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回过神后,看着自己这一家老老少少,心里一片悲凉。
见许云初不理会自己,她追着许云初的步伐,来到凤华居,见着来来往往的佣人搬离着一件件不菲之物,心疼的心仿若在滴血。
“停下来,你们都给我停下来!”
“这是我将军府之物,要和离是吧?嫁妆必须给我留下来。”
老夫人声似呕血的喊着,却没人搭理她,她见状直接坐在凤华居的庭院里边哭边骂,“许云初你个生不出孩子的来!若不是你生不出孩子,我儿何苦去惦记别人的女人。”
秉着话不投机半句多,许云初本不愿理睬的,听了这话,她收回视线眸光落在眼前的铜镜上,一侧的怀玉听的火冒三丈,“小姐,你在这坐着,看我去死了这老太婆的嘴!”
说罢,撸着袖子就要往前走。
悠然一瞬,她顿悟了。
她与沈煜城,就如同两个不相交的人,勉强在一起,不止拖累自己,更加消磨自己。
眼前铜镜里的女子,让她陌生的害怕。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妥协委屈自己的。
她出了屋子,来到沈老夫人面前,见着她突然出现,原本骂的起劲的老夫人,脸有些挂不住的在丫鬟搀扶下站起身。
许云初面色平静,从容不迫地开口。
“我与将军成婚两年有余,相处不睦,新婚之夜抛下我,更是因着躲我迟迟不肯回京,如今好不容易回京,却又夜闯后宫欺我辱我,长久下去终成怨怼,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岂不快哉。”
末了,她补充了句,“若是不同意,那就请老夫人将这些年我为将军府所贴补的嫁妆一并归还。堂堂将军府,还用儿媳妇嫁妆养活,说出去不怕闪了舌头,落人话柄。”
沈老夫人震撼,“城儿呢?没个人去唤他?让他看看,他娶回家的好妻子,是如何管家理家的!”
沈煜城听闻消息,路上赶往回家的时候,心里只觉难以置信。
发生何事了?为何要和离?
内心突然涌现的空虚感,令他惴惴不安。
他并未真的对不起她啊,他只是入宫看望了宋星冉,如果是这个理由,那么不该啊。
待他走入了凤华居的大门时,正巧看到许云初正在被刁难的场景,他出面解围道,“发生何事了,吵吵闹闹围在这?”
沈老夫人终于见着儿子了,指着许云初的手哆哆嗦嗦道,“这个女人,知晓你如今遭了难,竟去皇上面前求得圣旨和离!”
“云初?你当真要和离?”
他哑着嗓子,这些日子没唤这两个字,他的尴尬,许云初也感受到了,她抬眸看向他,“是,旨意已经到了。”
她提示他,如今不是他同不同意的问题了,圣旨已经到了。
当初是圣旨将他们牵连在一起,如今她求得圣旨分开。
“你顶撞长辈,婚后多年无子嗣,你......”沈老夫人叫嚣着,面目可憎,“便是真要分开,也断然没有和离的道理,唯有休妻。”
许云初听由此言,目光一讥,沈煜城挡在了她的面前,“夫君也觉得,我成亲多年无所出犯了七出?”
沈煜城被质问,忍不住燥红了脸,紧抿着的唇说道,“自然不该全是你的问题,也有我的问题,如今我决心好好跟你过日子了,初初你自该......”
“怎么,你如今愿意了我就要配合吗?”她语气讥诮。
许云初自然是不明白为何他的态度来了这么大转变,但沈煜城明白,虽然他夜闯后宫是重罪,却确确实实是受指引的,如今星冉将所有问题都怪罪他头上,她恶狠狠的目光令他陌生至极。
她恶狠狠的让他“滚”的时候,他说,“若不是你唤婢女来告知我,我不会冒险进宫见你。”
直男的思维觉得,这事虽有错,也不全是我的错。
话一出,苏星冉朝他扔东西,将他赶出了冷宫。
他接连几日看守在冷宫门口,若不是听逢家里传来消息,许云初要和离,他才惊觉事情发生到现在,他还从未回家过。
也许是真心悔过,也许是对家人无辜受他牵连的愧疚,此刻他眼眶泛红,问她能不能继续过日子,兴许她真的会心软。
思及此,许云初摇摇头,“好聚好散吧。”
“活该你全家遭报应!活该你父母惨死!活该你无父无母!”沈老夫人见状,气的口不择言。
听到她辱骂自己爹娘,许云初一股怒意直冲头顶,锐利的眸光直冲老夫人而来,“敢问,老夫人没有受到我父母的庇护吗!”
“若是保家卫国的战士听到老夫人此言,不知多有寒心?他们死了,自己妻女还要遭受如此妄言。”
“敢问老夫人,你不受我朝战士二郎保护吗?”
“你可敢给皇上知道,你今天此言!”
“依我看,老夫人所谓的知书达理,礼教妇德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你你你你!”沈老夫人气的心尖冒血,一张老脸涨红,真怕她一口气上去下不来,沈煜城搀扶着她坐了下来,回眸不客气的看着许云初,“云初,同娘道歉!”
“娘年纪大,莫要计较!你心知娘不过是逞口舌,何必上纲上线?”
沈煜城以为许云初还会听他的,于是告诫着。
许云初嘲讽地笑出了声。
“够了,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明明自己做了有负孝顺的事,好为了成全你的爱情,却又敢做不敢当。”
许云初冷笑回敬。
“你当真想好了?”
见她如此冥顽不灵,沈煜城也觉得自己不必挽留了,徒增笑料。
“是啊。”许云初俏丽的脸庞上尽显冷寒,迎视着他阴沉的眸光。
沈煜城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好似在想,许云初冷然出声,“旁的也不必再说了,我也没打算找你们支付我这些年贴补的银子。但若是再纠缠,横竖我已经去御前求过一次圣旨了,不介意再去求一道。”
她话里话外赤裸裸的威胁之意,已经很明白了,她不愿与他们过多纠缠。
她也不愿意最后闹得对簿公堂,另,这些年掌管家中她知晓,这沈府上下顶多拿得出千两银子,再多就没有了。
不是她不要,他们是实在没有,至于说私房钱想来是有的,但又得费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