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上午,杨子江带女儿看了一场电影。
下午去精英汇做了恢复训练,和师父一家吃了晚饭,觉得这一天很有意义。
周一上午上班,他在办公室里看着海螺出神,听到例会散了。
一会,刘青玉敲门进来了。
“科长,我家的房子买好了,家也搬好了。”她害羞地将一个玻璃罐放在了桌上,“找不到感谢你的办法,我折了一千颗星星给你,保佑你永远快乐健康。”
杨子江看着罐子里五颜六色的纸星星,心里很开心:“很好,我很满意,请我吃结婚酒席我会更高兴,去吧。”
刘青玉深深鞠了一躬,离开了办公室。
他摩挲着玻璃罐,愉快地将它放在了案头。
想起刘青玉还穿得那么朴素,笑了笑,习惯需要时间来纠正,即便知道是不好的习惯。
就如……徐世立被抓,白丽华第二天就会恢复常态?还是需要时间。
临近中午,周蓉打电话来了,接通,传来了她兴奋的声音。
“子江,有发现了,昨晚两条警犬都锁定了F36地块的美盛仓储有限公司,目前已经用蜂式无人机锁定,热成像确定只有两班人巡逻,一班五人。
公司注册地在香港,管委会的登记信息是转口贸易,里面一共有八栋巨型仓库。”
“太好了。”杨子江大吼一声,一直怀疑自己的推断是不是太武断了,这下证明没有错,他们就在想他人所不能想。
挂了电话,周蓉将侦察小组的负责人微信推了过来。
杨子江加上了立刻问:“有人员进出吗?”
“没有,始终大门紧闭,从昨晚九点到现在,没有一辆车出入。”
杨子江想了想,应该是这样,什么公司不过是掩人耳目,实际就是落脚点。
多日追踪,终于揪到尾巴了。
那里很多跨国公司,白天闹大了父亲不好收场,等晚上,周围公司下班了连锅端。
控制着情绪,他激动地去食堂吃了饭。
在队员群里发了信息,九人三部车,晚上十点来小区门口接上自己,执行任务。
耐心等到下班,回家吃了晚饭,他陪女儿在花园里玩到九点,送她回了家睡觉。
九点半出了家门,等在了小区门口。
十点准时来了三部面包车,他登上指挥车发送了自家仓库的定位:“上中环去自贸区,现在没车了,一百六十迈甩了跟踪。”
这个速度有跟踪立刻能发现,那就截停抓捕,没有就直冲目标。
车队迅速上了中环,风驰电掣地向东疾驰。
路上联系了监视小组,一切正常,依旧无人进出,对方的巡逻人员在里面烧饭吃。
四十分钟,车队横穿了市区下了高架。
“正常车速行驶,先去我们仓库带上警犬。”他发布命令。
十五分钟后,车队停在了G12地块的大门边上。
两名训练员牵着两条警犬上了指挥车,指引着方向,介绍着情况。
汽车在空无一人的自贸区马路上慢慢行驶,悄悄地停在了一堵围墙边上。
茂盛的树叶,将汽车藏在了黑暗之中。
“这里最适合进去,落地是一排平房,视野极窄,不在边上无法发现有人潜入。”训练员介绍。
杨子江点点头,吩咐程岩:“两班一共十人,具体战术你负责,我和警犬一起,行动。”
接过程岩递过来的警用装备带,和战术耳麦戴上,跳下了车。
十一条影子,立在了车子边上。
程岩下达命令,两名队员立刻从车里拿出了四部伸缩梯,搭在墙头三两步跨了上去,再伸下去两部。
队员们无声地鱼贯进入墙内,训练员带着警犬随后跟上,杨子江最后进入。
落地程岩用热成像仪照了照,指挥队员分头擒拿,九条黑影迅疾地窜了出去。
杨子江对训练员一挥手,警犬立刻向前直冲,他紧紧跟在后面跑着。
半路听到耳麦里不断传来击打摔倒和惨叫,知道陆续拿下了。
警犬在一扇仓库大门前停下,不断抓挠着巨大的铁门。
他看了下,有一个密码锁,通过耳麦呼叫携带拆门器的程岩过来。
三分钟,人到了。
他接过设备,两下破了小门上的铰链,接过撬棍,几声响亮的金属摩擦声,门撬开了。
里面一片黑暗,一股阴凉的空气扑了出来。
“立刻分开就地审讯,问出什么身份,什么人来过,去了哪里,怎么联系。”他下着命令,拎着撬棍走了进去。
打开战术手电,找到了门边的电灯开关按下。
一片强光亮起,瞬间将仓库照得如同白昼。
眼前的景象令他一呆,猜到是行宫,没想到这么壮观奢华。
假山,凉亭,小桥,流水,鲜花,灌木。
亭台楼榭,一应俱全。
树影婆娑中,掩映着一座雕梁画柱,花纹繁复的二层苏式木质庭院。
灰褐色的柚木外墙,银灰色红雪松门窗,彰显着豪华与气派。
他示意两名训练员在门外等待,一个人向院子走了过去。
过了小桥,看见门楣上阴刻着两个字:“檀宫。”
他面色变得铁青,原来真正的檀宫,在这里。
那个娱乐场所,只是碰头的地方,当天薛蔓走了,应该就是来了这里。
一脚踹开了木门,里面是一个小小的花园,种植着一些不认识的鲜艳绿植。
踩着石板小径,他走进了宽大的客厅。
一色明代式样的紫檀木家具,印证了檀宫的称号。
依次看过去,分别是茶室,餐厅,厨房和书房,同样是紫檀木陈设。
顺着楼梯上楼,是现代化的客厅。
芬迪家居经典的奢华黄色,在随处可见的颗粒皮革映衬下,让整个环境显得华贵到了极点。
杨子江的目光死死盯在墙上,胸膛微微起伏,面色变得阴沉如铁。
四面墙上,挂着许多薛蔓的大幅照片。
或全身,或半身,或夏装,或冬装。
表情或巧笑兮然,或微笑含情,眼神如水如光,摄人心魄。
他拿着撬棍的手,已经微微颤抖,骨节捏成了白色。
屹立良久,他向走廊走去。
脚步坚定,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