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说首相王楠这招捧杀很厉害,是因为用帝王的角度去看,张伟这样的年轻辅臣和其他的辅臣有了本质的区别。
一般的大臣做到托孤辅臣的时候,年纪都是五六十岁往上了。
按古人的一般寿命,这样辅政大臣最多只能活跃十多年,就应该衰老或死亡了。
这么多的时间还不足以威胁一个正常王朝的存亡。
而张伟才刚过了四十岁,就有机会坐到辅政大臣的位置,这意味着他有机会辅政二十多甚至三十年。
站在大顺帝的立场来看,一个能辅政二三十年的臣子实在可怕,完全有可能让江山改姓。
虽然以大夏这种文武分治的政治分制,辅助时间再长这种可能性都极小。
但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大顺帝也会出手把这种苗头扼杀在摇篮。
张伟今天之所以躲过了大顺帝的毒酒,首先还是因为自己的小心和谨慎,面对这种有问题的托孤,坚决不接受。
这样向大顺帝表明了张伟自己没有想独揽朝政的野心。
其次是大夏朝以及前大华朝都没有文官摄政作乱的案例出现。
所以虽然王楠的言语让大顺帝起了一定的疑心。
但是大顺帝毕竟没有听过或者经历过这种文官权臣,所以他心底里还并不是特别的忌惮。
只要张伟不表现出咄咄逼人的野心,大顺帝也不会狠心来这个手。
当然大顺帝也没有彻底对张伟放下心来。
当天张伟心惊胆战地回到家里,他找到妻子邹若芙,把今天发生的情况和妻子讲了出来。
邹若芙一听马上就慌了神,她马上抓住张伟的手一个劲地问:“夫君,这怎么办?
陛下为什么会如此忌惮你?
要不然咱们这个官不要做了,咱们回长沙去吧。";
辞官,或许在大顺帝时期是保命的好办法,
可以后怎么办?
将来怎么面对太子?
自己的仕途还要不要了?
但要是不辞官,还会不会有危险?
今天自己在大顺帝那里,算是勉强过关了,但是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还能不能过关?
张伟,看着妻子邹若若心烦意乱焦,躁不定的样子,
他已经有点后悔跟了妻子讲这些话了,这么多年的安乐生活,恐怕已经让她失去了对复杂局势的分析能力。
于是张伟反过来抱着安慰邹苦芙:“娘子,不必慌乱,如果陛下真的心意已定,咱们恐怕难逃此劫。
陛下既然没有定,那么咱们还是很有希望的,现在就要商讨一下为夫要怎么做才能顺利度过此劫。
邹若芙在张伟安抚下,慢慢的稳定了情绪,她开口:";夫君,妾身是不是特别没用,遇上这等大事,不仅不能给夫君出主意,还还让夫君为我分心。”
张伟:";娘子,不要这样讲,你我夫妻一体,为夫怎么会嫌弃娘子呢?";
邹若芙说:“夫君,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找几个人来帮忙分析分析,出出主意。”
张伟:“这种大事,只能让自己人知道,怎么能找其他人帮忙?
为夫甚至都不愿意让周师爷知道。
至于智达他们这一辈,就算为夫出事了,应该也涉连不到他们,所以为夫也不想让他们参与其中。”
邹芙若:“夫君,你忘了?咱们家还有两位自己人可以帮着出主意呢。”
张伟:";你是说灵菲和关琳小丫头?”
邹若芙点点头道:“她们两个都是自己人,也都有相当的见识。
特别是关琳那个小丫头,不怕夫君笑话,如果妾身不是仗着大义,恐怕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所以妾身认为她们说不定就能想出好的办法来。“
张伟心想,赵灵菲和关琳都曾在外面独挡一面,或许他们真的有破局的办法。
于是张伟,邹若芙夫妇赶紧让人把赵灵菲和关琳请了过来。
等人到齐之后,张伟也不客气,自己直接把今天自己的遭遇讲了出来。
然后张伟道:“灵菲,小琳,依你们看老爷我应该怎么行?
后续应该怎么行动为好?是不是要辞官?";
现年三十刚出头的赵灵菲听到张伟的话,反应比邹苦芙强不了多少。
她也吓得叫出了声。
不过她马上冷静下来后,小声反复说道,辞官确实太可惜了。
当然,如果老爷的性命有危险,还是以保命为第一要务,
问题的关键是不知道陛下对夫君的态度,猜忌之心消除了没有?”
最镇定的反而是刚刚岁二十岁出头的关琳,她轻笑道:";老爷夫人,赵姐姐,小妹倒觉得,只要夫君今天没事,此局倒是易解。”
邹若芙赶紧拉着她的小手道:";好妹妹,快快说来!";
这关琳平时在张府的南苑自成一派和邹若芙并不是特别对付。
邹若芙也很少对关林有好的脸色,但是邹若芙一听到关琳有办法解决,也顾不得自己正室夫人身份了,主动对关琳姐妹相称。
关琳没有拒绝邹若芙的好意,她整理了一下嗓子,对张伟说:";老爷,现在陛下,之所以忌惮老爷您,表面上因为老爷现在实在过于年轻,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对太子殿下的信心不足。
现在关键的问题还是在太子身上,妾觉得首先老爷不妨对太子坦诚相待,讲一讲今天发生的事。
妾身也听之前也听人讲过,当今太子殿下的个性。
太子虽然不是很强势,但是应该也不会让自己的父皇在这么大年纪还在为自己操劳
第二就是想办法让太子觉得老爷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这个想必老爷有的是办法。";
张伟一听关琳的话,觉得自己真的是被困在局中了,居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有看透。
大顺帝之所以焦虑,是对自己有猜忌,从根本上讲是因为太子周诚飞不是一代雄君名主的料,大顺帝害怕太子掌控不了张伟。
但是以张伟对太子的了解,太子固然不是做雄君名主的料,可他也不是一个愿意被人操控的傀儡。
他既不愿意被张伟等臣下操控,也不愿意被自己父皇一直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