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洛音强笑着,她不想让花司云替她担心,“三哥,我没事,你放心吧。让他们苟且再活一阵子,也算是对得起这点血脉亲情。
反倒是你,刚继位,会有很多事情等着你的,别的事还好,就是灵宫内的人你要好好看清楚。”
人心难测,他继位本就是匆忙的,若是处理不好,便会是灾难。
花司云欣慰的笑着,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这个妹妹还在担心着他,这让他更愧对她。
“灵宫内的人大体都没有怎么变过,我以前虽然荒废了修炼,但那些人的情况我都清楚,哪些人是真为了灵宫好,哪些人只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亦或者哪些人易生异心,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是该要好好整顿一番。”
以前为了讨好花自云,自己没少被那些臣人议论和说教,说的久了,他心里不服气,就经常偷偷想法子捉弄他们,被发现后,有一些人就会被告到父亲面前明面是替他们做主,实则就是攀附花自云,而他也就免不了一顿责罚,而有少部分的臣人会适可而止的教他道理,不是训斥。次数多了,哪些人是妖魔鬼怪哪些人是忠心侍主,他一看便知。
花时音:“还有,灵宫内......”
“洛音。”花司云轻声打断她,“以后有三哥在,这些事你都不用挂虑,你只需记得,一切有我,无论多难,你还有三哥。”
一句有他,击溃了她所有坚韧的防线,唇畔微微颤抖,眼里涌上水雾,她努力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她怕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亲情因为自已的没出息而消失。
虽然她好想扑进哥哥怀里放肆痛哭一回。
隐忍又害怕的情绪看的花司云心疼不已,他亦是红了眼眶,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右手轻拍着着她的背,“是三哥不好,让你受苦了,从今往后,你不必小心翼翼,也不要顾虑,想做什么去做便是,虽然弥补不了从前错过的美好,但我希望你的以后会是丰富多彩。就算是闯祸,三哥来解决。”
以前她活在别人的谩骂之中,哪有过什么年少之趣,这是她的遗憾与痛苦。幸好,他还有机会弥补。
花洛音哪里有过这种被人护在怀里的疼爱,哪里听过这些肆意宠溺的话,泪水如狂风暴雨肆掠,小声的缀泣变成嚎啕大哭,哭的无法自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双手紧紧箍着花司云,鼻涕眼泪擦了他一身,他却觉得幸福不已。
看吧,上苍还是眷顾他们的。
良久良久,哭的眼皮肿了,声音嘶哑了才终是停了。
花司云一直在帮她擦着泪水,却没察觉自己亦是挂着泪痕,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拭着泪,擦着擦着,相视一笑间,整个大殿都温暖了起来。
花司云:“洛音,你先去休息,房间我已经安排好了,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但在那之前,身子最重要,你看你,眼里尽是疲惫,再这么下去如何吃得消。”
花洛音调皮一笑:“我知道三哥疼我,我也很享受这种感觉,但三哥一会要去做的事,我也要去。”固执的小脸微微昂起,一副早已看穿的表情看着花司云。
花司云稍一愣,转而轻笑一声,手在她的头上温柔的搓了搓,“什么都瞒不过你,好吧, 反正我是拦不住你,那就一块去,不过你要答应我,处理完了就好好休息。”
花时音重重的点头,“好。”
外面已是日入之时,天际边那片无边的柔和光芒渐渐退去,一会的功夫暮色就变得灰暗,随之殿宇内外点点白光亮起,越来越大,越来越亮,直到照亮整个震灵殿如白昼一般,明亮的有些晃眼。
这是圣光虫,以前花洛音远远的见过,但远不及近在眼前的震撼。如今她的身份不一样,这些灵物她都可以靠近,甚至当她触摸时也会变得更亮,莹莹白光散在好的脸上,宛若神女。
有了圣光虫,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云隐阁,花司云让人去把花自云跟花时音抬到最里面的偏间去,原本他是打算上他们的阁内,但想到花洛音也要跟着跑来跑去,就索性安排在他这里了,而且他也怕闹出大动静,他的名声无所谓,他就怕影响花洛音,影响她去玄御王城。
花自云跟花时音抬过来时还是晕死的状态,花司云使了些非常手段逼迫他们醒来。
花洛音忍着怒恨,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几招灵法下去,只听得两个胸骨震裂、嗷嗷惨叫的声音,如此几个来回这才罢休。
又将他们的罪行再次说给他们听,这次说的更加仔细,就像她在旁边看到一样。
虽然他们两个咬死不承认,但早已吓得乌黑的脸已经说明了一切。
花自云全身痛到发颤,却依然含着血水强辩,他不能承认,不然以眼前这个疯女人,一定会立刻杀了他,那他就永无翻身之日了,“你说是我们做的,你、你拿出证、证据呀。”在他看来,花洛音之所以这么折磨他,就是因为没有证据。
花洛音用脚尖抵住花自云的下巴,迫使他昂头看着自己,嘲讽的说着:“证据?你觉得花阙一句话够吗?”
花自云全身一掷,他明白了,原来他们跟父亲已经勾结在一起了,父亲,不,花阙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将他们两个做替死鬼。
花阙的身份足够大,做了千年的宫主,说话的份量自是不用说,只要他开口说他跟花时音是毒死母亲的凶手,天域所有的人就会相信。
当然,自己的儿子女儿再怎么十恶不赦、罪大恶极,花阙也不会说向外说自己家的丑事,还是弑母的大丑事!
可从今日来看,花阙已经被他们胁迫,由不得他自己,而且他会为了保命听之任之,哪怕赔上九灵宫的声誉也会这么做!
亦或者,可以悄无声息的将他们两个杀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直接了断要了他的命?他惊惧的眼神紧紧看着花洛音,想从她的身上看出一丝答案。
虽然她的眼神可怕,似要吞噬一切的黑洞一般令他胆寒,纵使这样,她还是没有杀他,那么,一定还有其他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