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你,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所以就来了京城,到了这里不仅举目无亲,连盘缠也花光了,还险些被人牙子卖了,幸得管家相救,但我知道他和别的男人一样,只想要我的身子。他把我养在了宁府郊外的别院里。
后来听闻你给宁绍仁治病,我便想到了此举,于是百般引诱下,这才让他答应了我,在宁绍仁的每日服用的药碗中下毒。
之前因为你每日在府上都是等到宁绍仁服药之后才离开,所以一直没有机会,而最后一日,你却匆忙离开,他才得以下手。”
司柠听着她的讲述,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头思索着她这话的真假,又问道:“你亲眼看到管家在碗中下毒了?”
“没有,我…”王付瑶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忽然脸色一变,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儿,眼神中满是惊恐,她连连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司柠见状,心里头越发好奇,想要再追问下去,可看王付瑶那惊恐的模样,又怕逼得太紧了她一个字都不肯再说了,便想着先缓一缓,日后再来问她。
于是说道:“那好吧,今日我便先不问了,你且好好想想,若是想通了,愿意说出实情了,让人告知我一声便是,我定会再来听你说的。”
王付瑶没有回应她,只是又蜷缩回了角落里,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把自己封闭了起来。
司柠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牢房,阳光照在身上,司柠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她满脑子都是王付瑶的话和那惊恐的神情。
“司柠姑娘!”正当她还沉浸在刚才与王付瑶的情形之中时,一道清朗且的声音宛如一道利箭,瞬间穿透了她纷繁杂乱的思绪。
司柠那如羽扇般的睫毛微微一颤,缓缓抬眸看去,只见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的仲箐正站在不远处,这声音正是出自他的口中。
司柠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回过神来,朝着仲箐的方向迈步迎了过去。
待走到近前,她盈盈行礼,轻声说道:“仲大人。”
仲箐微微欠身回礼,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他目光温和地看着司柠,开口问道:“听属下说,你来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说话间,他微微抬起手,轻轻拂了拂衣袖,那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
司柠微微抿了抿嘴唇,抬眸看向仲箐,她轻声说道:“我就是来问问宁绍仁的案子结了吗?宁大人那边怎么说?
仲箐微微点头,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了几分,他缓缓说道:“如今王付瑶和管家都已招供,证据确凿。宁大人也无二话,这案子算是尘埃落定了。”
说罢,他微微眯起眼眸,像是在回忆着案子审理过程中的种种细节,眉头也微微皱起,似是仍对那些错综复杂的情节有所感慨。
司柠听闻此言,原本紧蹙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她赶忙朝着仲箐俯身行礼答谢,边行礼边说道:“司柠能洗清嫌疑,摆脱牢狱之灾,还多谢仲大人出手相助!”她的身子弯得很低,态度极为诚恳,额前的几缕发丝垂落下来,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着。
仲箐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抬手止住她的动作,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司柠的手臂,那力度很轻,却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他一脸真诚地说道:“姑娘不必客气,仲某身为大理寺少卿,这些自然都是份内之内,义不容辞的责任。”他的眼眸中满是诚挚,目光紧紧地锁住司柠的双眼。
司柠直起身来,微微咬了咬下唇,见他说得坦然,但心里总觉得有些疑问,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的目光微微闪烁,看向一旁的庭院,那里的花开得正艳,可她却无心欣赏,只是在心里暗自思忖着。
仲箐见司柠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也泛起了一丝好奇,不过他并未追问,而是话锋一转,略带关切地问道:“听闻姑娘那日被抓之时是准备离京,如今姑娘已恢复自由之身,不知接下来如何打算?”他双手背在身后,身姿依旧挺拔,只是微微歪着头,静静地等待着司柠的回答。
司柠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她缓缓说道:“我本打算去寻师父,但太子殿下这几日不适,命我在京多留几日为他调理身体,待殿下康复,我再启程。”
仲箐听闻太子身体有恙,眉头微微一皱,脸上浮现出几分担忧之色,他赶忙问道:“殿下身体不适,严重吗?”
司柠微微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安抚的笑容,她轻声说道:“虽是以前落下的病根,但也不是很严重,调理一段时间即可。”
仲箐微微点头,那原本紧绷的神情也稍稍缓和了一些,他沉吟片刻后,看着司柠说道:“那姑娘如今可有落脚之处?若是没有,仲某倒是可以推荐一处宅院。”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玉佩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映衬得他整个人越发显得风姿卓然。
司柠赶忙摆摆手,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说道:“多谢仲大人好意,殿下说了,为殿下治疗期间我可以暂住在太子府。”
仲箐微微一怔,眼眸深处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他笑着说道:“如此也好,太子殿下向来待人宽厚,姑娘住在那里,想必也能安心为殿下调理身子。只是……”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着接下来要说的话。
司柠见他欲言又止,心中好奇,便问道:“只是什么?仲大人但说无妨呀。”
她微微歪着头,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疑惑地看着仲箐,那模样就像一只懵懂的小鹿,透着几分可爱与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