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在乐瑶公主跑出去没多远,那匹狮子骢便察觉出如今背上的人不是自己的主人!一声略带不满的轻哼传出,随即已经停下了步子。
此时乐瑶一手正拿着弓箭仔细寻找四周是否有合适的猎物,胯下的马儿突然停住了步子,她下意识的就去夹了一下马腹。谁知那狮子骢早已愤怒,索性用力抬起后腿,想要将人甩下去!
乐瑶公主被猛地一甩!身子向一侧一歪,直直向地面摔去!可就是这一歪,因为惯性,她的一只脚被挂在了脚蹬上!
“啊!救命啊!啊!”
马儿继续向前奔跑,而乐瑶公主的后背已经摔在了地上!剧烈的疼痛让她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但这远远没有结束,因为那一只勾住的脚无法取出,他只能被马儿带着一路向前拖去!
茂密的丛林中,无数的石子树桩不断撞击着她的身体,此时的乐瑶公主已经被吓傻了!只是无助的呼喊着救命!碎石沙土被马蹄激起,落入她的口中!咽喉处剧痛传来,一口鲜血不受控制的从喉咙中流出!
凌月绡跑进林子后,便观察四周的脚印以及植物的形态。
这里是皇家狩猎场,马蹄错综复杂,不过好在狮子骢的马蹄比之一般的马匹略大,凌月绡迅速驭马向那脚印的方向追去!
狮子骢在丛林中疯狂的奔跑,终于,随着狮子骢的跳跃,乐瑶的脚踝从马镫中松脱出来!随即,整个身子重重摔倒在布满树枝和石子的地面上!
“啊!”
口中一片腥甜,乐瑶公主一声痛呼,整个身子仿佛散架了一般,到处都很痛!碎石砂砾划破了她的咽喉,鲜血顺着嘴唇滑落。那被拖着跑了一路的左腿此时已经无法动弹,而整个后背也因为在地面的拖拽变得鲜血淋漓!
“救命…救命啊……”
喉咙很痛,身上也很痛,乐瑶公主的呼喊声也变得格外微弱!泪水不知流了多少,无力、惧怕,一点点浮上心头,她想要站起来,想要离开这里!却是做不到……
“找到了吗?”
皇甫琰此时已经带着侍卫前往林中寻找,太阳西沉,已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但依旧寻觅无果!
“一群废物!连公主都保护不好!快去找!”
不等皇甫琰发火,不知什么时候骑马赶来的傅棠已经一掌将一旁的一个侍卫打翻在地!见到皇甫琰也没有行礼,飞快的向林子里冲去!
皇甫琰愣了一愣,这个人他见过,好像是,皇甫宣的侍卫吧?不过此时不是考虑他是谁的时候,马上太阳就会落山,此时狩猎场的野兽还没有被完全圈禁起来,若是乐瑶跑到了森林深处遇到野兽就麻烦了!
“你们在干什么?找外援?猎物呢?”
落珺莺公主此时已经带着满满一麻袋的猎物跑回来了,看到一队禁军装扮的人有些诧异。
此时的落珺莺英姿飒爽,一手持弓,一手拿着麻袋,背后的箭矢篓子已经空了,那明媚的笑容充分表示了,她今日玩的十分尽兴!
“乐瑶公主失踪了,今日的比试怕是不成了,公主殿下还是先回驿馆休息吧。”
皇甫琰对着落珺莺公主略一拱手。
“乐瑶失踪了?那比试为何要取消?那个什么凌小姐呢?她不会是弃权了吧?”
闻言,正准备继续寻找乐瑶的皇甫琰心下顿时一颤!是啊!方才一心担忧乐瑶公主,怎么忘了凌月绡?她的骑术只怕不如乐瑶,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怕不是也出了什么事?
“来人!多调派一些人手,务必在天黑之前找到乐瑶公主和凌小姐!传信回宫里,让绘王调人来找!”
不再同落珺莺公主多说,皇甫琰一扬马鞭,追着傅棠的身影去了。
“两个人一起失踪了?那个什么世子!等等我!我也去?”
落珺莺公主顿时来了兴致,手中装满猎物的麻袋也没有心情理会,策马追了上去!
森林中总是会比外面暗的快些。此时太阳西沉,森林中已经几乎见不到什么光了,凌月绡骑马找了一个时辰,此时的担忧也越发强烈,太阳落下,此时索性放出鬼魅,一同寻找乐瑶的气息!
“嗷呜!”
“嗷呜!嗷呜!”
一连串的狼嚎声,乐瑶公主已经不敢再呼喊救命了!夜色缓缓笼罩了森林,瘦弱的小女子此时缩在一棵大树旁边,身子不住的颤抖!
“嗷呜!”
盈盈绿色在黑夜的树林中格外清晰!随着一声声狼嚎!那些嗅觉灵敏的野兽比人类更容易发现这满身鲜血的小姑娘!
“狼!救命!救命!”
已经看到那流着涎水的饿狼冲自己扑来!乐瑶惊恐万分!一阵冷汗席卷全身,下意识的向后挪去,可就是这一动,牵动了受伤的左腿,忍不住痛呼一声,可此时此刻她别说逃跑,甚至半分都移动不了!
“乐瑶?”
箭矢飞来!破空声夹杂着那女子的呼声从乐瑶面前划过!箭矢准确击落为首的一匹恶狼!
“狼…救命……救…命!”
仿佛是看到了生的希望!乐瑶顿时冲着凌月绡喊道!
有狼,凌月绡当然知道有狼!
凭借着夜可视物,在射出那支箭之前,她已经看到了狼!那不是一只狼!是一群狼!各个露出锋利的獠牙!只怕自己晚来一步,那个小姑娘已经成了他们口中的美味!
“别动…”
凌月绡驭马而来,警惕看着四周的狼群,一步步向乐瑶挪动。
“她在狩猎场失踪了一下午?”
硕大的夜明珠驱散了夜的黑暗,但却没有带走黑夜的冰寒!
祁邵弓着身子,不敢去看眼前的男子。
“咔嚓…”
那人手中的毛笔倏地攥紧,裂成两半,夜风入室,就在一个眨眼间,那一袭白衣的男子已经消失在桌案之前。
一滴尚未干涸的墨汁,被永远留在了那仅差着色的丹青图上……
“殿下?”
紫衫女子的面纱被夜风撩起,一双清澈神秘的眼眸无奈的看着那被折断的玉笔,缓缓滚动,就在要接触那丹青图时,被她一把捉住。
画卷上的女子墨发飞扬,裙袂翩飞,手中一朵芍药舞的张狂,而那来不及上色的裙摆,不,那裙摆本该素白……
“祁邵,你不该告诉殿下。”
女子有些无奈的望着依旧保持躬身的男子,微叹。
那个人,高高在上,如千年寒冰,是她始终触及不到也不敢肖想的。不过如今,似乎并非寒冰灼手,而是自己,无法触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