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急忙向后跳了三尺，再看她奶奶依旧慈祥看着自己道：“你怎么啦？是不是听到吃人肉吓坏了。我当时知道是人肉后，整整吐了三天。有时候还出现了幻觉。”小东听到幻觉两个字，心想可能是自己太过紧张了，便又走到她身边。
她的记忆又回到了从前，道：“我们来到这里住了一段时间，我父母趁我睡熟之间，悄悄得走了。醒来后我才发现自己到了他的家。他告诉我，我的父母已经把我卖给他家给他做媳妇了。我当时根本不信，偷偷跑了好几次都被抓了回来。后来我有了大女儿，自从有她后，我就放弃了逃跑的念头。你想啊！我要是逃跑了，我就不是和我的父母卖我一样吗？尽管到现在我都不信他们卖了我。我就安安心心得和他过日子，虽然他家庭条件也不好，但是挖野菜、吃红薯秧子也没饿着，总算慢慢熬过来了。后来慢慢吃上了满头，尽管地少，收成不高，刨去上交的公粮已经所剩无几了，但是总算每天能吃上了馒头了，那时候只有过年才能吃上一顿肉就已经知足了。不像你们活得多好啊！不愁吃不愁穿的。有时候还不知足，还得陇望蜀，我看就是贪得无厌，就该把你们扔到以前的社会去。”
小东看着她那变形的脚，好奇问道：“你这脚是病的吗？怎么看起来胀胀得。”她笑道：“这是裹脚裹得，我从五岁就开始裹脚了，直到毛主席不让裹了，我才没有裹脚。”
小东问道：“爷爷是怎么走得？”他奶奶道：“是患得尿毒症走了。年轻时候不知道节制，烟抽个不停，酒喝个没够，时间久了病也就来了。真应了那句话：悠悠苍天，童叟无欺。他说自从得了这个病才明白的，每天都沉浸在往日的时光里，整天恍恍惚惚在过去与懊悔中生活。其实他哪里明白了，活在当下最重要，因为你永远会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的。苦难既然把他推到了悬崖边缘，他就应该坐在悬崖上，看看悬崖下的流浪雾霭。而不应该逃避，没有信仰，没有战胜苦难的勇气和自信。还不如我一个弱女子呢，他在小波爸爸四岁时就自杀了。我就带着他们捡垃圾，求亲戚、告奶奶，过得简直比唐僧取经八十一难还难，总算把他们给养活大了。若不是我咬着牙坚持下来，也就没有小波了。”
小东听完后，看着她自信和骄傲的笑，也是无比的震撼与敬佩。尽管他不懂那时的日子是多么的辛苦。他叹息道：天生我材必有用，不信王侯富贵种。正道多蹇险中求，胜天半子亦英雄。
小波这时从墙上翻了过来，小东刚要说话，只见小波给他使了眼色和手势。他心领神会立即用身体挡住奶奶的视线。看小波进了屋里，他才高兴道：“奶奶，还有事要我帮忙吗？没有了，我就进去喝点水了。”他奶奶高兴道：“去吧！好久没有和人说些知心话了，幸亏那个什么典的病，把你困在了这里，才有时间听我这老太婆瞎叨叨。平常你们年轻人哪听我一句话呢。我今天很高兴。去吧去吧！”
小东听了高兴得跑进屋子里，神秘的问小波在她家做什么？小波眉开眼笑道：“就是帮她修理水管啊！怎么了？”小东才不信，继续问道：“你不像隐瞒事的人，快点说实话，要是叫我讹诈出来，朋友就没得做了。”小波在他耳边嘀咕一番，小东听了高兴道：“果然与我猜测得一样。”
小波道：“我还学会了两句诗。”小东好奇问道：“什么诗？你念出来让我听听。”小波憋着笑道：“好似船上将军柱，又似门前拴马桩。虽然不是龙泉剑，曾与嫦娥战几场。”小东听了皱着眉头沉思着，始终猜不到这是什么诗。小波看出了他的窘态，凑到他耳边说出了诗意，小东听了细想之，果然有道理，不由得大笑起来。忙问另一首诗。小波道：“千重涧边泉滴滴，四时岩畔草萋萋。”小东又思想片刻，还是没得其中解，便道：“你快说！”小波又低声说了几句，小东听了笑得前俯后仰。
这天晚上他们正看着A计划，小东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停不下来，特别不舒服，拿着纸急忙跑去厕所。蹲了会隐隐约约听见女人叫唤的声音，小东对这声音仔细听，发现再熟悉不过了，再仔细听原来是从前面的邻居屋里发出来的。
他从厕所出来，把木质梯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搬了过来，竖在有光的窗户下。爬了上去，透过玻璃窗往里看。见那骚狐狸嗑着瓜子，坐在床上正看得津津有味。心想：将相神仙，也要凡人做，凡人哪能逃得过欲海，做到四大皆空呢？不一会，从外边进来一个男人坐在她的旁边，笑道：“这可好了，你老公想回来也回不来了。”那女人边脱衣边道：“死在外边才好。不中用的男人，钱也挣不到，活也不行。就会喝酒打女人。不是有诗曰：有限流光休错过，等闲虚度少年时。欲回身外无穷乐，且尽生前有限时。我的青春都让他糟蹋了。我的命好苦啊！”说完哭涕泪下。
男人搂住安慰道：“谁说不是？我都替你委屈，想你这样标致的人，他岂能配得上？长夜漫漫，也只有我能让你尽兴诉衷肠。生我之户，死我之门，削人之骨，消人之魂。你可真是我的心肝宝贝，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现在我已经欲壑难平了，咱们快点吧！”说完就将身上脱得只剩了内裤，并把女人也脱得一丝不挂。他淫笑着刚想去抱女人。这时一个与自己差不多的女孩唐突跑了进来，看见他们俩光着身子的情景，羞得转身要走。那女人急忙用被子遮挡身体，气得骂道：“你这小混蛋，不是让你睡觉去了吗？你瞎跑什么？”男人上来就是一顿毒打骂道：“不长眼的东西，老子兴趣全让你给搅和没了。”
那女孩像吓坏的老鼠，哆哆嗦嗦着蹲在地上，伤心哭着忍受着这一切。等那男人出了气才让她滚出去。然后关上门，插上门闩。走到床上凑到女人耳朵旁低声说了几句，那女人大笑起来，道：“你真是狸猫抓住了鲜鱼干、烈火焚了干柴。人情若比初相识，到底终无怨恨心。我一直都知道你将我看做残花败柳。时光荏苒，容颜易老。我也不怪你。但愿你能天天来，咱们两个共枕同衾，耳鬓厮磨，絮语解闷，度过这冰冷的长夜。我也就心肝情愿别无他求了。”那男人道：“我若将你看做残花败柳，就叫强鬼把我拉走，万世不得人身。”那女人急忙捂住他的嘴道：“我已经知道你的心了。”说完就搂住那男人，香舌送了过去。随后两人开始缠绵游戏。看得小东脸红欲火熊熊，也看得他意乱情迷。有道是：自古青春有几，欲海沉沦无底。
小波见小东去厕所很久不回来，以为他掉进厕所里了，便拿着手电筒出来看，见到小东在做这样龌龊的事情，不觉得好笑：“看够没有？下来让我看看。”小东赶紧下来低声，道：“把手电筒关了。”小波把手电筒关掉递给小东爬了上去。刚爬上去，大门发出激烈得拍打声，小波赶紧下来道：“难道被发现不行？”小东道：“咱们赶紧回屋装睡，找来咱们死不承认就是了。”他们撒腿就跑，刚到屋里就听见人喊：“小波快开门，小波快开门。”小东听见是另一个男人也就心宽了许多。
外边把门敲得更加响了，小波只好硬着头皮出去开门，见是村干部，问道：“有什么事？”那男人道：“你在家干什么呢？我喊了半天也敲了半天。你才来开门，赶紧得收拾东西，你爹来了，现在在医院里。再晚了就赶不上了。”小波听了吓得顿时慌张起来，害怕的声音颤抖得特别厉害，道：“我爸怎么了？我爸怎么啦？”说完泣涕如雨。那男人不耐烦道：“你哪那么多废话，赶紧点去，到那见到了就什么都知道了。村里还需要人查岗，我值岗你就不用报备了，直接去就可以了。”小波听了声音哽咽，道：“我知道了，这就去。”那男人走后，小波已经泣不成声了。小东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已收拾好东西了，道：“我已经收拾好了，你去跟奶奶说声，但别说你爸在医院了。”小波急忙跑到堂屋，跟正在睡觉的奶奶说同学找他玩，晚上不回来，叫他不要担心。
两个人匆匆忙忙出了家，就骑着自行车向医院赶去。小东在路上胡思乱想着：他爸爸难道被人打了？或者是感染非典快死了。小波更是紧张得不行，气喘中带着嘶哑呜咽声。他像疯了一样使劲蹬着自行车，小东怕他因为着急而犯了大忌，造成更大的麻烦。也加快步伐，追了上去。无论怎么安慰，他都像着了魔一样，撕心裂肺吼叫着，越来越快。
终于来到了医院，自行车随便一丢，急忙跑进医院大厅，慌张来到前台，小波大哭道：“我爸爸在哪里？我爸爸在哪里？”这下把前台给惊呆住了。一人道：“小弟弟，你不要慌，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几号病房？”小波愤怒道：“我就是因为来找我父亲的。我要是知道哪个病房，我还来问你？”那人听了也觉得自愧，道：“那你爸爸叫什么名字？我给你查查。”他被护士这么一问给愣住了，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半天。小东看见真是半惊半气。惊得是他大脑萧条得连自己父亲的名字也不记得了。气得也是因为这个。他急忙问护士：“你能不能帮忙查查今天某村住进来的人。”前台听了恍然大悟，就拿起电话拨打了资料科的电话，问了半天才查出来。
小波听了急忙到处去找病房，很快就找到了他父亲所在的病房。小波冲了进去看见他父亲躺在病床上闭着眼，他扑通跪在窗前抱住他父亲嗷嗷大哭起来，哭道：“爸爸，我来晚了，没见到你最后一面，你这是……”他父亲突然睁开眼，坐起来狠狠地打了他几下，骂道：“你个臭小子，我还没死你哭啥。”
同病房的几个人先是一脸疑惑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小波看他爸爸醒了过来喜极而泣，擦干眼泪道：“你是什么病啊？可把我吓死了，”他父亲道：“我没病，在隔离室连续两天量体温45度，就把我送这来了。谁知道他们的体温表坏了。这几天没睡过好觉，好不容易睡着了，你又把我叫醒了。谁让你来的？”小波道：“是候三叔让我来的，说到这就知道了。在路上我都快吓得走了魂了。”他爸爸道：“这个臭小子，真是天生坏骨头。说话不说全。难为你还知道哭我。”
小东见他爸没事也放下了心来，不想打扰他们叙述父子之情，就出来透透气。见一个三十多的男人拦着一个医生道：“当初来给我父亲治病，我说了只带了五万元，能治好就治，不能治好就回去做保守治疗。你说做一次手术就能治好，成功率达到百分之九十八。我才同意了做手术，也同意把胃也切了三分之二。结果术后整个右腹红肿发炎，你说再做一次就好了，这不上个月又做了一次，每次做完ct，b超检查你都说好，没问题。你看看现在病情更加严重了。这不上午我爸在IcU下午就下了病危。医院我我们家条件不好，基于人道主义免了医药费，并且免费安排救护车送回家安排后事。明天再来和医院结算后面的费用，我这都陆陆续续花了32万，还欠着费呢。一直都是你负责我爸的病，我到处找你，他们都说你值夜班，现在终于见到你了，你给我个答复。”
那医生不耐烦道：“我说了是百分之九十八又不是百分之百。我也尽力了，不好我有什么办法？这看病的单子每一项都有明确的费用，又不是进了我个人的口袋。你不要在这里耍赖，我还值班呢？”
他说完要走，那男人拦住他，气得青筋暴露双眼通红，道：“我无赖还是你无赖？”那医生道：“对结果不满你可以去法院起诉。不要再无理取闹。”那男人听了霎那间丧失了理智，突然从兜里掏出一把刀捅进了医生的腹部。吓得廊道的人鬼哭狼嚎，四处奔走，慌恐至极。那男人冷静下来也傻了眼，闪电般跑向窗户，从上面跳了下去。这一幕来得太快了，小东又被这突来的事惊跑了魂，等魂回过来时。那男人就已经跳了下去。那医生也被送进了抢救室。
“小东，你不是在学校怎么在这里？”小东看到是宋艳萍更是如梦似幻，拍拍脑袋确定是真的，道：“你怎么在这里？”宋艳萍低头嗤笑道：“我母亲在园子里浇菜，不小心摔倒在地，胳臂脱臼了，我们那不让出门，医生也请不到家。就误了事，好不容易让出来现在却接不上了，只能动手术。”
小波看她手里拿着麻醉剂道：“你妈已经进了手术室了？”她摇摇头道：“明天才做手术，这麻药是我托亲戚拿出来的。现在用不着了还给他去。”小东不解里面的猫腻，好奇心又特别强：“你弄这麻药做什么？”她一只手玩弄衣角红着脸道：“我妈去小诊所看去，那医生说有麻药就能给我妈接上。我妈就信了他，就因为花钱少，所以托人要了点麻药。那医生见到麻药笑道：我看你妈年龄大，怕她吓坏了，只得告诉她说有麻药就能接上。要说胳膊掉了三天内，不用麻药就能接上，过了三天，就是神仙也接不上了，只能动手术了。我是让她去医院动手术去，谁知真弄麻药去了。”小东笑道：“你妈比你还可爱呢？就你自己吗？”
她憋着嘴腮都红了：“我是家里的老大，底下四个妹妹，没有兄长弟弟，父亲出去给人打寿材去了，只能我一个人呢。”小波道：“在哪个病房，一会我去看看你妈。”宋艳萍道：“你得了吧！咱俩啥关系，让我妈知道了不好，亲戚见了更不好。”小东道：“你说得也是，但是好多手续买药需要你跑，晚上还要守着。你能吃得消吗？”她沉吟半刻道：“受不了也得受啊。谁让她是我亲妈呢！”小波道：“这样吧！我反正也没事！以后跑腿的事就交给我，就在这里找我就行。你就好好休息照顾你妈就行。”她道：“你家人也住院了？”小东把事情说了一遍，她听完咯咯直笑，道：“我走了，赶紧把药还回去。我妈也等着急了。”
小东看她的背影消失后，来到楼梯通风处点了一根烟，听见楼梯上有人说话，其中一人问道：“走水啦！有鞋的往南走，无鞋的往北走。”其中一人下来正好被小东看见，看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啥好人，仔细琢磨刚才的话，难道是什么暗号不行？这暗号是什么意思？
小波走过来道：“原来在这里，不好意思，黑灯瞎火得让你陪我白担心一场。”小东拍拍他的肩膀道：“有什么可谢得。咱们是兄弟！”小波道：“晚上咱们去哪休息？这附近有个网吧，不如咱们去那讲究一晚得了”小波把遇见宋艳萍的事告诉了他，道：“既然答应她了，万一有急事找不到怎么办？”小波道：“可是咱们晚上怎么睡觉啊？”小东道：“这墙上不是有租床的广告吗？去服务台问问就知道了。你再看看走廊，人都快占满了。”小波道：“还是你细心，我怎么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