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策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我也不知道,我晨起就去了紫竹林练功,眼瞧着快到晌午就要回去,没曾想眼前一黑,就被人绑到了这里……”
说着,他眼底流露出一丝的惶恐,心有余悸道:“那些坏人本要杀我,结果突然来了两个黑衣人,把坏人全都杀了。”
黑衣人?
玄月凤眸一沉,脑海中浮现起紫心的身影。
难不成,是她派人出手救下了策儿?
……
万宝阁中。
战凌风撑着下巴,合上看了一日的兵书,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算算时辰,黑影也该办完事了。
踏踏踏——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很快,一个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单膝跪在了战凌风身前,垂首道:“启禀阁主,那些绑走玄小少爷的家伙都是柳家的走狗,属下已经处理干净了,这会玄大小姐和三王子也赶到荒庙救走了玄小少爷。”
柳家的走狗?
战凌风若有所思,心道这玄家大夫人过世后,府内上下全由二姨娘柳如雪做主,而那三姨娘性子软糯,又是个不争不抢的主,按理来说,柳如雪也没必要对玄策痛下杀手啊……
“给我派人盯着柳家,看看他们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说着,妖孽男子话锋一转,饶有趣味道:“对了黑影,玄月是如何说服左副使帮忙的?”
“这个……”
黑影面露尴尬,耳根子有些发烫。
顿了顿,他才一五一十地说道:“玄月小姐男扮女装,利用美男计虏获了左副使的芳心,左副使如今对玄月小姐言听计从了。”
“怎么虏获的?”
“……”
见阁主来了兴致,黑影更是一个头两个大,这让他怎么形容呢?
“回阁主,玄月小姐一张口就是甜言蜜语,跟左副使说话的时候会故意靠近一点,还时不时拉个手之类的。”
还甜言蜜语?还拉手……
战凌风嘴角微抽,心道这丫头撩人的本事都是从哪学来的?
要知道,那紫心常年待在千红馆,见尽了天下男子的本性,绝不会轻易动心,可如今却着了玄月的魔。
啧啧。
果然啊,他看上的女子就是非同寻常!
收回思绪,战凌风眸底遍布宠溺,勾唇道:“左副使那边就由着她玩吧。”
……
转眼到了翌日。
碍于昨日的绑架一事,叶霜儿对玄策也看得紧,不再让他单独去紫竹林练功了。
澜竹院内,嫣儿刚端着茶水进屋,抬眼就瞧见换上了男装的玄月。
小脸上不免浮现一抹诧异,“小姐,您这又是要上哪啊?”
“赚钱去!”
赚钱?
嫣儿一愣,心中愈发不解了,“这成王殿下不是赔了您五百两黄金吗?钱都没花完呢,为何还要赚钱?”
“傻子,咱们要是座山吃空了,难道还指望柳如雪每月给澜竹院拨银两吗?”
玄月挑眉,凤眸的狡黠一闪而逝。
昨日她带着玄策从荒庙回来,正巧听说市集的兰尘酒楼老板欠下不少赌债,实在掏不出钱来还债,只能将酒楼抵押出去。
而这酒楼位处帝都中心交汇之地,人口流动上自然是没得说的。
换句话说,这老天爷赏饭吃的地方,她要是不设法买下来,那就亏大发了!
“小姐,奴婢想跟您一块去!”
这几日嫣儿也算见识了玄月的本事,深知她是藏龙卧虎,深藏不露。
自然是不怕小姐在外出什么状况了,只是在宅院中憋得慌,想着跟玄月出去见见世面。
“那你还等什么,赶紧换上衣服跟我走!”
说着,玄月翻箱倒柜地寻出一套男装,丢给了面前的少女。
换好了衣服,嫣儿紧跟在玄月身后,一道从玄府的后门溜了出去。
还真别说,这外头就是不一样。
大清晨的市集就聚了不少人,有吆喝的小贩,有急着买菜回去做饭的妇人,更有外出闲逛的小姐少爷。
嫣儿左顾右盼,水灵灵的双眸满是欣喜,“小姐,这市集好热闹啊!哎……那还有卖糖葫芦的呢!”
见小丫头一脸兴奋,玄月宠溺一笑,可嘴上还不忘叮嘱道:“在外头就别喊我小姐了!记住,我现在叫玄莫,你是我的小随从!”
“是是是,奴……奴才记得了!”
随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很快就来到了市集中心的兰尘酒楼。
“掌柜的?”
望着空无一人的酒楼,玄月朝着里头喊了一声。
片刻,就从后院传来了一道疲倦的男声——
“今日不做生意,客官请回吧。”
听这话,玄月也不耽搁,带着嫣儿穿过正堂,直径绕到了后院。
此时的后院只有一个中年男子,男子面容憔悴,上好的衣衫沾染了不少灰土,手中还搬运着一些药酒罐子。
瞧见来人,男子皱了皱眉头,面露愠色道:“你们是何人?为何闯我酒楼!”
“你的酒楼?”
玄月轻摇纸扇,玩味道:“陈老板怕不是忘了,这酒楼今日就要抵押给赌坊了吧?”
这事不提还好,一提起来,陈庆就一阵心绞痛。
若非他错信了小人,被人在赌坊中摆了一道,又怎么输得倾家荡产,连祖上传下来的酒楼都抵了出去?
“你们给我滚!”
陈庆恼羞成怒,猛地放下手中的药酒罐子,朝着玄月就是一通怒喝,“我陈庆的事,还轮不到你个外人来说……”
忽然,陈庆的嗓音戛然而止,未说完的话也堵在了嗓子眼。
原因也很简单——
他面前的这个阴柔少年,居然拿出了五百两黄金的金票!
见状,玄月眉眼轻扬,晃了晃手中的金票,邪魅狂狷地一笑,“只要你把这酒楼卖给本公子,本公子不仅让你继续当掌柜,还帮你还清赌债。”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