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记得这是一只灵兽了,忽略了灵兽体内的灵力本身也是一种实力。
满头黑线地帮灵厨拍晕鲤鱼,姜糖琢磨着,她堂堂真君,为了不沦落为厨子,是不是得找个实力高点的灵厨。
这小地方灵厨自然少,三人吃罢饭,根据酒楼老板的指引跑到最近的一座城池,直接去酒楼里挖人。
要不怎么说分神高手豪横呢,整个大陆最大商号名下的酒楼,面对明摆着挖墙脚的她依然要笑脸相迎,甚至主动把楼里的灵厨请出来。
她也没真不给人留活路,最顶尖的灵厨还是给酒楼留着,只挑了个厨艺一般,实力最高的。
“毕竟,我们可能更需要实力一点。”姜糖面对酒楼东家疑惑的目光,如是说道。
那灵厨还没从被真君选中的喜悦中回过神来,自然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等他深刻领悟到的时候,早就上了贼船。
有这么一个帮手在,姜糖算是轻松多了,她只需要带着两个小徒弟去把食材弄回来,后续的处理工作,这位灵厨自己就能胜任。
修真无岁月,逛吃逛吃的日子转眼就是百余年。
西方火域,高耸入云的红岩山带着滚滚岩浆轰然倒塌,一片洁白的玉扇如流星般冲破滚滚浓烟,直飞天际。
“师尊,如今就只差木系了。”云小芜看着姜糖手里隐隐跳跃着火焰的红色晶石,满脸兴奋。
百年前她就已经筑基成功,百年后却丝毫不得寸进。
水灵根的异军突起,让她修为突飞猛进,成为史上罕有的天才,却也破坏了她五系灵根的平衡,让他们不得不寻找其他四系的天才地宝。
从数十年前土石堡坍塌,到方才红岩山暴动,三人这百年间也算闯出了一个响亮的、咳,名号。
“下一步,便是流光森林了。”姜糖翻出一个玉简看了看,催动玉扇转向,朝最近的城池飞去:“存粮不多了,刚好补充一下。”
城中小院,一个胖胖的中年人把一个戒指交给姜糖,拿着她给的一小袋灵石,逃命似的跑了。
戒指里是满满的处理好的食物,而那个姜糖从商行里挖过来打工一百年的灵厨,终于不堪重负地下岗了。
他刚才离开的时候都是蹦着走的。
天知道他一个金丹期的修士,整天要给元婴期的灵兽分尸,那是个什么感想。
送走灵厨,姜糖等人准备在出发前打听一下流光森林最近的消息,找了常去的茶楼,还没进去就听一阵喧闹,似乎是在谈论红岩山的事儿。
“你们听说了吗,三害又出动了,这次是红岩山。”
“动静那么大,谁还能不知道,只是可怜了土石堡堡主的新家到现在都还没重建好,别院也被压塌了,也不知道那个挨千刀的净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你们说,三害的下一个目标会是哪儿啊?”
“这谁知道,要我说,这三个就是故意到处搞事,就喜欢看别人不开心,不然拿个土晶石,也不至于连人土石堡都整个拆了。”
“这不一定吧,不是说土石堡废墟上被人留了玉简道歉,还留了十几头合体境界的灵兽尸体,这可比那土晶石加上一个土石堡贵重的多了。”
“我也这么觉得,人至少合体期的前辈高人,放到中等门派都是一派之主了,犯得着做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吗?”
“可关键就是,他还真就做了,不然怎么被称为三害呢?”
......
一众修士讨论得热火朝天,三人站在茶楼门口石化。
姜糖下意识扶了扶脸上的面具。
没错,这些人口中的三害,不巧,正是他们。
绝对不能被人认出她的身份,不然她的面子往哪儿搁?
堂堂白真君带着两个徒弟下山历练,一百年就混了个三害的名头?
姜糖宁臻看向云小芜,云小芜连忙扭头看天。
三人叹息一声,齐齐改变方向,朝城门口走去。
他们也不想啊,可每次和云小芜一起行动,再隐蔽的计划也会搞得惊天动地,他们也很无奈啊。
还是自己边走边摸索吧,这个时候上去无疑自找麻烦。
流光森林在云沉大陆极南,以姜糖御扇飞行的速度,依然用了整整半个月。
“师尊。”少年特有的清润嗓音响起,姜糖偏头看向宁臻。
他坐得距离自己极近,正低头把玩她的衣袖,若不是她耳力极佳,怕是都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找到木系天材地宝以后,师姐是不是就可以继续修炼了。”云小芜卡在筑基期一百年,宁臻都没见怎么焦虑,真到了五行只差一个的时候,反而变得反常起来。
“那是自然。”姜糖叹了口气。
这百年来宁臻也吃了不少灵物,可依然无法修炼灵气,只是身体素质一天比一天好,力气变得极大,甚至远远超过云小芜这个修仙者。
白糖也算翻阅过不少典籍,他这样的情况,却从未听说过。
为此,宁臻情绪低落了好一阵,在云小芜提出炼体也是一种修炼以后,精神头好了点,却又在看了炼体弟子那虬起的肌肉、爆出的青筋以后,心情更加低落了。
“师尊和师姐都可以修炼,待到百年千年以后,是不是就只有你们二人,没有宁臻了?”洁白的丝锦在指上缠了两圈,揪得泛白的关节显示着他的不安。
“这...”姜糖沉思。
这可不好说。
【来自宁臻的怨念值+10。】
宁臻见状更难过了:“师尊,如果我和师姐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弟子,你会选谁?”
姜糖愣住。
这又算是个什么问题。
就算她这些年来一直都在为云小芜的事奔波,也从来都没有一点忽视宁臻,他又是怎么想到这儿的?
没有得到回答,宁臻抿唇,许久才憋出一句话:“弟子知道,不管什么时候,最有用的那个,才是最被需要的。”
不等姜糖回答,玉扇稳稳停住,此时他们已经处于流光森林正上方。
地面隐隐传来的野兽的嘶吼,昭示着这里的危险。
“我一定不是最没用的那个。”见她不回答,宁臻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指上的衣袖,没有看她,直接从玉扇上跳了下去,半空卸力几个翻滚,落在地上。
那灵活的身形,如同一只窜行在山林间的灵狐,终于回到了他的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