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发配去守门后,拾翠便整日哭哭啼啼,多次跑来找褚若求情,请求回来伺候她,但每回都被轰走,之后无路可走,便又去找朱兰哭诉。
上两回的事拾翠都没办妥,朱兰自然不愿见她,每每躲着,然拾翠十分难缠,总掐着时间来堵她,躲也躲不成。
“朱兰姐姐,现在二小姐不待见我,其他人也欺负我,什么脏活累活都推给我干,我真的快活不下去了,你就再帮我一次,向大小姐求求情,把我调到栖梧园去吧,哪怕也只是看门,总比在覃香苑那里强多了呀。”
朱兰瞪着她道:“现在知道来求我了?大小姐给你机会的时候,你都干了什么?当初背叛大小姐与二爷,你就该料到会有今天!”
“我那时也是迫不得已的,二小姐不知从哪里得知了二爷找我的事,拿刀抵在我脖子上,逼我去太太面前诬陷二爷,还说我若不听,她就找个理由发卖了我,”说到这里,拾翠抹了把泪,咬紧腮帮,两眼迸射出愤怒的光,“可我没想到她这么心狠手辣,我明明帮了她,是有功之人,她非但不提携我,还恩将仇报把我贬去守门,早知如此,当日宁死我也不听她的。”
“你真是蠢的要死,”朱兰见她哭得狼狈,脸与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眸中只有嫌恶,“二小姐在乡野长大,穷山恶水出刁民,你指望她有道德吗?”
拾翠抽噎着道:“我这次吃教训了,所以才想离开覃香苑,朱兰姐姐你帮帮我吧,求求你了。”
说罢,两条腿一弯,跪倒在地,抱住了朱兰的腿。
“再待下去,我会被她们折磨死的,看在咱们多年交情的份上,求你救我一命。”
“这是干什么?还不放开?”
朱兰连忙往外挣扎,挣了半天才把她推开,沉着脸冷漠地说道:“昨天大小姐还在后悔用你呢,我现在又去给你求情?我是吃饱了撑的吧?以后你是死是活与我无关,别再来缠我!”
还交情?她们哪来的交情?上次要不是看她态度热切,又舍得花钱,她才懒得管她呢。
“朱兰姐姐……”
“滚开!”
朱兰踹了拾翠一下,飞快地走了,回栖梧园的一路上还骂骂咧咧,嫌拾翠弄脏了自己的裙子。
服侍褚欢用膳时,无意间说起此事,低声骂道:“好不要脸的东西,背叛大小姐在前,居然还有脸来求大小姐救命,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褚欢慢慢喝了两口枣粥,牵唇哂笑道:“这也是二妹妹太过薄情了,拾翠固然不是个好东西,但伺候她这些时日也算对得起她了,竟半点主仆之情不念,行事这般冷酷,迟早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那才好呢,”朱兰给她拣了两筷子清炒的小菜,放到小碟里,“二小姐连你和二爷都敢算计,亲情都不要,合该有此报应。”
用完早饭,几个执事媳妇过来回事,褚欢漱了口,来到次间坐下,小丫头摆上茶来,不一会儿媳妇们也进来了。
这里的规矩是,褚欢不先开口,下人不准说话,因此进来后众人只是站着,安安静静,连咳嗽也不闻一声。
看过其中一个媳妇递来的本月发放例钱的册子,褚欢眉头紧皱,问道:“怎么还有覃香苑的?是你加上去的吗?”
那媳妇脸庞堆着笑,回复道:“二小姐回来了,就是府里的一份子,按照惯例自然是要发月钱的,大小姐事忙,我担心您忘了这事儿,所以就先添上去了。”
“擅作主张!”褚欢砰的一声,把册子拍在桌上,面皮有些绷紧,“一个狗奴才也敢越俎代庖替我做主了?你哪里来的脸?”
褚若不过是在国公府借住一段时间罢了,九月下旬就嫁给那个瘫子了,算哪门子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