后宫之中的这场风波,怕是才刚刚开始呢。
如懿坐在翊坤宫的榻上,手里捏着帕子,眉头依旧微微皱着,心中始终萦绕着那宫女翠心之死的事儿,最让她揪心的便是怕皇上知晓了此事。毕竟这后宫里的风吹草动,哪能逃得过皇上的耳朵,一旦被他知道,那后果可就难以把控了。
正忧心忡忡之时,惢心从外面匆匆进来,福了福身,轻声说道:“娘娘,奴婢刚打听到了,皇上最近这些日子呀,一直都在顺嫔的宫里呢,甚少过问其他事儿。”
如懿听闻,先是微微一愣,随后那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可脸上依旧带着几分忧虑:“虽说皇上如今心思都在顺嫔那儿,可这翠心的事儿终究是瞒不住太久的,若哪天被发现了,还是会掀起轩然大波啊。”
惢心赶忙宽慰道:“娘娘莫要太过担忧了,只要咱们行事谨慎些,把这事儿捂得严实点儿,许是就能这般糊弄过去了呢。况且那顺嫔如今正得宠,皇上的心思都被她吸引了去,一时半会儿应该顾不上旁的事儿呀。”
如懿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但愿如此吧,只是这查探的事儿也不能放松,愉嫔那边可有新的消息传来?”
惢心摇了摇头,回道:“暂时还没有呢,奴婢已经让小厨房那边的人多留意着,他们平日里与各宫的太监宫女打交道多,许是能探听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如懿微微点头,目光看向殿外黑沉沉的夜色,仿佛那黑夜之中就藏着所有真相,只等她去一点点揭开:“嗯,一切还得抓紧些,这事儿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多,本宫定要在皇上发觉之前,把这背后之人揪出来,也好给那枉死的翠心一个交代啊。”
说罢,如懿又陷入了沉思之中,她深知这后宫之中的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想查明真相,还得步步小心,可时间却又如此紧迫,真真是让人心力交瘁呀。
如懿思忖再三,终是让惢心去请愉嫔过来。不多时,愉嫔便迈着略显迟缓的步子走进了翊坤宫。她身着一袭素色宫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婉笑意,见了如懿,赶忙恭敬地行礼道:“皇后娘娘万安,不知娘娘唤臣妾前来所为何事呀?”
如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愉嫔,只见她神色坦然,眼眸中透着清澈,丝毫瞧不出有什么异样之处。如懿微微一顿,这才缓缓开口道:“愉嫔妹妹,今日找你来,是想问你些关于怡嫔的事儿。你也知道,怡嫔身边的丫鬟翠心出了那样的意外,本宫这心里呀,总归是放不下。”
愉嫔听闻,脸上顿时露出几分哀伤之色,眼中似有泪花闪烁,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娘娘,那翠心的事儿臣妾也听说了,着实是可怜呐。怡嫔姐姐与臣妾向来交好,我们在这后宫之中相互扶持,情同姐妹一般,如今她没了贴身丫鬟,心里定是悲痛万分,臣妾这几日也正想去好好宽慰宽慰她呢。”
如懿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这愉嫔说得这般情真意切,难道真是自己怀疑错了?可那小太监在怡嫔宫门外徘徊之事又该如何解释呢?如懿压下心中的疑虑,又接着问道:“妹妹既然与怡嫔如此交好,那近些日子,可曾发觉怡嫔或是那翠心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愉嫔抬手轻轻拭去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认真地回道:“回娘娘,臣妾并未发觉什么异样呀,平日里与怡嫔姐姐相见,也都是聊聊这宫中的趣事,或是互相说说体己话罢了。那翠心也是个乖巧伶俐的丫头,对怡嫔姐姐忠心耿耿,谁能想到竟遭此横祸呢。”
如懿看着愉嫔,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出一丝破绽,可愉嫔始终维持着那副哀伤又无辜的模样,让人实在难以看出端倪。如懿心中明白,若她真是背后之人,必定不会轻易承认,当下也不好再多问,便换了副温和的语气说道:“妹妹既与怡嫔情谊深厚,那往后可得多去陪陪她,也让她早日从这悲痛中缓过来。今日劳烦妹妹走这一趟了,妹妹且回去吧。”
愉嫔福了福身,脸上依旧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说道:“是,娘娘费心了,臣妾告退。”说罢,便转身缓缓离开了翊坤宫。
待愉嫔走后,如懿微微靠在椅背上,眉头紧锁,对身旁的惢心说道:“这愉嫔,瞧着可真是毫无破绽,可本宫总觉得她话里话外透着一股不寻常,你且再去细细打探一番,莫要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惢心赶忙应道:“是,娘娘,奴婢这就再去查查看。”说罢,便快步退下,只留如懿一人依旧沉浸在对这疑案的思索之中,她深知,这后宫里的真相,怕是还藏得很深呐。
魏璎珞脚步匆匆,一脸急切地朝着皇后的宫殿走去,今日她是下定了决心,定要将明玉从纯妃手里给夺回来,绝不能再让明玉继续受委屈了。
到了殿外,宫女通传后,魏璎珞便进了殿内,见了皇后如懿,赶忙恭敬地行礼道:“皇后娘娘万安,臣妾今日有要事相求,还望娘娘能听臣妾细细说来。”
如懿见魏璎珞神色严肃,不似平常,便微微点头,温和地说道:“魏璎珞,你起来说话吧,有何事但说无妨。”
魏璎珞起身,眼中满是忧虑与愤慨,开口道:“娘娘,您可知那明玉如今在纯妃宫里,可遭了大罪了呀。那纯妃,表面上看着和善大度,可背地里对明玉竟是百般虐待。”
如懿一听,眉头瞬间皱了起来,面露惊讶之色,赶忙问道:“竟有此事?魏璎珞,你且细细讲讲,那纯妃是如何虐待明玉的?”
魏璎珞咬了咬嘴唇,仿佛是想起了明玉受苦的场景,心疼不已,这才缓缓说道:“娘娘,明玉那丫头向来是个直性子,到了纯妃宫里,起初纯妃便总是故意挑她的错处,稍有不如意,又要挨板子,并且明玉的耳环从耳朵上直接被拽下来!臣妾看到实在是心痛!从前是好姐妹!”
如懿听闻,脸色变得越发阴沉,心中对纯妃生出了几分不满,她深知明玉是个好丫头,在自己身边时也是尽心尽力,怎就被纯妃如此对待了呢:“这纯妃也太过分了些,本宫原以为她是个宽厚之人,没想到竟这般苛待下人。”
魏璎珞赶忙接着说道:“娘娘,明玉在那纯妃宫里,真是过得苦不堪言,她性子又倔,受了委屈也不愿轻易说出来,可臣妾偶然间知晓了这些事儿,实在是心疼不已,所以今日特来求娘娘,能否想个法子,把明玉从纯妃那儿给弄回来呀,再让她继续待在那儿,怕是要被折磨坏了呀。”
如懿微微点头,思索了片刻后说道:“魏璎珞,你这心意是好的,只是这事儿也不能操之过急,本宫得寻个合适的由头,贸然去要人,那纯妃怕是也不会轻易答应啊。”
魏璎珞急得眼眶都红了,急切地说道:“娘娘,可再拖下去,明玉不知道还要受多少苦呢,您就帮帮她吧,那纯妃如此行事,也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呀。”
如懿轻轻拍了拍魏璎珞的手,安抚道:“你莫要着急,本宫既已知晓此事,定不会袖手旁观的。你且先回去,容本宫好好思量思量,看看怎样才能妥善地把明玉接回来,又不让那纯妃挑出什么理来。”
魏璎珞见如懿应下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感激地说道:“多谢娘娘,那臣妾便先回去等娘娘的消息了,只愿明玉能早日脱离那苦海啊。”说罢,魏璎珞又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魏璎珞微微抬眸,目光透着认真,不紧不慢地说道:“娘娘,臣妾前些日子在御花园偶然瞧见那翠心和玉壶在一块儿呢,当时觉得她们两人似乎神色有些异样,只是那会儿没太在意,如今出了翠心这事儿,臣妾才想起,觉得或许对娘娘查探此事能有所帮助,便赶忙来告知娘娘了。”
如懿听闻,心中一惊,这玉壶又是谁?她赶忙追问道:“这玉壶是哪宫的宫女呀?你且仔细说说,当时她们二人在御花园是何模样,又说了些什么?”
魏璎珞回忆了一下,缓缓说道:“回娘娘,这玉壶是纯妃宫里的宫女呢。当时臣妾瞧见她们二人站在那假山后面,鬼鬼祟祟的,翠心的神情看着颇为紧张,那玉壶则是压低了声音在同她讲着什么,臣妾走近了些,却只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小心行事’‘莫要露了马脚’之类的话,具体是何事,臣妾也没听真切呀。”
如懿眉头紧锁,心中已然觉得这事儿和纯妃越发脱不了干系了,先是愉嫔宫里的小太监在怡嫔宫门外徘徊,如今又冒出纯妃宫里的宫女和翠心私下会面,还说着这般可疑的话,这其中定有蹊跷。
“魏璎珞,你此事可还有旁人知晓?”如懿严肃地问道。
魏璎珞赶忙摇头,回道:“娘娘放心,臣妾并未同旁人说起过,知晓此事干系重大,便第一时间来告知娘娘了。”
如懿微微点头,看着魏璎珞,眼中多了几分赞许:“嗯,你做得对,此事万不可再往外传了,你且先回去,本宫自会去查个明白。”
魏璎珞福了福身,应道:“是,娘娘,那臣妾告退了。”说罢,便转身离开了翊坤宫。
待魏璎珞走后,如懿对身旁的惢心说道:“看来这愉嫔果然不简单呐,你即刻去把那玉壶悄悄带来,本宫要亲自问问她,到底和翠心说了些什么,又在谋划些什么事儿。”
惢心赶忙应下,快步出去着手准备了,而如懿坐在殿中,脸色越发凝重,她知道,这背后隐藏的真相怕是快要浮出水面了,只是不知这真相究竟会有多惊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