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借个由子向李镇长请示要加强巡防三日。在章老爷的提议下,王四将巡防队的盘查范围又扩至到了红枫镇周边的几个村。
逃难的,走亲戚的,驼背跛脚的作为重点的盘查对象,可是一番操作下来却是毫无发现。整个区域就连个会做糖人的也没有。
清源听到这样的结果很是烦躁,不会啊,那个卖糖人驼背跛脚的,这外部特征如此明显怎么会如消失一般?或许——或者是乔装打扮,用了易容之术?
王四急匆匆赶来章府,巡防队在搜查无人居住的旧屋时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事。
距离镇南五里的保济村原是人丁兴旺,土肥物丰的地儿,自几年前旱灾后现已不足二十几户人家,房倒屋塌一片荒凉。
村子东北角原是地主刘本旺的宅子,可灾情过后不知为何刘家死的死,逃的逃,好好的一个大宅子很快就被废弃了。村里人说这里闹鬼,一到夜里宅子里便传来刘地主的咳嗽声。
王四一听户头说那荒宅子这几天好像有人进出,心里的小算盘瞬时又开始“噼里啪啦”的响起来。借着盘查这才短短两日,自己便已经捞了不少的好处。现只要听到哪里有人,王四便如苍蝇见血般眼冒绿光,随即带上几个亲信便叫上户头一起去看看。
宅子原先的院墙业已破损严重,周边杂草丛生,放眼望去一片残破不堪很是荒凉。
王四看到应是破败的院门也似重新修补过,门前杂草也是被人收拾的干净,嗯,看来这里确实住着人。
一个脑袋被刮的锃亮的老头儿开的门,王四表明身份后并未急于进到院里,有些警惕的向里面看去,院里收拾的也算干净,正中置着一个案几,上面摆放着元宝蜡烛,鸡鸭鱼肉等贡品。
宅子现有三人,一个看门打杂的老头,一个帮佣的老妈子,还有就是刘地主的侄子刘淮安。
刘淮安四十上下,矮个头,长的尖嘴猴腮,小鼻子小眼,摇头晃脑的样子倒像是个大烟鬼。经他自述,此次来关外收账便顺道来看看本家叔叔,哪想到这里竟变成这样。赶上此时出行也是不便,自己便暂时便住在这里,这不连着几天都在祭拜叔叔的在天之灵。这两个干活的也是逃难到此地的,自己也是看着可怜就暂时留下他们,也好给自己打个帮手。
王四又询问下打杂的老头和那个帮佣的老妈子。老头叫魏老五,不到七十,来自山西,无儿无女的逃难到这保济村。魏老五没说两句话就开始气喘起来;老妈子叫陈兰花,岁数也有六十,花白的头发虽有些蓬乱,说是北边绥兰人。整个人看上去也是收拾的干净利索。
王四带人在院里各屋看看,前后院共计六间,前院一间看似是老魏头住的,里面乱糟糟的还带着一股怪味。后院收拾出两间,刘淮安住的还是比较干净整洁,陈大妈屋子里也是堆满了杂物,其余几间基本是住不了人的,房顶都已经破损的极为严重。
王四走时那外衣口袋毫无疑问的被塞进了两块银元。算这个姓刘的识相,王四转念又一想,出手如此阔绰,看来可是有必要再来“查查”了。
王四对章老爷和四爷说,自己之所以感觉那姓刘的可疑有两点,一是这出事前后的时间基本吻合,二是保济村离镇南只有五里地,这往来之间可不是个难事。章老爷,咱们是否要趁热打铁去把那几人抓了来,也好问个清楚?
清源立即劝阻道,此事虽说一直在暗中查找线索,可刘王两家的孩子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被盗走尸身,可见其有些功夫在身的,咱们可得多加注意才是。
若那三人真有问题,见到巡防队来盘查自是要有所防备。咱们这边还是要更为谨慎些,现下还不可急躁。倘若抓错了人,这样大动干戈必是会引起他人警觉,可稍晚一些趁着太阳落山再去,有了夜色的遮掩也能便于行事。
王四在府里用过午饭,拿了章老爷给的银元便去组织人。老爷可不能叫清源独自跟去,便和老胡商量叫上六子晚些三人同去,清源这才知道六子是老胡的徒弟,这小子善使短刀,拳脚上的功夫也是得到老胡真传。
天刚黑下来,保济村的炊烟升起这路上便没了人。清源叫王四带人埋伏在荒草里,自己和老胡、六子打个头阵,若是真打斗起来巡防队的火枪在院中发挥不了多大作用,还需将他们引出来才行。
老魏头过了许久才开的门,老胡笑呵呵的说,我们是路过这里的,错过了镇上的客栈,看到这宅子里有人就打算来讨口水喝。
老魏头没有说话,只是自顾打量下三人,并没有要请人进来的意思。六子忽地捂住肚子,嘴里“哎呦哎呦”叫起来,老胡见状忙说道,这孩子定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一路上都拉了好几回了,这位大哥莫要见怪。
忽地门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听声音年龄不是很大,老胡心想应是那叫刘淮安的在说话。
“老魏啊,别叫客人站在外面了,请进来吧。”
六子立时捂住屁股,龇牙咧嘴的说道,不行,我这要出来了,大爷,我得去拉泡屎。六子似慌张般转身便蹲在了门边的草丛里。
刘淮安站在院中,忽地大笑起来,各位,咱们就别演戏了,我们可还没蠢到这般,怎么,不敢进来坐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