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走出牢房,夏如心脸上的笑意顿时荡然无存。
她等管理人员关了门,这才狐疑的问:“来见我的人是谁?之前出现过吗?”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能从对方口里听见,她的父母来监所看望她了。
给她的账户里存了钱。
但管理人员却是摇摇头。
“来的是个年轻男人,我第一次见。”
“年轻男人?”
夏如心心里七上八下。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根本不可能有年轻男人来找她。
除非,是李曦年请来压制她的律师。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她现在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随意任人宰割。
一路紧张。
来到探监室。
夏如心低着头走了进来。
一扇玻璃将她和外界隔开,只有一部座机可以和探监的人通话。
她拉开椅子,心神不安的坐了下来。
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忽然抬起头看了眼对面的人。
这一看,她直接脸色瞬变,惊叫出声。
“啊!!”
因为出现在她面前的年轻男人。
正是数月前被骗去三边坡发展的卢景云。
她曾无数次想过。
重生后,李曦年改变了命运。
说不定卢景云也可以从三边坡活着回来。
眼前活生生的人。
就是她每天晚上向老天祷告,祈求他平安的人啊。
夏如心激动万分,将双手贴在玻璃上,眼里蓄满了想念的泪水。
“景云,真的是你!”
“老天有眼,他听见了我的祷告!”
“他让你活着回来了!”
“你都不知道我都多想你!”
“自从你走了之后,我每天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你的安危!”
“好几次梦见你被人大卸八块,惊醒后我满身大汗……”
“还好你回来了,我再也不用担心你了!”
夏如心絮絮叨叨的说着。
可卢景云只是静静的坐在那,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同时夏如心也在打量着他。
“景云,你消瘦了好多!”
“脸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儿啊?他们打你了吗?”
“还有你这身衣服,和你一点也不搭,既然回来了怎么不买身合适的衣服穿呢?”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现在落难了,肯定很窘迫吧?”
“不过没关系,我会在里面好好表现!”
“他们说了,只要表现好就能获得减刑的机会!”
“要是我能在这里救一条人命,说不定能一次减刑几个月!”
“我没事的啊,你别担心……”
夏如心拍打着窗户。
想要得到他的一丝回应。
望眼欲穿的眼神,最终还是让卢景云有了些反应。
他叹息一声,沉沉的问道:“你怎么会把自己变成这样?”
“我啊,我……”
夏如心听见这个问题,却避开了他好奇的眼神。
“事到如今,你只有跟我说实话,我才能想办法帮助你,不是吗?”
卢景云开口道。
闻言,夏如心顿时眼泪决堤。
豆大的泪珠子直往下掉。
“景云……”
“我一直认为,是李曦年害我们内斗,把你逼到了绝境!”
“所以你不得已只能去三边坡发展,成为那些骗子的傀儡,奴役!”
“在我失去一切之后,我就没什么可害怕的了!”
“我找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人,设计了一场绑架行动!”
“我要给你报仇,我不能让你白死啊!”
“可谁知道,李曦年提前猜到了我的计划,还反将我一军!”
“那场撕票行动从一开始就是他布下的局!”
“我掉入了陷阱,证据确凿!”
“可恨,我当时就该乱刀捅死他的!”
“起码他死了,我心里能痛快!”
夏如心这么说着。
余光暗暗瞥了眼卢景云的反应。
果不其然,在听见这番话之后,卢景云原本淡漠的表情就出现了变化。
他死死的捏着拳头,眼角抽搐:“都是李曦年的错!”
“对,就是他的错!”
夏如心点点头:“景云啊,可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帮我做什么,其实我看见你能活着回来就已经很高兴了,这十年我在里面好好改造,你不用担心我……”
卢景云抬眼看着她,眼神里多了一丝不忍。
“但你是为了帮我报仇,所以才被李曦年设局送进来的,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在里面受苦呢?”
这话,成功着了夏如心的道。
她抹了把眼泪,表情忧伤。
“如果你真想帮我,那就帮我筹一笔钱好了!”
卢景云囊中羞涩,脸色为难的说:“如心,我刚从三边坡逃难回来,现在兜里只有三百多块钱,还是之前的房东大姐施舍给我的,我后面还要过生活,找机会东山再起,实在是……”
“没关系,反正连我的父母都已经不管我的死活了,像我这种罪孽深重的人,就活该被人打死在监所里……”
闻言,卢景云心头一颤:“你在里面挨打了?”
他的腹部隐隐作痛,断裂的三根肋骨时刻提醒着他,挨打的痛苦有多难熬。
夏如心细皮嫩肉的。
哪经受得起这样的虐待?
“我……我账户里没钱,父母也不管我,他们拿着钱花天酒地,不认我这个女儿了,可牢房里的大姐每周都要收一次保护费,我拖了几个月,每天都在挨打,他们还不让我吃饭,将最脏最累的活丢给我干,我时常被身上的痛苦和饥饿感折磨到昏厥,可醒来还是得重复……”
夏如心说着说着,又抹了把眼泪。
况且她进来之后身形消瘦了很多很多。
卢景云瞬间就坐不住了。
毕竟,夏如心之所以出现在这里,都是因为想要替他报仇!
“如心,你先坚持坚持,我肯定会给你带钱来的!”
夏如心点点头,提醒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找李曦年以牙还牙,让他也失去自己的至爱!”
“你是说叶熙语?”
“没错!”
“其实不瞒你,昨天我已经去过他家了,叶熙语似乎发现了我……”
“那就更不能让她活着,她对我们而言是个祸害!”
“你说得对!”
卢景云眼神里闪过一抹残忍的锋芒。
他捏着拳头说道:“对我来说,你是最重要的,对他来说,叶熙语才是最重要的,他动了我的逆鳞,我绝不会让他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