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莱酒吧。
陆嘉珩赶到包间之前,已经吩咐杨康先去处理现场。即便是这样,里面还是乌烟瘴气,浓烈的酒味混合淡淡血腥的味道,不用问也知道不久前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陆总,柒少爷受了点轻伤,人没事。”杨康主动汇报。
陆嘉珩跨过脚边的一堆酒瓶,径直走到角落里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跟前。他的衬衣沾了血迹,手中还捏着半截酒瓶。
杨康抢先把酒瓶夺走,扶着阿柒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他估计喝多了,掀了掀眼皮,身体一歪倒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柒少爷……柒少爷……”
陆嘉珩往洗手间里看了一眼,地板上躺着白色衣服的男人,满身是血。
杨康马上意会过来,上前查看男人的情况。
“死了吗?”陆嘉珩寒声道。
杨康摇了摇头,挥挥手示意保镖把人送去医院:“酒吧的经理说,他们原本一帮人在这里喝酒。喝着喝着,阿柒少爷跟那个男人起了争执,狠狠干了一架。”
阿柒一身少爷的陋习,年少气盛,喝酒、 飙车、开派对,整天不务正业。要不是洪爷千叮万嘱让陆嘉珩盯紧些,他才懒得管。
“处理干净,不要留手尾。”陆嘉珩吩咐说。
“是,陆总。”
保镖处理这种事情很有经验,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奄奄一息的男人拖走。至于刚才还在酒吧里的目击证人,分别被带到不同的包间问话警告,以保证今晚的事不会传出去。
只要没闹出人命,该赔钱赔钱,该给掩口费就给。
给小少爷擦屁股,全靠砸钱。
陆嘉珩在沙发上坐下来,表情古井无波:“杨康,让服务生送一桶冰水过来。”
“是。”
没多久包间门再次被推开,服务生提着一桶冰水走进来:“陆总,您要的东西送过来了。”
“你们都出去吧。”
“是。”
很快包间里只剩下两人,陆嘉珩提着冰桶泼在阿柒的身上。他“哇”的一声跳了起来,酒顿时醒了一大半。
“看清楚我是谁了吗?”陆嘉珩扔掉铁桶,摸出香烟点燃了一根,吞云吐雾。
阿柒抹了一把脸,哭丧着脸说:“陆哥……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今晚恐怕会闹出人命。”
“你想一想,今年给我惹了多少麻烦?”陆嘉珩不耐烦地数落。
阿柒揉了揉凌乱的头发:“是那个人先挑事,说我是扶不上墙的阿斗。哥,别告诉老头子今晚的事行么?”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擦屁股,再有下次,洪爷来了也救不了你。”陆嘉珩说完,抬腿朝着阿柒的屁股就是一脚。
阿柒没来得及避开,顷刻被踢了个人仰马翻。后脑勺撞在沙发扶手上,痛得哇哇大叫。
“哥,你真舍得动手打我?”阿柒摸了摸后脑勺爬起来,可怜巴巴说道。
这位小少爷不差钱、闲得慌,才会到处惹是非。整天跟那帮猪朋狗友混在一起,天天被坑,妥妥的冤大头。
“我打算给你嫂子开个工作室。”陆嘉珩掐灭香烟,冷不丁说道。
阿柒喝了酒脑袋有点迟钝:“咋了,哥你该不会是要破产了吧,居然让嫂子抛头露脸出去挣钱?没关系,我有的是钱,给你转点。”
说完他开始找手机,最后在堆满啤酒的铁桶里翻出泡了酒的新手机。
“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拿着,给嫂子买好看的衣服去。”阿柒说完又开始翻钱包,找了一圈没找到:“我明明放在口袋里,咋就不见了呢?”
陆嘉珩没忍住又踹了阿柒一脚。
“哥,我是你异父异母的亲弟弟,就不能对我温柔些?”阿柒爬起来,骂骂咧咧打开一瓶红酒直接喝。
从小到大,陆嘉珩对阿柒这个跟屁虫早已免疫:“为什么又从澳城偷偷溜回来?洪爷知道吗?”
“老头子说他管不了我,让你管。”
真是谢了!
“说人话!”陆嘉珩叼起一根香烟,表情十分嫌弃。
阿柒擦了擦唇角,靠在沙发背上边整理刘海边说:“老头子这次找的女人年纪比我还小,还逼我喊她妈咪。那个女人趁老头子出去喝酒,偷偷爬我床。”
“你说咱家又不缺钱,老头子的眼光咋就这么差?就不能正经给我找个妈?”
父子俩关系不好,洪爷是出了名的花心,身边的女人一茬一茬地换。
阿柒从小到大都是丢给保姆照顾的,初中就被送到国外读书,浑浑噩噩过日子,穷得只剩下钱。
“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工作室开了你去帮忙。”陆嘉珩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漫不经心说道。
阿柒脾气暴躁,天不怕地不怕,谁也看不上,唯独听陆嘉珩的话。
“真的吗?说好了,这次我来南城就不回去了,老头子怪罪下来你给我兜着。”
陆嘉珩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慢悠悠尝了一口后说:“没问题,不过你嫂子要是少一根头发,我要你一根手指。”
阿柒就喜欢陆嘉珩又拽又狠的性格,拿起杯子碰了一下:“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