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客笑着摆摆手:“我们《江南晚报》之下的编辑社,不适合做这种事。强行接过来当然好,可外行指点内行,多少会坏了事。这么优秀和精心的作品,被毁了岂不可惜?我个人一向更看重作品本身。”
许若谷微微笑了:“那谢客主编指点了,这次的事我会和先生好好说的。”
老客见事情已然差不多了,便立刻提出了告辞。
临走前,许若谷送了他一些零食,还让老客感动不已。
许若谷接待完了客玉评后,便立刻去村委打电话给了叶维新,聊起了她这里要自费漫画排版印刷的事。
叶维新所在的包装印刷厂不小,完全具备这个功能。
他给许若谷的答复是,明天要来送纸箱,他到时候带人过来亲自商谈。
与此同时,许灼也没闲着。
他乘坐袁如辉的三轮摩托,顺着回家的路直接开去了镇上郭昆的家。
不过到了才知道,郭昆并不在家里。
被邻居告知,郭昆最近在运河主码头附近,买了一个仓库,改成了办公地,建立了自己的公司,去那里可以找到他。
袁如辉对主码头熟,停完转动摩托,便开到了码头。
在这里没有打听几句,就有人主动过来谈话。
这人是郭昆的徒弟,没见过许灼,却知道许灼的名字。
于是在得知姓名后,喊了声“干师叔”,立马引着人来到了仓库。
这仓库,真就是临近运河,近乎贴着了。
浑浊的运河水随着河里船只来来往往,不断砰砰拍岸。
一股子柴油、河水、灰尘的味道,在太阳暴晒下扑面而来。
显得枯燥,莫名惹人烦躁。
“这里风水不太好,有白虎煞。”许灼皱眉道。
袁如辉愕然地看着许灼:“我都不信这个,你还信?”
“信与不信,何必当真呢。”
两人被领着走入一间仓库,这里面倒是堆满了东西。
有不少人在,里头还被隔开了好几个房间。
地方显得很“质朴”。
直至走入一间满是香烟味的屋子里,敲开门后见到了许久不见的郭昆。
还有两人的结拜大哥郑新国。
“郑总,郭总,难得聚在一起啊。”许灼见面便打了招呼。
两人哈哈一笑,看到了袁如辉这个外人在,也就没多说什么。
“许总你来得正好,这个仓库怎么样?”
许灼被叫到桌子前喝茶,坐下来就来一句:“挺好的。”
这把两人给惹得一阵笑,又纷纷以戏谑的眼神示意他。
郑新国给袁如辉倒茶道:“小许,都是熟人,何必打马虎眼呢。谁不知道,天授村河道是你设计的,菜市场是你设计的,刚刚建好的十五十六号,还有十七号白房子这两栋三层楼也是你设计的。不说远的,至少整个五村集镇,找不到第二个房子设计比你厉害的。我们这个公司啊,眼下牌子也刚拿下来,地方也刚拿下,可这地方这样也不是个事。你既然来了,也给出出主意嘛。”
许灼笑着道:“我知道了,你们是让梁大晓把我骗过来当苦力的。”
“诶~”郭昆摆摆手,丢颗烟给袁如辉道:“你刚刚进来之前,我已经让人去招待所接人了。等人过来,你就能直接和那姑苏佬聊。顺便,也替咱们解决一下这个问题嘛。建筑材料什么的,你放心,公司会出。”
“行,占地长宽,目前所在地方精确朝向有吗?”
“没有,你先画个画嘛,有大概模样我们就能搞了,没那么麻烦。”
“不不不……”许灼摆摆手:“这点你听我的,这些数据都有只有,我接下来才能直接在设计的时候,就把材料考虑进去。设计图给你们的时候,施工方案也会给你们。到时候,你们按照数量来购置建材就行。建造要多少天,多少人,多少材料,多少钱,需要什么辅助工具,我都能直接出清单。”
这话即便是袁如辉听了,都是眼前一亮。
不禁要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专业。”
郑新国和郭昆互视一眼,直接竖起大拇指。
两人商量了半天也没什么头绪,结果三弟一来就直接搞定了。
不得不说,很多专业的事就是得请专业的人来。
片刻后,一个干瘦的跛脚老人,带着一个青年一个中年走了进来。
看相貌是祖孙三个。
老人叫金泉,姑苏人,制作金砖的传承人之一。
三人进来后,郭昆便起身,让许灼和袁如辉坐在桌上,和金泉祖孙仨对谈,他们也没离开,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许灼故意让袁如辉坐在中间,他坐在旁边。
“几位能来易城这乡下,真是辛苦了。这位是我们天授村委员会的许委员,也就是他,需要购买金砖。我是许委员的助理,这些事情许委员只是谈需求,期间一些事物交接,其实都是我在做。”
许灼起身,对三人隆重介绍起了袁如辉。
袁如辉也很礼貌地和这些人问好。
他就是药材收购站的站长,本身是个干部,自然有当干部的样子。
咔嚓咔嚓……
郑新国和郭昆,端着一把瓜子坐在最后面看着。
刚刚人来之前,许灼在得知大概情况后便立马做出调整,这就让除了许灼之外的其余人都一阵愕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所以,本来想走的大弟二弟也留了下来,看三弟在玩什么。
果不其然的是,这爷孙仨看着袁如辉,态度立马好了很多。
直接无视了袁如辉身边的许灼。
“许委员,听说你要买金砖,不知道您是否了解金砖。”
许灼要买金砖的事,在回来路上让袁如辉开车来找郭昆时,他就疑惑问过了,得到了答案,还有了不少问题。
也都问过了许灼,得到了关于金砖的大概资料。
“金砖是古代御窑,烧成的地砖是给皇宫里用的。砖块光亮油润,但是却不滑。和现在为了防滑特地做些花纹却还做不全面的洋瓷砖相比,要好不知多少。这东西,铺在地上可以阻止潮气上升,对于江南这气候来说还是很不粗的。”
袁如辉没有直面回答,而是把许灼告诉他的特色说了一遍。
“许委员,你……不要介意。我们也是怕你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和作用,乱花费了钱,回头觉得东西不值,又来退货。这东西,多少钱一块,您知道吗?”
“两毛钱一块,价格上……我可以接受。”袁如辉和许灼打配合,那真是老少配,两人一唱一和,天衣无缝,反正也打过不止一次配合了,他道:“可我不明白……这个砖是有问题,还是目前没有吗?要劳烦金同志您亲自走一趟?”
“不是不是,许委员误会了……”金泉连忙摆摆手,他犹犹豫豫的,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
气氛就僵持在这里,好一会儿也没继续。
还是金泉的儿子没忍住,他道:“许委员,我爹的意思是……金砖可以卖,可是量少了不出,至少……至少……”
金泉孙子道:“五千块起卖。”
咔嚓……
整个房间落针可闻,也就郑新国和郭昆两个,仍旧没心没肺嗑着瓜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