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确实是母子几人中最聪明的。
若说谁更像贵妃,大概是宛平公主吧。
可惜,宛平是女子。
贵妃只能将宝压在安王和瑞王身上。
杨静宜以前觉得瑞王还是有脑子的,可看着眼前脸色铁青对她来劲的瑞王,突然就觉得这家伙虽然有点脑子,但其实不多。
以前看着厉害,可能都是贵妃的缘故。
她根本就不在乎瑞王生气与否,事情进展到现在,皇帝和贵妃的名声臭了,贵妃认定的两门亲事黄了,东宫狠狠赚了一波同情感。
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老老实实闷声发大财才是上上策。
所以无论瑞王是冷嘲热讽还是口出威胁亦或者气急败坏,她都是那句,“孤已经说了实话。”
瑞王怒气冲冲地被贵妃的人叫走了。
杨静宜看着他蹙眉往御书房的方向去,便知道贵妃打算利用皇帝的愧疚,那怎么行?
她好不容易弄成如今的局面。
可不能让安王和瑞王再去祸害别人家好姑娘。
她招来满仓,“快跑去告诉卢中,老王爷带着子嗣回来了,记着,一定要赶在瑞王之前。”
满仓满脸郑重地跑了。
卢中听闻后猛地瞪大眼睛,“有证据吗?”
远远地看着瑞王的身影,满仓顾不得再耽搁时间,“哎呀,我说老哥,我家殿下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若是假的,敢舞到陛下面前来吗?”
卢中不为所动,“殿下确实有本事,可如今面对陛下的是咱家,没证据的事,咱家可不敢说。”
满仓急得团团转。
出来的急,他也没问太子到底啥情况。
眼看着瑞王的身影逐渐清晰,他豁出去了,“卢哥,你这有纸笔吗?我给你写封信总可以了吧。”
卢中想想,“行。”
最起码,他不是空口白牙。
虽然相信太子不至于在这种事上欺骗皇帝,可他是被东宫坑过的人,谨慎些总归没错。
满仓草草写了几句。
终于在瑞王的身影彻底清晰的时候,将纸飞快地塞进信封往卢中怀里一塞,“赶紧的吧,卢哥!”
卢中不满,“干嘛呢?没大没小。”
满仓牙一咬,拽着卢中手臂往御书房里送,“好哥哥得罪了,等你出来小弟跪着给你赔罪!”
卢中眼一瞪。
来不及说什么,整个人已经被迫撞开御书房的门,里面立刻传来皇帝恼火的声音,“朕不是说要安静吗!卢中,你最好有要紧的事!”
顾不上恼恨自己跟东宫犯冲。
卢中连滚带爬地将没捂热的信高举过头顶,战战兢兢的开口,“回禀陛下,有人将此信放在奴才的住处,事关者大,奴才斗胆打扰陛下。”
“事关重大?”
皇帝明显不信,瞟了眼略敷衍的信封,“你且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朕懒得看。”
卢中哭丧着脸。
千不愿万不愿,到底还是按照满仓说的那样重复了一遍,“信里说老王爷带着子嗣入京,可奴才记得老王爷之前并没有,所以……”
皇帝一愣。
紧接着猛地站起来,疾步走过来抽走书信。
时间紧急,满仓写得极其潦草。
倒是意外地给人一种面对生命威胁匆忙写下告密信的错觉,皇帝越来眉头皱得越紧,心里面写了老王爷的子女有男有女……
“陛下,瑞王求见。”
皇帝不知道听没听见,摆手,“不见。”
转头看向卢中,“信是在你住处发现的?”
卢中呐呐,“回禀陛下,是。”
“具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卢中在心里咒骂了东宫一万遍,才硬着头皮地低声编瞎话,“奴才刚腿疼的厉害,想偷懒回去贴个膏药,谁知刚打开门就发现了这个。”
当值时擅离职守……
卢中越说声音越小,整个人欲哭无泪。
他真是做了什么孽,要帮东宫背这口锅。
皇帝却没说什么,当奴才的常年跪,有几个膝盖是好的,他还不至于连这点体恤都没有。
他只是问,“有人看到送信人吗?”
“奴才没来得及问,看到内容直接跑来了。”
很好,又加一条,未经调查直接启奏。
卢中觉得自己这大内总管差不多是当到头了。
他颓丧地跪在地上,脑子里盘算着自己被撤职之后能不能去东宫混口饭吃,最起码也得将满仓那个臭小子挤掉才算是出口恶气。
却不防皇帝瞪他,“不是膝盖疼吗?”
卢中一愣。
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立刻磕头谢恩站了起来。
皇帝又问,“老王爷现在到哪了?”
卢中暗暗松了口气,知自己的位置是保住了。
才道,“已经到了城门百里之外的驿站。”
这时又有人来报,“陛下,安王和瑞王求见。”
皇帝恼火,“不是说了真不见吗!”
“不见任何人!不许进来打扰朕!”