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生心中疑惑。
“你可以走了。”
地鬼回头冷冷地看了雪神一眼,道。
眼神在告诉他。
——别废话。
雪神还是头次见到地鬼这副模样,不由得心里起了玩意。
“要知道,地鬼是不能出墓穴的。你若是有一天腻烦了,不想呆在这里了,只要跑出墓穴口便可。”雪神戏谑地说道,他知道他这话定会令某人不快。
果然,地鬼的神色骤然阴沉。
看着雪神,毫不留情地说了一句。
“滚。”
看地鬼的样子似是真的怒了,雪神脸上得意地浮起一丝笑意,但他也明白,地鬼身为绿洲之主,在这绿州之内,他雪神若是和地鬼动起手来是不占优势的。
他本只是开一句玩笑而已,也无心与地鬼多加纠缠,便隐身退了出去。
地鬼一双墨绿色的眸子还有些许愠色,他好不容易让河生打消了出去的念头,本不打算告诉河生的,免得她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不过对地鬼而言,就算河生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地鬼也有十足的把握。
让她逃不出去。
河生观察着地鬼的神情。
这几日他待她不错,但也可能只是图几日新鲜而已,她虽放下了大半的戒备,但是仍旧与他还保留着一些距离。
毕竟他们都是妖子,性情喜怒无常,她须得小心对待。
“无论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不会出去的。”河生缓缓说道。
地鬼的神色有所缓和,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在她的唇上轻吻了一下:“若是你想离开,回到你原来的地方去,你可以同我说。”
一出了绿洲的话,河生就不归地鬼管了。
在西岸之中还有数位领主,雪神和地鬼是最为靠近长尽河畔的两位。
从很久之前开始,为了保证西岸内部的相安无事,不同地方的领主都默认了现如今的界限,毕竟动起手来对双方都没有好处,所以都不会冒着削弱自己实力的风险逾越界限。
雪神和地鬼不同。
地鬼对人的渴求可有可无,只有领地被人子或是妖子入侵的时候才会大开杀戒。
但是雪神则不然,他对吃人有种执念。
之所以被原先的妖子称之为神,是因为他操控着暴风雪,其行径犹如神一般。
但实则两人的实力相当,这也是雪神和地鬼虽领地相邻,但他们之间的界限却没有移动过的原因之一。
现如今黑水的住民已经迁到了对岸,雪神占尽地势之利,操控着风雪已经将黑水之地占了大半。
只不过妖子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将黑水的源头带去。
现在距离跨河之战已经过去了十年,黑水已经蓄积起了一个湖泊,因为黑水的存在,令雪神无法即刻将黑水完全占领。
因此,雪神暂时容忍了人子在他的领地上繁衍,现在方才到西岸的人们之所以还没有死,是因为雪神在饲养他们。
为了占领黑水,他需要更多的力量,因此便离不开人的血肉。
一旦河生踏出了绿洲的土地,性命便不归地鬼管了。
雪神绝对会杀了河生。
“和你说的话,你会放我走吗?”
河生观察着地鬼的神情,说完后又有些后悔,怕他一怒之下也把自己头朝下吊起来,就如主墓室上方的那些尸体一样。
地鬼沉默了,目光流转移向别处,久久没有回答河生的话。
河生看着他的模样,心中竟渐渐生了一丝怜悯,其实她也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要是真的和雪神所说相同,地鬼终日不能走出阴沉压抑的墓穴,好不容易来了个中意的人日日欢愉,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对方走的。
当然,河生也不信地鬼能有多喜爱她,他们这些风流成性的妖子,说不定等哪天腻烦了,便会将她吃掉、或是像主墓室上面的那些人倒着悬挂起来,然后换一个女人来接着玩弄。
河生的母亲过去便一直过着被男人戏耍的日子,因此河生对于男子并没有太高的期待。
男子,无论人子还是妖子,都是被欲望驱使的活物。
反正左不过是泄欲而已,哪个女人,也没什么分别。
想到这些,河生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可悲,自己最终还是向自己的母亲一样,靠与男人欢愉苟活。
她这一生颠沛流离,从来没有能自己选择的时候,无论是在东岸的时候,还是如今在西岸,都是如此。河生眼中黯然,视线逐渐望向了地鬼。
“对于你而言,我算是什么呢……”河生看着他那一双墨绿色的美眸,手里绞着手指,“我有时会害怕,你会吃了我。”
地鬼靠近,两人之间只剩了鼻尖对鼻尖的距离。
幽谧的暗影之中,“若我心存恶念,你又怎会安然至今?”地鬼的声音轻柔低缓,仿佛裹挟着夜的温柔,丝丝缕缕地飘入河生的耳中,那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她的脸颊。
地鬼的目光仿若幽潭,深邃而专注,静静地捕捉着河生每一丝细微的神情变化。
河生的心弦似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弄,呼吸也变得紊乱而急促。她的手缓缓抬起,带着一丝羞怯与果敢,轻轻地覆盖在了地鬼那宽厚的大手上。而后,她微微仰起下颌,犹如一只灵动而羞涩的小鹿,轻轻地触碰了下地鬼的双唇。
河生的吻,如初绽的花蕊般轻柔而青涩,却似一点星火,瞬间点燃了地鬼心底深处潜藏的火焰。他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收紧,将河生轻轻拥入怀中,加深了这个吻,唇齿相依,缠绵交织。
河生的回应带着几分懵懂与纯真,她的手环上了地鬼那坚实有力的肩头,学着他的亲昵举动,努力地迎合着。当他的舌尖退去,她亦羞涩地追寻,沉浸在这从未体验过的亲昵之中。只是不经意间,她的舌尖触碰到了他尖锐的獠牙,一阵刺痛传来,一丝淡淡的血腥气息在两人之间散开。
地鬼微微一怔,唇间的温热瞬间抽离,他的眼中满是惊愕与疼惜,双手轻柔地捧起河生的脸庞,示意她伸出舌头。
河生依言照做,粉嫩的舌尖上,那小小的伤口正缓缓渗出血珠,在微光下闪烁着别样的红。
地鬼的眼中满是自责与不舍,他低下头,轻轻地用舌尖触碰那受伤之处,似想用这样的方式减轻她的疼痛。河生下意识地缩了缩舌头,却撞进了他那满是歉意与深情的眼眸之中,那眼中的关切与心疼,让她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让我再看看。”地鬼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手掌轻轻摩挲着河生的脸颊,目光中满是担忧与不舍,再次示意她伸出舌头。
河生的脸颊微微泛红,她避开地鬼那炽热的目光,轻声说道:“无妨,平日里吃饭亦会这般,不碍事的,片刻便好。”
地鬼静静地凝视着河生,那模样仿若一个不慎犯错的孩童,眼中的愧疚仿佛要将河生紧紧缠绕。见他如此执着,河生浅笑道:“罢了,那我也轻咬你一下,权当扯平。”
地鬼微微点头,再次吻上河生的唇,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动作。
河生却满心踌躇,双眼紧闭,贝齿轻触他的唇瓣,却无论如何也使不出力气,那模样反倒让地鬼心底涌起一阵别样的情愫。
地鬼的眼眸半掩,那深邃的墨绿色仿若幽夜中的湖水,静静地凝视着河生,双手缓缓褪去自己的衣衫,衣袂飘落在地,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一边吻着,一边耐心等待,见河生始终未曾下口,便伸手轻轻解开了河生身上的衣裳,心中暗自期许着,待她咬过之后,便能与她共享这亲密无间的时光。
然而,河生终究还是未曾咬下。
地鬼的心愈发急切,身上的燥热仿佛要将他吞噬,终于,他松开了河生,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急切:“快些。”
河生眼神闪烁了几下,哪有逼着人家咬的,窘迫之外又觉得一丝好笑,她别过脸去,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地鬼被她脸上的笑意蛊惑,眼中有一瞬间的失神,目光深情得能挤出水来。
忽地,他俯身下去。
河生浑身一震,推着他的头,声音有些发软:“别,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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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大祭司通晓万物,所以岚不常占卜,会显得班门弄斧。
现在祭司和戟颂双双消失,为了得知他们的去向,岚只得进行占卜。
勒金根据岚的占卜结果去死峡,结果发现死峡内空无一人。勒金怀疑岚占卜错了。
长河地的神守神狩们来回焦急地寻找祭司的下落,在寻找的同时,发现戟颂和乌鄫也一并消失了。
慈辛得知后心中一震,直言是不死之身抓走了祭司,于是让身为先知的岚探寻一下祭司的下落。
但身为长河族大祭司,他的命格只有他自己可见,法力在祭司之下的人是无法窥到的,更不要说被明着标榜为禁忌的不死之身的命格,连大祭司都无法窥到,岚就更加不能去触碰了。
在万般无奈之下,岚想起了时常伴随戟颂的左右的乌鄫,于是摆阵做法,看到了乌鄫的所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