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收雨歇,水洗过的天空露出了淡淡的蓝。一群鸟雀飞过,留下鸣声一片。
云博看着泪眼涟涟的小水无奈的说,“都说了不让你去,你和洛雪又不熟识,这样贸然上去攀谈定会引人误会。”
小水嘟了嘟樱桃般的小嘴,娇柔的对云博说,“奴婢不也是替大爷着急嘛!听说洛雪本就是咱大房的人,夫人不愿意出手,总不能让大爷亲自去吧?”
小水羞涩的看了云博一眼,又是不舍又有点嫉妒的说,“就算大爷愿意去,奴婢还舍不得呢!”
云博听了这话很受用,捏捏小水的脸,哄着说,“明白你的意思啦!这事我自有成算。”说完,云博唤来金山,让他带上管家下午送来的新鲜果子,主仆两人奔着李氏的春语轩就去了。
云博到春雨轩的时候,恰巧刘嬷嬷去给云泽送吃食,一时就没人敢拦着他进门。李氏见到博过来,才好了一点的心情立即就全见鬼去了。
云博这张脸李氏看了十多年。从最开始的倾慕欢喜,到现在的嫌弃厌恶,这中间不知道埋葬了多少李氏的痛苦心酸和曾经的期盼。
李氏懒得搭理云博,云博不主动说话,她全当看不见这个人,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一时间,房间里静悄悄的。十几年的夫妻,此刻仿佛还不如两个陌生人。
自从上次李氏病倒,一开始还不觉得,慢慢的,云博也察觉到了李氏待他不似从前。以前两个人虽然也吵也闹,即便是难听的话也没少说,但是他知道李氏的眼里有他。
再看看眼前这个背对着自己的人,云博突然觉得好像自己一时不察丢了什么东西,心里突然就有点慌,有点乱。
他见李氏不似以往跟他吵闹,也没有要跟他搭腔的意思,便主动开口,“你......你最近可好?”
李氏诧异的看着他,眼里的讥笑掩都掩饰不住,天天住在一个府里的两个人,丈夫竟然会问妻子“你最近过得好不好?”这种可笑的问题。
李氏不想和云博吵架,甚至现在连与云博同处一室也不想,她冷冷的说,“有事直说!没有必要搁我这做戏!”
张嬷嬷才进院子,就见到金山鬼鬼祟祟的躲在门外听墙角,她二话不说上前拧着金山的耳朵就往隔壁屋子拖。
嘴里还低声骂着,“你个混账的东西,主子们的墙角你也敢偷听!。”金山咧着嘴不敢叫出声,只不停的跟刘嬷嬷摆手求饶。
这话虽然不中听,但是刘嬷嬷平日里对金山不错,他一时也不敢恼。
刘嬷嬷叉着腰摆起脸色道,“这大晚上的,大爷不好好跟小水那妖精乱搞,跑来找夫人做什么?”
金山被刘嬷嬷的话给整不好意思了,他挠挠头说,“您老这话说的,什么叫乱搞?那边儿不也是老爷的正经姨娘。”
刘嬷嬷非常不屑地啐了一口,“我呸!一个外面买来的贱货,算什么正经姨娘?连个正经人都不能算!”
金山见刘嬷嬷对小水是一点口德也不留,知道这是夫人被大爷和小水姨娘给气狠了。他一个做下人的,也不好多说,赶紧笑嘻嘻的拿起一旁的茶壶给刘嬷嬷倒茶喝。
另一边,云博见李氏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也就不打算跟她卖关子,直言道,“洛雪老二也收了,泽哥最近温习功课也挺认真的,要不明日你给老二递个信儿过去,问问老二打算如何教导泽哥?”
李氏闻言神色一顿,她还以为云博来是跟她说洛雪的事,没想到还在惦记云泽的事儿。李氏白了云博一眼,有些刻薄的说,“与其指望老二,还不如自个儿好好学,你才是泽哥儿的爹,老二可不是!”
云博被李氏的话一噎,干张了两次嘴,也没说出半个字来。
一种屈辱感开始在他心里升腾。云博冷笑,“觉得老二比我好,当时怎么就看上了我,不去嫁给他?”
李氏见云博张嘴就开始胡说八道,隐忍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了起来。指着云博的鼻子就骂,“我当时就是瞎了眼,才看上了你这么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蠢货!
你看看你自己!文不成,武不就。除了他妈的会玩女人,会欺辱妻子,你还会干什么?自己的儿子还想让别人去教?你这个爹当的跟屋里的桌椅板凳一样,就他妈的是个摆设!”
也许是以往李氏维护的形象还算不错,云博万万没想到,官宦家族教养出来的嫡女骂人原来也可以这么难听。
一时间云博被骂愣住了,他呆呆的看着发狂的李氏,心里倍觉陌生。眼前这个疯女人是谁?他那个知书达理的妻子哪里去了?
云博颤抖着手,指着李氏,“你......你......你就是个泼妇!满嘴污秽,有辱门楣!有辱门楣!”
“我呸!你他妈的还有什么门楣?云府是老二的,跟你有个屁的关系?”此时的李氏好似刘嬷嬷附体,不管不顾的开始疯狂的输出。
“你这个没有脑子的蠢货,难道看不出来三房早就开始觊觎大房的财产?三房送来的女人你也敢收,你就不怕哪天死在了三房的算计里?
还有你那个贪婪无耻还又蠢又坏的老娘,打别人不知道她弄李晴来是什么意思?不就是看上了人家的嫁妆。为了点银子连自己的儿子都能卖,你们真是一家子无耻的东西!
你以为那些女人真喜欢你?我呸!你不但眼睛瞎,真是心也瞎。她们喜欢你什么?喜欢你贪欢好色?还是喜欢你松垮的肚皮?
你这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蠢货,老爷子给你留下的家当你都不一定能守得住,还谈你娘个腿的门楣!”
李氏的话将云博贬低到了尘埃里,他没想到曾经那么敬重喜爱他的妻子,今日能完全不顾及他的脸面口吐恶言。
云博气得又抖着手指向李氏,“无知蠢妇,我......我......我要休了你!”
李氏听到云博说要休了她,突然放声大笑,大颗大颗的眼泪随着她的笑声滚了下来,有一颗砸在了她的手背上,烫得李氏的心狠狠一疼。
“休了我?你也配!我嫁给你十几年,为你生儿育女,管理妾室,打理庶务,还要孝敬你那个老不死的娘,你凭什么要休了我?”
“凭什么?”
“哈哈哈!”
云博被李氏气得不但手抖,现在是浑身都在抖。一口浊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憋得他胸口生疼。他忍着朝李氏扔茶杯的冲动,颤抖着声音说,“你真是疯了!”
“你看看你现在哪里还有当家主母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市井疯妇!”
李氏擦了一下眼泪,讥笑着看着云博,“我就是疯妇,也是被你和你母亲逼疯的!一个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老货,明明自己比谁都阴毒,还天天摆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我呸!你们母子是不是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在这府里,但凡是长了脑子的就没有人不知道你们都是什么样的货色!”
云博觉得李氏是彻底疯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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