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景赶紧问道:“甄家主,没事吧?”
甄俨摆摆手,缓了一口气,突然哈哈大笑道:“好酒,真是好酒啊!小兄弟,这酒是从哪来的?”
羊景看着甄俨迫切的眼神,笑道:“甄家主,这是小弟自家所酿。”
甄俨立刻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一脸的不可思议,道:“当真?”
羊景道:“这是自然。”
甄俨道:“小兄弟不简单啊!,如此美酒可是当世绝无仅有之物!”
羊景笑笑道:“甄家主喜欢就好。”
沉思了一会儿,甄俨道:“此二物皆是不凡,特别是这烈酒,啧啧。小兄弟,你今日找来我甄家,可是能量产?”
羊景道:“甄家主不愧是商学大家,一眼就被你看穿了。甄家主觉得可能合作?”
甄俨道:“这自然是好的,尚不知小兄弟究竟是何人?”
羊景一拍脑门,故作歉意道:“见到甄家主,一时高兴,都忘记自我介绍了。甄家主可知东方的朝鲜半岛有一国,名为廌国?”
甄俨惊讶道:“有所耳闻。”虽然廌国的建立并没有在大汉掀起什么波澜,但是在世家高层中却也是已经流传开了。
羊景道:“不瞒甄家主,小弟正是廌国人,这两样东西是家中的两个小产业。”
甄俨道:“廌国占了带方、乐浪两郡,可谓是大汉的敌人,小兄弟你居然也敢来?”
羊景道:“在商言商,朝廷的事情跟我们商人有什么关系,对你我来说,赚钱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了钱,谋个官职并不难。而且,只有交好各方势力,才能守住商人的财富,不是吗?”
甄俨认真的看了一眼羊景,点点头道:“呵呵,小兄弟看的透彻。想要如何合作?”
羊景见甄俨认同自己的观点,于是抱拳行礼道:“甄家主,在谈合作之前,小弟有一事相求。”
甄俨道:“哦?何事?”
羊景道:“不知甄姜可曾婚配?”
甄俨吃了一惊,思索一番道:“你是什么意思?”甄姜今年十五岁,按照大汉的律令,女子十五岁之前必须要嫁人。所以甄家早就已经在物色青年才俊,只是甄姜觉得两个兄长并不擅长经营家业,故而一直没有与人定下婚约。
羊景道:“若是甄姜还未嫁人,想请她前往廌国学习一年,然后出任廌国商部的官员。”
甄俨一听,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满脸好奇的问道:“做官?”
羊景道:“正是。我廌国的官员从大到小分为一到九品,九个大品阶。我们希望甄姜出任的官职品阶目前还只是七品,但是我相信,凭着甄姜的能力,必定会步步高升。哦对了,县令也是七品官。”
甄俨问道:“你们廌国让女子做官?”
羊景知道这件事会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于是耐心的解释道:“我廌国有许多的官员都是女子,在廌国,男女的差别不是很大,很多地方甚至女子的待遇比男子更好。女子不过是体魄上比不过男子,但是在智慧上,女子可不一定就输给了男子。因此,有许多的聪慧女子都成为了我廌国的官员。”
甄俨好奇道:“这廌国居然如此的看重女子?”
羊景道:“这是自然,男子为阳,女子为阴,正所谓孤阳不长,孤阴不生,阴阳同时为廌国效力,自然就能更胜一筹。这是万事万物的规律,自是错不了的。”
甄俨不免啧啧称奇,自古以来,能有一两位出色的女子脱颖而出,为朝廷效力,已然是女子能够达到的极限,这廌国居然敢大量的使用女子做官,当真是千古奇谈。
甄俨问道:“那为何会看中舍妹甄姜?”
羊景道:“一是因为甄家男子不适合去廌国为官,恐为人诟病,而女子就不会引人注意。二是因为听闻甄姜善于操持甄家产业,于商学一道颇为精通。三是因为若论在商学一道上的成就,那么非甄家莫属,我廌国求贤若渴。”
甄俨道:“我如何能信你不是因为看上了舍妹的美色,想将人骗去廌国?”
羊景道:“我有廌国军政部的密件一封,上面有廌国军政部的大印,其印泥是廌国官方所独有的,做不了假。军政部是我们廌国的最高权力拥有者。”说着就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交给了甄俨。
信当然是羊景自己写的,也是盖了印的。只不过甄俨不知道的是,这种没有军政部几位大佬签字的文件是做不得数的。当然,羊景也不会骗他,回到辽东之后,肯定会给甄姜一个七品官。哪怕甄姜不能通过老营大学的考核,羊景也会想办法给她安排个管闲事的七品官,这叫千金买马骨。
信中详细的写了请甄姜来廌国做官的原因,还分析了当前的局势,以及甄家的处境。最后给出了在未来几种不同的局势下,这样做的好处。比如治理冀州的诸侯看中甄家的是什么,又能为甄家带来什么好处或者危险,相同的,廌国能够为甄家带来什么。
甄俨看了密信之后,心中是觉得信中所写不无道理。甄姜本就要嫁人的,去哪其实都差不多,不过若是能够在廌国做官,那无疑是对甄家最有利的。至于在大汉与其他世家联姻,妹妹还有好几个,也不差甄姜这一个。怎么看都觉得只有好处,没有损失。
沉思了片刻,甄俨道:“此事需得与舍妹商议一番,再做决定。”
羊景知道甄俨或许还不懂廌国的用官之道,但是肯定已经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了,也就识趣的起身告辞道:“没有不倒的皇朝,只有不倒的世家。甄家主,小弟就先告辞了,三日后再来拜会。”
待得羊景走后,甄俨就迫不及待的找到了正在书房查看账目的甄姜。
甄俨道:“妹,可有空闲?二哥有一事需与你商议。”
甄姜闻言,头也没抬,道:“兄长稍等。”遂拿笔在一竹简上记下几串刚刚心算所得的数字。甄俨习以为常,默默在一旁等待。
等到记录完毕,甄姜才抬头看向甄俨。
甄俨道:“妹,还记得为兄曾经跟你提过的廌国吗?”
甄姜点点头。
甄俨继续道:“今日有一廌国的商人,前来府上拜访。言请你前去廌国做官,此事你如何看?”
甄姜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甄俨,道:“此等滑稽之事,兄长莫非没有将此人轰走?”
甄俨无奈的咳嗽两声,道:“此人先是送上两样世上从未有过的东西,妹还是先随为兄前往大堂一观,便知缘由。”
甄姜想了想,二哥如此说,难道此人所言为真?于是道:“好。”
两人快步来到大堂,甄俨亲自给甄姜倒上烈酒和一勺精盐。甄姜闻着浓烈的酒香,看着雪白的精盐,终于明白了甄俨为什么没有把人轰出去。
甄姜品尝过后,道:“廌国那人何在?”
甄俨道:“走了,不过有一封廌国军政部的书信,那人说军政部是廌国的最高权力拥有者,具体,为兄也不甚明白。”甄俨将密信交给了甄姜。
甄姜作为甄家生意场上的实际掌控者,比甄俨更加的细心和见多识广。接过书信一番查看过后,就感觉到这一定是官方的书信,民间没有实力拥有这样的印泥和纸张。
看完了书信,甄姜才明白了请她做官是为真。
甄姜问甄俨道:“兄长如何看此事?”
甄俨道:“此事看着不似作假,而且那人虽未答应将此两样东西卖给甄家,但明显是想请你去廌国做官而给出的酬劳。至于去不去,自然是要妹亲自做主。若是妹想去,甄家这边自有兄长照看,无需担心。”
甄姜自小在世家长大,对世家子弟的权力斗争自然是一清二楚。二哥与三哥一直不和睦,这才让自己拿了甄家的财政大权。自己若是去了廌国,二哥和三哥怕是要闹起来,争夺产业。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自己去了廌国做官,自己的地位就能水涨船高,有这两样东西在手,两位兄长想要赚钱就只能听自己的,便能避免两人争斗过甚。自从父亲甄逸几年前过世之后,甄家的生意便一落千丈。没有了官场的牌面,在大汉做生意便寸步难行。兄长们一直想为了家业去攀附权贵,若是自己去了廌国,一旦大汉与廌国开战,岂不是将甄家置于险地?
甄姜有些纠结,作为一个商业场上的女强人,自然是很想去做官的,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实在是太多。
甄姜道:“兄长,让我亲自会一会那个廌国人。”
甄俨心道有戏,道:“好,三日后,那人还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