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若：“……”
无耻啊，无耻。
静默少时，冯昭缓和语气，再度开口：“只要你帮我这回，我可以跟你圆房，给你一个孩子，让你如愿以偿。”
褚若看着他，满肚子困惑。
是谁跟他说，她的心愿是有个孩子了？
“我看不上你，更不可能跟你生孩子。”
冯昭不悦：“我都答应让步了，你还想怎样？不必耍心机，以退为进这招，在我这里不好使。”
“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挺委屈的？”褚若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好像觉得所有的女子都巴不得为他生儿育女。
可事实上，世上的女子千千万，只有一个沈婵傻乎乎地把他当个宝。
“承担孕育之苦的不是你，遭受分娩之痛的不是你，抚养孩子长大的也不是你，到老了有人孝顺，病得起不来床了还有儿女在床边侍奉汤药，你当然愿意，换了是我，我也乐意得很。”
冯昭不太耐烦：“也不知道你在杠些什么，生养之事自古以来本就由女子承担，相夫教子是妇女的基本职责，也是上苍赐给你们独有的能力，你既然不愿意，又何必嫁人？”
褚若怒极发笑，“上苍也赐了你一只脑袋，给予你思考的能力，怎么不见你用脑子？还赐了你两条腿，给予你行走的能力，你怎么自己就瘫了呢？”
“你简直不可理喻！”冯昭总算知道什么叫做话不投机半句多，气冲冲走了。
之后襄王夫妇又来了几次，听雨还是不愿意跟他们走。
这日，重伤痊愈的迟泠上门，专程来找褚若道谢。
迟岷也跟随前来，正式向褚若赔罪。
褚若冷脸对着躬身下拜的人，直接逐客。
“我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迟岷僵在当场，面如土色，尴尬至极，心里有火又不便撒出来，稍敛心神，答了声是，沉默着退出去。
迟泠讪讪地陪着笑脸，又代兄长一再致歉，随后提到褚欢。
“过几日她就要流放出京了，你看，是你来解决她呢，还是我解决？”
她当然想亲手送褚欢归西，但她知道褚若跟褚欢的仇怨比她深多了，褚若肯定更想亲自动手。
褚若弯唇一笑：“若是郡主不介意，那就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吧？”
褚欢活着就是个祸患，之前几次她都没下死手，如今也是时候该除害了。
“褚欢离京之前我要去牢里看她，还请郡主转告世子，给我行个方便。”
迟泠颔首：“没问题。”
临到要走时，她犹豫再三，恳请道：“能不能请你帮忙劝劝听雨？这阵子我母妃每天以泪洗面，人瘦了一圈，父王的旧病又发了，吃药都没用，我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襄王府欠你的，以后一定加倍还你。”
褚若既没拒绝，也没答应，只淡淡说道：“襄王府没欠我什么，以后互不打扰，就是最好的。”
迟寞废了迟岷一只手，算是两清了，虽然她不给迟岷好脸色，但也并没有想再报复的意思。
听了这话，迟泠实在不好再说什么，因为说什么都似乎很讨对方的嫌。
“那我就先走了。”
她强撑着笑脸从前厅出来，到廊下见了等在外面的迟岷，很没好气地说道：“都怪你，劝了你多少次，让你不要冲动用事，不要冲动用事，你就是改不了，如果不是因为你，听雨早跟咱们回去了。”
“我已经向她赔过罪了，也早就付出了代价，”迟岷扬了扬自己的左手，懊悔之余又十分愤怒，“肯定是那个女人扣着听雨不让她走，我找她说理去。”
“安生点吧！”迟泠连忙将他扯住，抬眼瞪过去，“还嫌矛盾不够深吗？你是想让听雨恨你一辈子怎的？”
迟岷还是心气不平，“如果不是她教唆，听雨怎可能放着襄王府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生活不要，非留在这儿为奴为婢？”
“你给我闭嘴！”迟泠拽着他就走。
早知他如此莽撞不懂事，今日就不该带他来。
褚若回到内院，用过饭把听雨叫到了跟前。
不等她开口听雨便已猜到她要说什么。
“小姐是要赶我走吗？”
褚若莞尔道：“你毕竟是襄王的女儿，以奴婢的身份待在侯府不太合适，知道的，是你不愿意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强行扣着你呢。”
听雨蹙眉：“可确实是我自己不愿意走啊。”
“别人可不会这么想，”褚若停顿片刻，又换另一个方式劝，“你即便不为自己，也该为你母亲和哥哥，吕妈妈辛苦抚养你一场，你好歹要为她讨个诰命，报答养育之恩，方不辜负她一番疼爱，日后皇上肯定会给你哥哥封官的，如此吕家翻了身，以后世代都跟着沾光享福，这样不好么？”
听雨手指绞着手帕，低下头不言语。
好自然是好的，这十几年来母亲和哥哥都对她十分爱护，自己理应报答他们。
可她还是有顾虑……
褚若看着她道：“如果是因为之前迟岷给我用过刑，而对他心存芥蒂，那大可不必，我跟他的恩怨已经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