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师兄教诲,我知道了。”
林风庭点了点头,道:
“习武也是修心,这是咱们这一脉的宗旨。不以争名而学武,不以夺利而练功,要记得咱们学的是侠义与先贤传承,不纯是杀人技艺,还是救护生命的雷霆手段。
学会高明技艺,也不可卖弄,不可欺人,不可欺心,藏贤隐秀,在适当时才出手,这是师父师叔的言传与身教。
缺钱使了,只管找师兄要,为了钱不值得犯险。师兄我别的不好,就运气好,出门总能撞见横财,这次剿灭魔教咱们衡山收获不小,金满箱银满箱铜钱要用箩筐装,回山的师兄们都是打赤膊挑着金银回去的。”
林语笑道:
“哪有这么夸张,还要师兄们用肩挑背扛,雇些马车拉回去不就行了?”
林风庭从楼上一跃而下,落到花树上时,脚尖在一条盛的梨花枝上重重一踏,人便向前飞出两丈,一个空翻稳稳落到林语身前,边掏荷包边笑道:
“不夸张我怕你不相信嘛,拿着,乐意怎么花就怎么花,天天揣这么多也硌得慌,花也花不完,给你倒省了我不少事。”
林语有些腼腆犹豫,林风庭直接把银票塞到她手里,道:
“买完老宅剩下的多给阿言分点儿,青莲宝剑的事忘记给你说了,先给你使。阿言还小,这剑对她来说长了些重了些使不了,她明天知道了肯定会委屈难过,你帮我们多哄哄她,以后找到好材料再给她铸一把趁手的。虽说我还有好剑,但我打算送还给一个朋友,这是她父亲的遗物。”
林语问道:
“青莲宝剑?”
林风庭道:
“没错,就是李太白的佩剑,在魔教宝库中找到的,此剑有灵,霜刃如新,你还没有趁手的宝剑,就给你了。出门找你们那会儿高平师兄跑得急,剑被我藏在客栈了,没带过来。”
林语道:
“不患寡而患不均,剑我不能要,阿言会很难过的。”
林风庭道:
“我们也知道,但是也不可能让宝剑封在剑匣里,无主的剑又怎能算得上剑?那与死物有什么区别?阿言年龄小现在还用不了这把剑,你们俩形影不离,你拿着这柄剑还可以更好地保护她。”
林语道:
“千金易得,宝剑难求,更何况是青莲宝剑这样的神兵宝刃?我也守不住这剑,还是不要的好。”
林风庭道:
“这是责任,也是牵引,你要带着阿言紧跟着我们,这样我们才能护得住你们。至于给阿言铸剑的事也有了些眉目,昆仑派的离云长老有一块鹅蛋样大的玄铁,铸长剑还差点,铸短剑他又舍不得,因此便珍藏至今。我暂时还没既对等又合他心意的宝物交换,等什么时候淘到好东西了,就换过来给阿言铸把细薄些的好剑。”
林语点头,又问道:
“对了,师兄,你说的那位朋友是什么人?”
林风庭道:
“魔教圣姑任盈盈,和我打过几次交道,她本性不坏,也不像好争斗狠的性子,我受伤那会儿还送了不少疗伤的好药给我,承了她的情。此次魔教覆灭听说她逃了出去,也不知人在何处。唉!估计她会想办法为父报仇,恐怕连我都一并记恨上了。”
林语道:
“师兄上次在杭州时不是说要躲她们吗?为此咱们还跑到了绍兴,后来又怎么会成为朋友?莫非是在少林寺又有故事?”
林风庭道:
“在少林时我们只是互相点头致意,后来在洛阳过中秋时遇见了她,便送了些自己做的月饼给她。之后我和白板煞星不是大战嘛,我斩杀对方之后,青海一枭当街找我复仇,她和何三七前辈替我掠阵,我这才得已将对方斩杀。当时我还带着重伤,又因与青海一枭打斗牵动伤口,她便送了些伤药给我。”
林语若有所思,点头道:
“原来如此,看来江湖上说她喜怒无常每日都要残杀虐死几个人的传言并不属实,若她真的如此嗜杀,也不会帮助师兄了。”
林风庭道:
“她是亦正亦邪的人物,幼年早慧,却痛失双亲,仰仗囚父仇人的鼻息生活十二年,其中的隐忍与煎熬令人难以想象。而真正喜怒无常的人是杨莲亭和东方不败,魔教中有不少人本是我正道人士,却被他们用三尸脑神丹控制要胁,不得已之下屈身事魔。三尸脑神丹是一种非常歹毒的蛊毒,每年端阳节时便会发作,中蛊毒之人会癫疯发狂,摧残自己,最终人不成人,丧失人性,化为野兽咬死自己的亲人。杨莲亭为了折磨不听话的人,就故意不发解药,任盈盈十余年来给这些人求了不少情,心地应该是不坏的。
说她亦邪,是因她份属魔教,虽有些善心善行,但是为了完成任务,她也杀了不少人。不知她是自愿所为还是被迫无奈,反正是成不了好人了,但说她完全是个恶人也谈不上。”
林语皱眉,问道:
“那师兄以后遇见她,还会和她做朋友吗?”
林风庭道:
“正邪与立场哪儿那么容易分清楚,一切取决于她的行为,她的态度。若是她能放下仇恨,如她父亲安排的那样归入恒山,从此不再犯下错事,她即使不认我这个朋友我仍当她是朋友。”
林语疑惑道:
“归入恒山?”
林风庭道:
“没错,任我行跪下求定闲师太今后见她便可劝她入恒山,庇护她,做为回报,任我行他们当场自尽。”
林语道:
“那她要是酿下大错,师兄会对她出手吗?”
林风庭道:
“会。”
林语道:
“会杀她吗?”
林风庭道:
“或许会,也或许会尽朋友的义务,废了她武功,看住她,逼她弥补之前犯下的错。”
林语道:
“那若是我犯下大错,师兄会如何?”
林风庭笑道:
“你不会,我们还看得住你。若说真让你钻了空子,须由师父师叔发落,他们是长辈,怎么处置是长辈的事,即使五十年以后,也该由几位师兄们主事,还轮不到我。”
林语道:
“人是会变的,你们也不可能守着我们一辈子。若是以后师兄你接了师父的衣钵成了掌门,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