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火很快就熄了。
倒是院子里的人,因为到处躲,淋了一头的水,狼狈得像落汤鸡。
有些太太和名媛立即不满地嫌弃,“沈星冉订的是什么破地方?”
“餐食寒酸就算了,还弄得大家差点没命,没钱就不要办,打肿脸充什么胖子?”
“我这条裙子还是秋季大秀新款,她赔得起吗?”
……
别墅管家很快带着救援工具一股脑冲了进去。
里面很多都是民国时期的老古董了,这次纯属重大意外事件,保险都不够赔的。
很快,有人提着烧得还剩一小块的香薰蜡烛出来,“沈小姐,请你解释一下,这是哪里来的?”
沈星冉心底咯噔一下,慌乱地站在原地。
前世这栋房子都烧成灰了,根本没提取出来,这辈子竟然还有富余。
救援人员神情严肃,“我们这是纯木的别墅,除了一楼大厅,独立的房间都禁止明火,你失手造成的意外,产生的费用要赔一半。”
沈星冉气不打一处来,钱钱钱,这些人就是想坑她。
“明知道木质别墅有风险,为什么进来不设定安检,这是你们工作上的失误,跟我有什么关系?”
翁惠一听到这几个字,又是两眼一抹黑。
沈星冉真是个败家子,把别墅都抵押了,现在又惹上了这种事,她这些年好不容易存的私房钱都要被沈家掏空了。
眼下无奈,不把钱赔了肯定不会让人走。
她大着胆子问,“到底损失了多少,你们给一个准确数字。”
救援人员淡淡道:“给不了。”
沈星冉更加肯定,“敲诈是吧?”
“这些都是民国货,除了本身价值还要算这些年的溢价,再加上房间修缮,和保险一起赔下来,几百万还是要的。”
常人说富豪买黄金,超级富豪玩古玩,被弄脏了衣服的名媛嗤笑,“别人犯得上去敲你那点三瓜两枣吗?”
她旁边的人看不下去,建议道:“你买的不是h家的香薰吗?一般香薰都做过特殊处理,不可能烧成这个模样,如果实在觉得赔得多,可以找h家问责的。”
别墅告沈星冉,沈星冉再去告h家,至少能少点损失。
那人好心建议,当事人却冷不丁地又黑了脸。
“哟哟哟,人家想帮你,这还有人不买账呢。”礼服姐也没放过她,轻啧一声,“说不定不是买错了,可能从一开始就没买对。”
围观的人也品出了三分,“一个香薰蜡烛也买假的,沈氏快破产了吧。”
“那我要回去跟家里好好说说,最近和沈氏的合约可千万不要接,搞不好穷疯了卷款逃跑。”
“哎呀,就是,今天来这个宴会我都觉得跌价。”
沈天磊和翁惠被赶鸭子上架,赶紧出来澄清,“大家误会了,没有的事,这次的损失我们一定会照价赔偿,请不要随意揣测。”
说着,他清了清嗓子,“下周,本公司即将迎来新品发布会,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沈天磊到底在商场上有些积累,年岁又大了,说出来的话让打消了部分人的疑虑。
等宾客三三两两散去,沈星冉嘴一扁,委屈地上前挽他胳膊,“爸,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赔偿的钱家里先垫一下,等阿澈项目完成,公司上市后,我们一定会还你的。”
翁惠倏地沉下脸,“别墅都给你抵押了,我们哪里还有钱?”
这摆明了是不想出。
沈星冉眼神一寸寸冷下,“再怎么样我也是我爸的女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别以为吹两句枕头风,我爸就会把公司真的给沈清欢。”
一提到钱,翁惠又应激起来,“冉冉,你从小到大得到的已经够多了,该知足了,不让欢欢去公司,你行你也可以上。”
能力的局限又往沈星冉心头狠狠戳了一刀。
她把最后一丝期待放在沈天磊那,没想到男人的手一点点从自己掌心抽出。
沈天磊眉头紧拧,“欢欢管理公司,我已经答应了,这件事没有异议。至于赔偿,你自己出吧,我已经老了,管不了这么多。”
沈星冉习惯性依赖家里,听到前半句早已怒火中烧,到了后面更是气红了眼,“你不要我了?”
沈天磊淡淡,“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这句话无疑是变相提醒,沈星冉已经是张没用的弃牌了。
她失魂落魄地怔在原地,翁惠冷哼一声,拉着沈天磊离开。
肚子开始隐隐作痛,身下忽然淌过一阵暖流,沈星冉神经又紧张起来,她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徐言澈。
里面传来冰冷的无法接通声。
再看屏幕,有一条刚刚进来的信息。
【我对你很失望。】
徐言澈发的,沈星冉慌乱地再打,很快又被对面挂断。
她只能拼命地打字,嘴里喃喃道:“阿澈,我们的孩子……”
“我就算做错了事,但你不能不管孩子啊。”
沈清欢和傅闻洲从楼梯上下来,手上还拿着沈星冉费尽心思让他们去找的‘降压药’。
两人表情玩味莫名,落在另一个人眼里,是赤裸裸的讥讽。
沈星冉如坠冰窖,冷冷地发着抖,“沈清欢!”
“你重生了对不对?”她越联想越觉得可怕,“外面的应急水车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
沈清欢嘴角勾起一抹笑,用她最惯用又最熟悉的表情,无辜地眨眼,“你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话音刚落,门口响起‘咔嚓’的快门声。
翌日。
江城市报和推送新闻上出现了一则新消息。
【沈氏千金疑似妄想症,为求重生蓄意点火,预备烧死晚宴众人,初步判定又或是邪教影响,想看更多细节,请戳以下地址。】
沈星冉躺在病床上,刚睁眼又气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