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十五万水军由南宫正三位水都尉,朝着北凉进军。
此时距离北凉城仅仅不到一千公里。
可此时号称水路无敌的淮南水军,却因为前方山涧悬挂的两颗头颅,拦住了去路。
水都尉为首的陈浩南带着自己两个亲兄弟,他们乘坐一艘小船脱离战船群,神情复杂的看着南宫正和南宫霓虹的脑袋。
“大哥,我...我没有看错吧,这是南王的脑袋?”二弟陈北轩脸色煞白。
造反大军还没有正式开战,核心人物就已经死了?
那还造什么反?
陈浩南脸色阴沉不定,“此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军心大乱,你们两个明不明白?”
三弟陈景双腿瘫软,捂住脸是满脸惊恐。
“南王都死了,就算瞒着能瞒到什么时候?”
“大哥,二哥,不如我们逃了吧?”
“逃?”陈浩南一脚将三弟踹翻在地上,指着他的鼻子怒骂道,“你能逃到哪里去?”
“你要不战而败?”
“别忘了,南王是死了,但如今还有四大诸侯援军已经要到了,加起来随便超过百万,难不成攻不破那北凉府?”
“大哥,你的意思是...”陈北轩振奋无比。
“谁都可以是南王,武王大帝也可以姓陈!”
陈北玄野心勃勃,仰天大笑,“这不是什么坏消息,乱世,只要胆子大,谁都可以称王。”
“二弟,三弟,这是老天爷给我们三兄弟机会啊,兵权在我手中,到时候杀进去,我三兄弟平分天下如何?”
三兄弟互相对视,默契的将南宫正和南宫霓虹的脑袋,用黑布包裹,再分别放进几块沉甸甸的银锭,将其沉入了江河之中了。
“在此严阵以待,等待四位诸侯大军到来。”
......
“凉王,你果然料事如神啊,那南宫正和南宫霓虹的头颅,起到了大作用,淮南水军三兄弟当真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入侵北凉。”
北凉府,已经在开始进入拆除北凉城,宁缺捧着手绘的设计图纸,头戴军用头盔,主打的就是施工现场,安全第一。
此时卫青激动跑来,报告了这个消息。
宁缺并不意外,“那三兄弟我听说是淮南水军的核心人物,不过终究是将,作为将难以担任王的任务,卷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让我担心的是那四大诸侯,必须在他们援军到来之时,将防御工事全部落实到位。”
“明白,”卫青抱拳,加入了施工现场。
宁缺坐在工地喝茶,也不嫌弃。
远处太子,国师以及沈凝霜来到了现场。
太子看着北凉城正在被拆除,上前质问,“宁缺,你要做什么,谁允许你们拆除城墙的,要是敌人现在攻打进来怎么办?”
宁缺没有理会。
“我在问你话,难不成你是故意想要放敌军进城?”
“太子,北凉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手,听我一句劝,回到你的帝都去。”
宁缺懒得跟这脑残废话,起身离开。
他还有更多事情要去处理,没有心情跟这些人废话。
“宁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拆除城墙,此事我要赶紧上报给父皇。”
太子仿佛抓住了宁缺造反的把柄一样,说什么都要离开。
国师拦住。
“太子,如今外面不太平,还是小心为妙。”
“我乃当朝太子,南宫正都死了,我怕什么?”
太子三人带着几百名护卫,飞速离开了北凉府,直奔帝都而去。
宁缺没有阻拦,此时在帐篷之内,密切关注着不断来报的狼卫。
“报!凉王,王侯姬无夜那边有情况,援军撤回了。”
宁缺一愣,手中的茶水洒了几滴。
紧接着...
“报!凉王,最新消息,王侯叶胧援军半路撤回,没有继续北上。”
接二连三更多消息不断涌入了整个营地之中,搞得宁缺一众人是满脸问号。
裴悲烈一拍桌子哈哈大笑,“南宫正一死,其余诸侯不过一盘散沙,凉王你杀了南宫正当真是神来之笔啊。”
然而宁缺却眉头紧锁了起来。
直觉告诉他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优势完全在对方阵营,武王帝国全部加起来能够一战的兵力,还不如他们的一半。
那为何突然撤兵?
“修筑城墙不得落下,更加不可懈怠,这件事情有蹊跷,我亲自南下看看。”
裴悲烈听了第一个不答应,“凉王你身份特殊,若是在外面有个差池怎么办?”
“没事,裴爷爷你镇守北凉就行,我会小心行事。”
这件事情过于蹊跷,宁缺不放心,必须自己亲自去探探底。
当即回到了北凉府,让曦月马上收拾细软,隐藏身份南下一观。
曦月冷笑道,“你就不担心离开北凉府,我趁机刺杀你?”
南王已经死了,如今北凉只剩下北凉府对隋国有威胁。
“你要是有这个本事,尽快来,”宁缺不以为意。
不时两辆马车低调出了北凉城,在十里坡的凉亭之中,还有两人在等待。
一个是身穿白衣的南剑淳,还有一个老者穿着邋遢,只剩下了左手。
可奇怪的是,他身边带着一个用黑布包裹的大刀。
此人正是当年江湖销声匿迹已久的“杀神”独臂刀皇“奎刀皇。”
一柄大刀浮屠江湖几十年,闻者皆是肝胆俱裂。
远处马车缓缓行驶而来,奎刀皇并没有起身迎接,而是眯着眼睛打量起下了马车的宁缺。
“世子,听人说你要南下,我跟其他两个老伙计商量过了,就由我护送你一程吧?”
宁缺作揖,微笑道,“那就有劳奎老前辈了。”
白剑淳笑着走来,“凉王,这一次南下,我就暂时分别了,我必须回洗剑山庄,向我师父禀告,之后我们南方江湖再见。”
宁缺答应,南剑淳骑马远去。
目送南剑淳离开了,宁缺一等人也正式开始南下而去。
途中,奎刀皇身上散发的气味儿实在是让人作呕,曦月好几次都想要呕吐,不得已带着自己身边那位女杀手来到宁缺的马车。
奎刀皇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躺在马车上,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
在马车旁边是消瘦如骨的老黄。
老黄爱惜老黄马,从来不骑它,看起来瘦弱却还是能够跟得上。
奎刀皇眉头一皱,掀开了窗帘,好奇打量着老黄道,“老黄啊,你跟了老北凉王这么久了,没想到还没有死呢?”
二人曾经都是北凉王身边的老头子,关系还算不错。
老黄笑呵呵道,“老奎头你在湖底都没有淹死,我一个守着小主人的马夫怎么会死。”
“哼,你这马夫当的实在有趣的厉害,都快忘记自己身份了吧?”
老黄只是笑,不提从前往事。
奎刀皇这一辈子,少有畏惧之人。
在他心中也不过三位。
一个是已经死了的老北凉王,还有一个是北凉府镇山石“裘悲烈。”
而最后一位其实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消瘦无比的“马夫”老黄了。
江湖琅琊榜在老一辈看来,不过就是一个笑话。
在老头子的江湖之中,只有眼前这个马夫老黄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