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言看着顾小芸，眼神直勾勾地。
“你要留下来？”
她迷茫地眨眨眼，身为医生照顾病患，这有什么问题吗？
裴卿言咧嘴扯了扯，貌似是在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又坐了回去。
“我陪嫂嫂。”
他一副浪荡贵公子的样子，顾小芸只觉看到了少年时的裴卿言。
固执己见，潇洒不羁。
“你留在这儿干吗？他是我的病人，我自然要等他醒来才可以离开。”
“我有事要问他啊，很着急的，耽误不得。”
“有什么事，刚才不是都说了？”
裴卿言站起来，一步步朝她走来，似是走在她心尖上。
不由得一颤。
“嫂嫂想知道啊？”
裴卿言猛然俯身，与她对视。
烛火燃烧下，噼里啪啦是灯芯开花的声音。
顾小芸嗯了声。
裴卿言嫣然一笑，眼神充满狡黠。
“可我偏偏不想告诉嫂嫂呢。”
顾小芸：……
她朝他翻了个白眼，随即转身，没有搭理他。
裴卿言顿感无趣。
长夜漫漫，他索性在软榻上一躺，望向顾小芸。
她身上穿着件天蓝色衣衫，腰间系着白色腰带，头发简单地挽起来，没戴任何饰品，脸上干净，并未涂脂抹粉。
看着挺家常的。
但就是有股悲天悯人的感觉。
和别的女人都不一样。
裴卿言下巴抵在手上，毫不避讳地盯着她，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这么好的人，幸亏是我们裴家的人。
兄长不在了，我来照顾她也未尝不可。
床上的陈洛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顾小芸还没起身，就感觉到一片黑影闪过。
是裴卿言把陈洛扶了起来。
生怕她碰到他。
顾小芸把脉一看，又按了按陈洛的腿，脸色有点凝重。
“怎么了？”
“有点起色了，但进度太慢了。平时的话可以慢慢来，但现在兵临城下，陈将军催我下猛药，可效果还是不明显。”
其实，她完全可以向系统要药的，就像上次给裴卿言解毒一样。
但就是好感度没到50，商城打不开。
刚接受任务时，她有个新手大礼包，里头有些草药，其中有万物解。
但万物解只有一份，只能解毒。
至于骨折，只能靠医术和书本治了。
要是在现代就好了。
他们看着陈洛慢慢醒来，顾小芸敲敲打打，两条腿还是没反应。
“别泄气，都这么久了，看你的腿，肌肉没萎缩，弹性十足，说明有恢复的可能。”
陈洛苦笑着：“谢谢芸娘子，我知道我这辈子可能都站不起来了……”
“别瞎说！相信我，我一定能治好你的！”
顾小芸握住他的手，坚定地点点头，然后去了书房，继续翻看医书。
说是翻医书，其实她是叫出系统，一起研究治疗方案。
可还是毫无结果。
明明所有办法都用尽了，但是陈洛的腿就是没有知觉。
可顾小芸的金手指就是医术啊，怎么可能有她解决不了的问题？
除非他站不起来，不是生病受伤的原因。
“宿主请放心，这是剧情，我们改不了的。”
“剧情这么霸道？可当初六郎的毒不也是剧情，为什么这么容易被我解决掉了呢？”
系统不知如何回答，犹豫片刻才缓缓开口。
“剧情无法抵抗，只能按照剧情一步步地进行。”
顾小芸觉得这有些荒谬，她刚要出声嘲讽，却突然顿住。
如果系统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裴卿言年轻时中毒，直到位极人臣后才敢解毒的剧情是真的。
陈洛即便腿治好了，可是没到剧情拐点所以无法站起来也是真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裴卿言的毒解了呀，又怎么会大权在握的时候解的毒？
不可能又给他下了别的毒，据她所知，书中的裴卿言就只中了一种毒。
关于裴卿言的剧情这不就改变了吗？
完全和系统说的相悖呀。
“系统，你不会对我撒谎的是吗？”
“宿主放心，我说的所有都是实话。”
既然是这样，顾小芸一顿，缓缓开口:“我救裴卿言，给他解毒，也是剧情之一吗？”
系统沉默了。
她并没有改变剧情，因为她就是剧情中的一部分。
盛相国给裴卿言下的毒只能活到二十岁，但因为穿书之人的存在，他的毒解了。
后来到了三十岁，裴卿言不知为何心如死灰，毒药下肚，只为求死。
三年后，他回到无忧境，顿时有了希望，开始停止毒药摄入，直到死在男主盛清华手中。
这才是他真正的剧情。
穿书之人就是现代的顾小芸。
而让他一心求死又甘愿解毒走剧情，故意针对男主，是为了顾小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