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掌柜紧张地缩着脖子,吞吞吐吐地说:“六郎君,你说什么,我不懂。”
裴卿言突然笑了,那笑容就像春风拂过,天空乍晴,脸色忽然一变。
刀光闪过。
何掌柜呆呆地抬起手,发现自己的四指已经被一刀斩断,只剩大拇指。
“啊!”
他痛苦的惨叫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和他相好的姑娘已经吓晕过去。
“我再问你一遍,是谁!”
裴卿言的手慢慢移到何掌柜的耳朵旁,刀子轻轻一碰,疼得何掌柜直咧嘴。
“我说,我说……是相国府的大管家盛德贤!”
果然是盛相国。
“还有别人吗?”
“裴家的三当家也参与了。”
“还有吗?”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发誓。”
“真的?”
何掌柜赶紧点头:“就他俩,可以放过我了吗,我保证不说出去!”
裴卿言微微侧身,露出一个古怪得逞地笑,右手一划,一道血光从何掌柜的脖子里喷出来。
“可是,我只相信死人呢!”
他优雅地用床单擦了擦手,然后随手把床单盖在何掌柜的脸上。
他们让何掌柜修改了十年前的账目,就是要让裴卿言知道当年的真相。
裴家夫妇是爱他的,只因裴昌盛从中作梗,这才让他误以为自己被抛弃。
他们就是想挑拨裴卿言和裴昌盛的关系,好让看似牢不可破的裴家再裂开一道口子。
这道口子啊,足够让裴卿言众叛亲离,甚至可以从族谱上除名。
到时候,孤身一人的他,还不容易对付吗?
裴昌盛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族长,你就听宿鹰大人的话吧,我求你了!”
那裴卿言就算学问再大,得罪了相国大人,早晚都是个死。
还不如早点和他划清界限!
看看这些真金白银吧!再想想相国大人的支持,裴府还怕不兴旺发达?
裴若富兴奋得脸泛油光,激动地捧着上百张田产店铺的契纸,贪婪闻着那油墨的味道。
啊!是钱的味道!
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但是,我从小就看着六郎长大……”裴昌盛心有不忍,犹豫不决,“我不能把他赶出家族!”
宿鹰冷笑一声,丝毫不惊讶他会这么说:“我听说你们在争取成为皇商,我家主子虽然正直无私,但跟户部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裴若富顿时如尖叫鸡:“真的能让我裴家成为皇商?去年郑家成了皇商后,不仅富得流油,他女儿还进了宫,现在在灵溪镇那是横着走。要是我们裴家能……“他赶紧戳了戳裴昌盛,“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族长!”
裴昌盛突然想起了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
“难道这些冷冰冰的东西,比活生生的人还重要?”
裴若富没听见他的嘟囔,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要是成了皇商,后代就不必为生计发愁了,不多久,我们裴家能成为大昭第一皇商,族长,这不一直是我们的梦想吗!”
“成为皇商的路多的是,不止这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