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春后,皇上极少召幸妃嫔,平常都是召余莺儿上养心殿伺候,让她唱唱曲儿,舒缓批阅奏折后的烦闷心情。
这天,余莺儿大半夜的,又在高声唱曲儿,扰了太后静心拜佛,惹得太后极为不悦。
太后身边的竹息见太后神情不悦,便出言斥道:“怎么这么晚了,是谁如此不懂规矩还在唱曲儿呢?”
太后神情有些无奈,“想必是妙音娘子吧!近来皇上爱召幸她,听她唱曲儿。”
竹息知道太后不喜余莺儿这样的女子,便出言道:“夜半在宫中高声唱曲儿,这可不合规矩。”
见太后神色淡淡,并没有要惩罚余莺儿的意思,而皇上又宠爱余莺儿,竹息又转了话头,“话又说回来,皇上忙于政务,有个活泼些的伺候着,也好。”
太后轻轻摇了摇头,“虽说如此,但这后宫之中也不可失了体统。”说罢,闭上眼继续手中捻着佛珠的动作。
竹息见状,心中一动,轻声说道:“太后娘娘仁慈,只是这余氏出身低微,骤然得了盛宠,难免张狂起来。如今这般行事,日后恐怕更难管束,若引得六宫侧目就不好了。”
太后停下手中的动作,想了想后宫中的所有嫔妃,“哀家记得有个惠贵人。”
竹息:“是,选秀的时候见过,很是端庄稳重。”
太后轻叹道:“就该这样的人才好,端庄稳重,才不会闹出什么事端来。”
竹息劝道:“太后,您就别操心那么多了,后宫有皇后管着呢,您就该颐养天年才是。”
“罢了,皇上的事情,哀家也管不了那么多,如今只盼着皇上与老十四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太后轻叹一声,又闭眼默念起了佛经。
这辈子余莺儿照例被皇上封了答应,原也是想着投靠势大的年世兰,只是年世兰嫌她蠢笨,并没有搭理她。
不知道她怎么的又攀上了夏冬春。夏冬春不受宠,跟嘴毒的欣常在住一个宫里,想为难欣常在,却又说不过她,回回都落败。
这不,跟余莺儿勾搭在一起后,对余莺儿也大方,余莺儿得了许多好处,立马便要替夏冬春好好教训教训欣常在。
也不知道她一个小小答应怎么敢的,许是仗着皇上的宠爱吧!
这天,余莺儿又得了皇上的召幸,坐着凤鸾春恩车前往养心殿,途中遇见了夏冬春与欣常在两个一起回储秀宫。
余莺儿朝夏冬春使了个眼色,夏冬春得了余莺儿的示意,立马碰了碰身边的丫鬟喜鹊,喜鹊心领神会,直接上前悄悄绊了欣常在一脚。
欣常在踉跄了两步,挡在了道上,惊扰了驾马的马儿,驾车的太监及时勒停了马,但是还是把余莺儿震了一下。
“欣常在真是好大的架子,竟敢拦我的凤鸾春恩车,本答应可赶着要去见皇上呢,若耽误了时间,欣常在可负得了责吗?”
“哟!野鸡也飞上枝头想当凤凰了?被皇上宠了两天,就分不清自己的身份了吗?”欣常在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余莺儿一听这话,脸涨得通红,“欣常在这是嫉妒本宫得宠,故意寻衅滋事。”
欣常在冷笑一声,“你莫要血口喷人,明明是你伙同夏常在,故意绊倒我在先,还敢恶人先告状。”
夏冬春见状忙站出来帮腔,“欣常在说话可要讲证据,我们可没让人绊倒你,我这丫鬟向来蠢笨,谁叫欣常在不看路呢!”
喜鹊立马跪了下来,“欣小主,奴婢不是故意的,欣常在若是生气,便责罚奴婢吧!”
这一番话把欣常在架在了火上烤,进退两难,若真的责罚这个宫女,难免让人觉得她太过无情,若就此认了,她也实在不服气。
这会宫道上也没有什么人,只有欣常在身边的两个贴身宫女,以及夏冬春身边的人,跟余莺儿身边的人。
欣常在见眼寡不敌众,于是高声说道:“今日之事,在场这么多人都瞧着呢,到底谁是谁非自有公断。若是传到皇后娘娘耳朵里,也必定会给我一个公道。”
余莺儿听到皇后二字,心里有些发虚,却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她正犹豫要不要就此罢休,夏冬春却仍在叫嚣,“哼!明眼人都瞧着是你拦了余答应的凤鸾春恩车,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夏冬春见余莺儿有些犹豫,于是怂恿道:“余答应,你怕什么,皇上如今宠爱你,这欣常在又不得宠,即使有个公主还是小小常在。”
对呀,自己怕什么,若是自己给皇上生个皇子,那肯定能封个嫔位。余莺儿顿时迷之自信起来。
欣常在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最毒道:“呵!我不得宠又如何,好歹还有一个公主,就你们这样的,怕是这辈子要断子绝孙了!”
余莺儿一听,这欣常在竟敢咒她生不出皇子,怒道:“来人呐!把欣常在给我押入慎刑司!待本答应侍寝回来再行处置。”
“你们敢?我们小主可是常在的位份,还有封号,比你们两个的位份都高,你们凭什么把我们小主给押入慎刑司,皇上与皇后娘娘知道了,不会放过你们的!”欣常在的贴身宫女护住了欣常在。
只是双拳难敌众手,欣常在跟她的两个贴身宫女一同被带到了慎刑司。
在夏冬春与余莺儿一番恐吓威胁下,慎刑司的人还是把欣常在押入了慎刑司。她们还威逼利诱,不许把这事告诉皇上跟皇后娘娘。
随后余莺儿像是无事发生一般,坐着凤鸾春恩车去了养心殿伺候皇上。
“娘娘,奴才方才听说余答应跟夏常在,把欣常在给打入了慎刑司呢!”周宁海很快便得到了消息,前来给年世兰禀报。
“哦?余答应怎么会跟夏常在混到了一起?”年世兰对她们不太关注,这俩蠢得要死,偏偏还喜欢自作聪明。
“回娘娘,自从余答应想来投靠娘娘,被娘娘拒绝后,便与夏常在交好了。”
“那今晚又是怎么回事儿?”
“奴才听说,这欣常在惊了余答应的凤鸾春恩车驾,余答应为难她,她自己也不肯服软,竟咒骂余答应与夏常在断子绝孙,余答应一气之下,就威胁慎刑司的人,把她关押起来了,还吩咐不得告知皇上与皇后娘娘呢!”
年世兰微微勾唇冷笑,“余答应与夏常在不过两个跳梁小丑罢了。只是这欣常在的嘴也真是不饶人。咱们只当不知道便是了,不必管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